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瑤篇預告4 放鶴南山歸

華瑤篇預告4 放鶴南山歸

溫言說與故人聽。且放此身飛白鶴,從教一夢到來生。他年新雪,記否與誰聽。

——題記。

華瑤大陸東部,逐鹿平原以東,是為蒼嵐國。

蒼嵐國傍山而立,因蒼嵐山而得名。這座高聳入雲的山,常年雲霧繚繞,沐浴著日月的光輝。立於山頂俯視山的另一頭,一眼望到底,卻是望不盡的黑暗。

傳言蒼嵐深淵下封印著上古邪魔,抑或是通往異大陸的通道,但臨者有去無歸,因而無人敢嘗試。

如此,蒼嵐山亦成了一道天然的防禦帶。

瑞雪適冬,一座簡約卻不失風雅的宮殿里,一人捻了一朵懸鈴花,垂眸端詳。

懸鈴花靜靜地躺在那骨節分明而白皙無暇的手。手的主人擁有白玉般的肌膚,一頭柔軟的長發如潑墨暈染的絲綢,僅取了一根白色的髮帶松束著。

雙眉如墨,一雙溫柔似水的桃花眼,月白色的長袍垂落,如月色般袍上幾朵金絲勾繡的蓮紋,被微風輕輕撩起,露出一雙金絲錦鞋。

猶如月神之子,一個一觸即碎的瓷美人,眉目間的幾分柔弱令人心生憐惜。

此情此景,如同一副絕美的畫卷,讓人不忍破壞。

昔年萬花前,曾有一個女子捧著一盆懸鈴花,笑容如同春風暖陽般溫暖,說道:「漂亮嗎?送給你。謙卿,這是懸鈴花,花語是才華橫溢,就與你一樣。」

多少次故地重遊,花開依舊,唯獨不見故人音容。

他也記得女子溫熱的鮮血染紅了一片懸鈴花,穿心一劍刺出的血窟窿,鮮血流個不止,眼裡的震驚和失望讓他心痛不已。

如果命運無法阻止,那再來一次,他想找到她,告訴她不要靠近……

這雙手的主人輕易地將美麗卻柔弱的花揉碎,毫不留情。

「殿下,明日是太子生辰。」玄衣束髮的男人腰有佩劍,拱手作揖,行以主僕之禮。

「明日便攜長生花去罷。」若非談話時顯而易見的喉結,任誰也不會料到這會是個男子。

男子是蒼嵐國二皇子,納蘭玉,取字謙卿。

知書達理,為人謙和,文才在這蒼嵐國年輕一輩名列第一,良好的教養和品性兼之傾世容顏令不少姑娘芳心暗許。但多數僅是欣賞,少有情願嫁之。

華瑤重武,他天生無習武天賦,更無繼承半分靈脈,母妃早亡,又體弱多病。國師曾言之,男生女相,國之禍星。故納蘭玉雖為皇子,卻不遭待見,不過是個稱呼而已。

男人是其侍衛,自幼跟隨,名玄武。忠心耿耿,伴其左右。

「長生花對殿下的身體頗有益處,若能求得煉丹師一枚聚靈丹,長生花是必不可少的藥材。」玄武未曾離去,低頭猶豫片刻道。

聚靈丹是聖品丹藥,覺醒靈脈所用,有一定的概率使本無靈脈的人獲得靈脈。

如此違逆天道的丹藥,自然極其稀罕,聖品煉丹師更是銷聲匿跡已多年。

「除了長生花,送別的都是對太子皇兄的不敬。」納蘭玉忽而輕笑,原本柔和的眉目更是溫柔,令人沉醉。他從筆架上取了毛筆,蘸墨,筆鋒輕轉,筆力輕重到位,墨色氤氳,一朵淡雅出塵的蓮花頃刻即成。

「屬下失言。」玄武才記起,二殿下在這宮裡,地位本就尷尬,哪曾得過貴重的賞賜,除了長生花,確實沒有什麼可以送出的。

玄武自知說著了殿下的痛處,轉而看向納蘭玉筆下的蓮花,說:「殿下這畫技越發精湛,尤其是蓮花圖。人說,『出淤泥而不染』,說的便是如此吧。」

「『出淤泥而不染』……」納蘭玉輕咳了一聲,眸光微暗,又微笑道,眉眼間似揉進了看不見的情緒,不慍不火,「這蓮花,到底是黑色的。」

「近日天寒,殿下的病又要犯了,是否要請太醫……多備些葯?」玄武見納蘭玉又握緊了些手中的筆,深知一到冬天,殿下便會犯病,偏生他又常忍著不說。

「無妨。你且去準備明日的賀禮,我歇一會便好。」納蘭玉溫和地笑了,放下毛筆,無事般走進內殿,月白色的袍子飄搖,玄武領命離去,掩門。

玄武走後,納蘭玉的笑容漸漸收起,取而代之的是痛苦而複雜的神色,他一手撐在柱子上,一手掏出一條白色的帕子,重咳了幾聲:「咳咳……」

他再放下帕子,潔白的布上是一片鮮紅,而後,他將染上鮮血的布收起,走出了宮殿。

……

風拂玉把那頭巨獸的殺了,手裡拿著一管粗製濫造的竹簫。破舊的衣袍上染上了一片鮮紅,自然,這並非她的血。

就如同許多次許多次那樣。

失去靈韻的暗淡金眸,像是一朵無盡風華的金色蓮花被塵封在內,銀色的長發在風中飄揚,很簡單的裝束,卻有難掩的風華。

她在竹林里停留,深知眸色與發色皆與常人有異,這般樣子出去,必然會被人喊「妖孽」,群起而攻之。

風拂玉雙手結印,眸里有微弱的金光流轉,一剎,如雪的長發變成了青絲,那雙眼眸褪去流光后,也變作了黯淡的黑色。

此處是蒼嵐國的南山,位於蒼嵐山南部。

她會在這裡,遇見一個人。

一個她的生命終結者。

「駕!」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揚起浮塵。風拂玉聞聲,把簫放在唇邊,等待著某個時機的到來。

華瑤大陸有武士,有靈師。不論是那種,無非五種境界:破軍人境,憑心地境,無疆玄境,逍遙仙境,青霄神境。

破軍人境,今修有小成,一人破千軍;憑心地境,人間再無敵,自在憑己心;無疆玄境,信馬不由韁,一日行萬里;逍遙仙境,虛空御風立,逍遙似神仙;青霄神境,一念上青霄,乾坤也笑傲。

馬車裡那個人,是蒼嵐國二皇子,納蘭玉,此番被歹人從宮中綁出。

即使他的生死對宮裡那個人來說並不重要,可在天子頭上動土,是哪個當權者都不能忍的。

馬車後有一隊騎兵追,是為救納蘭玉而來,但實力最多不過破軍人境初期,速度根本不是水平的,能救回來,簡直是痴人說夢。

駕馬車的人,可是破軍人境中期,哪怕是同一境界,實力也是天壤之別。

來了。

一襲黑衣擋在馬車前,手執長劍刺向駕馬人,劍風凜冽,與駕馬人的身手不相上下。

黑衣人正是玄武,納蘭玉的貼身侍衛。

悠長而具有迷惑性的簫聲響起,駕馬人立即皺眉,被玄武擊退,棄人而走,頭也不回。

這般做法,就像在愚弄某些人。

「殿下!殿下可有受傷?」玄武趕緊掀開馬車的門帘,見納蘭玉平安無事,只是輕咳了幾聲,便單膝跪地道,「殿下受驚,屬下護主不力,還請責罰。」

「無妨。方才聽得林中有簫聲傳來,可有他人?」納蘭玉瞳眸微閉,似在回憶方才聽見的聲音,不知是在問玄武,還是在問林中之人。

「無意冒犯,舉手之勞。」風拂玉從身後的竹林里走出來,黯淡的眼眸,窺不透情緒。即使看不見,她也知道她對面的是誰。

她可清楚地記得,「視物」時所見的他,那般絕代風華。潑墨青絲,白衣如畫。

又看見她,納蘭玉的手微微攥緊,卻一如既往地笑了,笑意溫和,暖得似能融化霜雪,可惜她看不見:「閣下於我有恩,必當相報。」

「不必了,舉手之勞。殿下是殿下,我不過一個江湖客。世界之大,或許再無相見之日。」風拂玉說罷,轉身離去,一步行數米,轉眼便消失不見了。

該見的人已經見了。本想著如果殺了他,後來可能會不一樣。

結果她依然下不了手。既然如此,永不相見便是。

風拂玉忽地笑了,掂量著手中的竹簫:「我自仗劍問逍遙,青絲哪堪縛我上青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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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魔法師:法神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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