第149章 天使奇遇
「他們漸漸散去了，看來確實如你所料。不過，你怎麼肯定那個代理會長之後會來找你？」
「她又不是傻子，之前我跟你說的那些，那個人多半也能考慮到。只要看出了我的意圖，就是抱著試試的想法也會找上我的。」
「也就是她會想到你想到她會依靠女兒的這層關係來拉攏你？」
「別套了。總之，即使對我不抱希望，她也要為女兒考慮一下。比如說擔心女兒見到的人是人面獸心的變態什麼的。」
卡卡作噁心狀：「你用變態來舉例就已經夠變態了。」
「噓！」
卡卡連忙噤聲。
向沙藍的的目光的方向看過去，之前被沙藍打暈過去的人已經醒了過來。
在之前發現襲擊者時，沙藍只是出手擊暈而沒有下重手。如此留一線之後，如果他們確實是教會的人，那麼至少他和自己可以解釋過去，避免與教會直接碰撞。
另外，雖然大概率是教會指使，但是沒有親眼看到仍然不能妄下定論。留下這兩個，說不定可以順藤摸瓜找到真正想加害維蒂塔的敵人。
沙藍和卡卡交換了一個眼神，悄然跟上了兩個人。
他們有所防備，明顯繞過了一段路，而且時常使用反跟蹤手段。
只可惜，他們明顯沒有把反跟蹤學明白，模仿得極其拙劣，更何況特勤員無一不是隱秘行動的高手。
然而，在兩人出城之後，卡卡開始感到不對勁了。
在城中交付任務更易隱匿行蹤，這兩個人為什麼會來到荒無人煙的城外？
城外雖然有大量的廢棄物可以隱匿，但是早已不像城內那麼安全了。
難道說，這是一個圈套？
卡卡正萬分警惕的時刻，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被握住。
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沙藍已經拉著開始奔跑起來，甚至忘了自己遠遠不及卡卡的速度。
「我們離開這裡！」
沙藍似有些著急的聲音彷彿是在響應卡卡的憂慮。
「你也感覺有危險？」
「危險？那不是危險能形容的！」
沙藍手上傳來的力道甚至讓卡卡感到疼痛。
「那是三級的力量！絕對沒錯！如果那力量的主人樂意，動動手指就能放倒我們！」
三級？
源力達到第三級是什麼樣的力量？
源力本無等級，但是可以通過其外現的色度來判斷強弱。
這三級雖是人為劃分，但每過一級都如同天塹。即使是瓦西亞，她所擁有的「熱烈」這種破壞性極強的源力，現在也依然是二級。
卡卡深知，如果瓦西亞那個瘋女人達到了三級，就必然可以成建制地覆滅一支軍隊。到那時，即便整個聯合市的二級特勤員一起動手，也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但是，代價同時也是巨大的。
源能的補充是消耗身體機能進行的，三級源力造成的消耗……即使體質超乎常人，恐怕也沒有幾年可活。
因此，沒有人不敬畏三級源力的力量，但是，也沒有人期待它。
嗯？等等，如果是三級源力擁有者盯上了商會，己方在這個時候找商會尋求合作，豈不是要受池魚之殃？
「沙藍……」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現在我們先離開這裡！」
卡卡聞言便不再出聲，爆發了自己的源力，一把拽上了沙藍，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了。
城外，兩個人已經找到了接應他們的人。
此人整個身子都覆蓋在斗篷之下，見到二人前來，雙手合握於胸前。
「祝福你們。」
「聖女殿下，我們已經完成任務了。」
「剛剛好像有其他人在這裡？是你們帶來的嗎？」
兩名屬下頭埋得更低了些，不敢出聲。
他們一路上一直警惕著是否被跟蹤，並未發現異常，但是他們絲毫不敢質疑面前的這個人。
「啊！我沒有責罵的意思。作為神的使者，不論來者是何人，我必然歡迎他們回歸神的懷抱。」
聽到聖女殿下的話，兩人的身形微微一顫。
「回歸神的懷抱」怎麼聽都像是要凈化。
「完成了就回去休息，我還要去祈福。」
「是，是。」
兩人連連應聲，逃跑似地飛快離開了。
聖女在原地佇立片刻，而後確認兩人已經走遠，便邁著小步向聯合市奔跑起來，動作頗有些歡快。
如果讓剛才兩位屬下看到一向虔誠平和的聖女殿下這般失態，大概會以為聖女殿下因他們帶來了跟蹤者氣瘋了。
不過，虔誠的聖女殿下顯然體力偏弱，每跑出幾百米就要停下來喘好久的氣，緩過氣之後又繼續跑，如此反覆。
終於，她遠遠看到了聯合市的入口。
撥下斗篷的帽子，露出了一頭金色的短髮。她臉上的每一道天然的弧線都在為「無暇」代言，纖塵不染的面容非常容易激起他人的保護欲。
但是，毫無疑問，此人就是那個掌握著三級的禁忌力量的人。
「快到啦！讓我想想，今天會有什麼好吃的？」
「是啊。快到了。」
「嗯！累死我了。」
用袖口拭去額上的汗珠，天真的女孩彷彿已經看到了一頓豐盛的筵席。
「啊！你是誰？！」
過了多時聖女殿下才意識到剛剛回答自己的那個聲音，驚慌四顧之下，終於發現了聲音的主人。
此人一身輕便衣裝，背後還有一個奇怪的背包。
他的那雙烏黑的眼睛正死死鎖在自己的身上，看似無害卻平白讓人感受到切膚的痛楚。
「你，你是什麼人？我是去祈福的！絕對不是偷跑出來玩的！」聖女慌亂之下如此說道，不打自招了不說，眼睛還在左右亂瞟。
沙藍有些無奈地扶額。這個聖女的畫風怎麼有點不對。
當他與卡卡到達這裡時，立刻就發覺了那股熟悉的氣息。是的，保衛者核心的力量，他是不可能認錯的。
露華不是歸元者，不會控制保衛者核心。當核心的源能溢出時，沙藍就會感到之前接引核心時的那種奇異的熟悉之感。
但是，露華出現在這裡，大概率與那兩個襲擊者是同夥。如果她確實是商會的敵人，那就必須被清除，同時也正好可以試試看回收那枚保衛者核心。
這樣的事情，沙藍是一定不會讓卡卡去做的，因此，沙藍才選擇將卡卡支開。
「不對，你身上有一股濃烈的黑暗氣息，你一定是來自黑暗之地的惡魔！身為神使，我必須將你凈化！」
說著，聖女已經取出自己的聖物。金屬聖物頗為少見，然而，聖女手上的那件聖物確有些年代了。
驅散黑暗是聖女堅守的職責，她將聖物對準了黑暗之地的來客。
「迷途者，接受聖光的洗禮吧！」
……
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
「什麼？！難道是上古遺留的惡魔？竟然能阻止聖光的降臨？」
聖女滿臉凝重之色，如臨大敵。這是她成為神的代言人以來從未見過的強大惡魔。
「這個古董手電筒電池都沒上，當然打不開。」
「什麼？！居然對聖物如此熟悉，看來，你就是黑暗之地的領主了！」
眼看小聖女一臉視死如歸的神情，沙藍實在不知自己當說什麼。
見面之後，沙藍已經確認這是個誤會，眼前這個人沒有任何對商會的敵意。
準確地說，即使視自己為惡魔，沙藍也沒有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敵意。
純粹的好人嗎？原來這種人真實存在啊。
但有一個問題，這人不是之前他見過的那個覺醒后直接達到三級的源力持有者露華嗎？她經歷了什麼事情才和當時的形象差距那麼大？
「抱歉，我不是懷疑你的判斷，不過，在凈化之前，我希望知道黑暗之地是什麼地方。」為了能夠正常交流，沙藍必須跟上露華的思路。
「果然，黑暗的僕從對自己的罪惡從來沒有自覺。黑暗之地，夜魔山脈的南部，那是太陽的光輝無法到達的地方，也是你的老巢。」
雖然是敵人，不過露華還是很耐心地給出了解釋。
夜魔山脈南部？
雖然這個範圍有點太大，但是她能給出這麼準確的信息，這個所謂的「黑暗之地」似乎也不像杜撰出來的了。
「嗯，明白了。不過，我可以肯定我不是來自那裡。」
如此回答時，沙藍的表情非常嚴肅、不可動搖，讓露華感到面前的惡魔並不屑於說謊。
「你是希望教會的聖女露華吧？我的名字是沙藍。實際上，我來自夜魔山脈。」
「夜魔山脈？那座空山？」露華滿臉疑惑之色。
思考片刻之後，她似乎釋然了：「惡魔不會對自己的誕生地說謊，我就相信你了。」
這就相信了？這也能信？她自己都知道那是空山了……
不過，自己好像確實沒有說謊，嚴格來說，自己的記憶就是從離開夜魔山脈開始的。
沙藍在意的只有一點——露華非常肯定自己身上有「黑暗氣息」。
這具體應該代表什麼？不過，看她的樣子，自己也根本問不出什麼來。
「那麼，你急著往城裡跑，有什麼事？」
露華臉上閃過一絲驚慌，隨即，她換上了剛正不阿的表情。
「我為什麼要向惡魔彙報我的行蹤啊？」
這傢伙……自己不過是擔心她往城裡亂跑被機械聯合會的人發現而已。
今天又剛好是特殊時期，教會的眼線必然不少。
但是，這麼直接說出來好像也不太合適。
「如果你是去祈福，那麼作為惡魔我必然會全力阻止。如果不是，那我們就沒必要在此為敵。」沙藍一本正經地解釋。
「嗯……好像有點道理。」露華摸著下巴，仔細琢磨著沙藍的提議。
「而且，如果你沒有親眼看到我行惡事，直接凈化我未免會傷及神的寬厚形象。」
露華微微揚起頭：「好像也對。」
「另外，即使身為惡魔，若是迷途知返，也是好事。實際上，過去作惡多端的我，現在也有向善之心。」
沙藍的語氣非常誠懇，那懺悔之意甚至讓聖女露華都為之動容。
露華一直堅信，即使是惡魔，也不一定生來就是壞的，只是沒有見過神的榮光才無意識行惡。
如果連惡魔都能明曉神的恩典，那何愁不能讓神的意志在每個人的心中生根發芽呢？
說到這裡，自己的事已經不再重要了吧。
「原來惡魔也會有嚮往光明的時候。聖女露華，向你獻上祝福，願神的光輝滌盡你的罪惡。」
被聖女祝福了……
這個聖女也太好忽悠了一點，讓沙藍發自內心的感覺追隨光明沒有什麼前途。
「既然你已心向光明，我就有義務帶你去見那個人，也許，你能支持我們的事業。」
談起正事來，露華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出來原本是要做什麼。
不過在當初目睹露華被希望教會救走之後，希望教會就一直是他非常感興趣的一支勢力。這些日子他跑了很多次資料庫，也查過這個希望教會的信息。
只不過，除了其成員善於使用特殊的幻靈武器之外，基本沒有任何實際情報了。據說，機械聯合會追殺其成員多年，至今連一個據點都沒有發現。
他們究竟躲藏在了什麼地方，一直以來都是個謎。
當然，以銀翼的許可權他最高只能查閱B級及以下的情報。但是，沙藍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那就是希望教會的存在一定涉及A級及以上的機密事項。
「我帶去我家吧！悄悄告訴你，那裡可漂亮了！」
露華看上去非常興奮。
不過，「家」好像是聯盟紀之前的概念。而且，這傢伙似乎有點太好騙了，自己剛和她說上幾句話就要把他帶去基地。
沙藍跟上露華的腳步，不一時，他們就回到了之前露華接應那兩個人的地方。
「快到了，我們就快到門那裡了。」
露華輕巧地躍上高地，四下張望確認沒有人影之後，斗篷之下露出了她的雙手，以及被她的雙手捧起來的金色項鏈。
「看到什麼都不要害怕，馬上我們就可以進去了！」露華大聲向沙藍招呼。
當露華捧起那束項鏈時，一束光驟然從中迸發。
天地彷彿都在響應這個訊息，某種無形的能量在這片空間中匯聚。沙藍看不到這能量，但是他的身體在瘋狂地向他發送危險信號，甚至要逼迫沙藍打開防禦護盾。
瞬息之間，那束光將空間穿了個大洞，洞口不斷擴大，將那讓沙藍感到危險的能量收束到其中。
隨後，沙藍看到了門。
那是一道奇異的漩渦，漩渦之中閃爍著迷人的光彩，讓人隱約看到了一個光怪陸離的新世界。
現實與夢幻、凡塵與聖地，在這一時刻通過這道神奇的門連接起來。
沙藍走近了門，不過他僅僅是站在門之前，觀察著這道時空之門。
「通向其他的世界嗎？」沙藍低語著。
「別怕別怕，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也不敢進去，不過，裡面真的很漂亮哦！」露華拉著沙藍就要進入門內。
不曾想，沙藍表現得頗為強硬，死死釘在原地，絕不向前一步。
「咦？你怎麼了？」
看到露華有些憂慮的臉，沙藍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抱歉，這裡是你們的聖地吧。如果我貿然進入，恐怕一下子就會被凈化了。」
露華悄然大悟：「哦！對呀！啊，是我的錯，我沒有考慮到你。不過，我可以帶那個人出來見你，也許他可以幫助你。」
說完，露華獨自衝進了漩渦之中。
她離去之後，沙藍的臉色也逐漸變得僵硬起來。
他從工具箱中取出材料拼接成了一根長棍，長出了口氣，而後緩緩將長棍探入漩渦之中。
漩渦沒有傳來任何吸引，也沒有排斥感，彷彿在告訴旁人新世界敞開胸懷歡迎他人，但也從不強迫。
沙藍僵硬的神色沒有改變，等待了片刻，他抽出了長棍。
恐怖的一幕出現了，長棍本來有一米左右，而現在沙藍手中的長棍，已經變成了不足半米的短棍！
準確地說，剛剛探入漩渦之中的部分已經消失無蹤了。
觀察斷裂點，明顯可以看到切口相當平滑，不似人為。
確認了情況，沙藍收起工具，來到稍遠一些的位置坐下，等待那個從聖地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