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人間別久不成悲

面上卻熱絡地快走上前，挽起她的手，寒暄幾句，而後便相攜對着鏡頭拍照。

「你這嘴，吃死孩子了？」鄭秀沅嘴巴靠着她的耳朵，肩膀擋在她胸前，擺出個親密的pose。

黎昕搭在她腰上的手稍微下了些勁兒，不動聲色地重新將她拉到身後，看似是在熟絡地聊天。

「真想知道，你穿這驢蹄鞋摔了跤，能爬起來嗎？」

兩人面上和諧不已，刀光劍影卻全都藏到了眼角眉梢。一副親密無間的模樣，挽着手向大廳走去。

「說實話，你老公是出軌了，對吧？」

鄭秀沅伸手撫了下盤發，鳳眼瞟向她，一臉瞭然的模樣。

「還有心思操心別人？」

黎昕冷笑，目視前方不為所動，「你和前男友的激吻照我手機里都有。」

鄭秀沅瞬間變了語氣，「黎昕，你無不無聊！」

氣急敗壞的，在黎昕聽來，卻悅耳的很。

「現在向我們走來的是……顧念塵導演！」

身後的女主持驚呼，透過音箱，擴散在空曠的會場里，直衝沖地竄進耳朵，震得黎昕的心也跟着顫動不已。

她纖瘦的肩膀抖了下，挺直身板，面色凝重地轉頭。

「在香港閉關拍戲的顧導，原本是要缺席今晚的典禮……」

主持人的話，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滿目只見紅毯中那挺拔倨傲的身形，帶着一貫的漠然，緩步走上舞台。

很多年前，他也用這樣徐緩而無畏的步伐，走上學校元旦晚會的舞台，走到她的面前，瘦削的肩膀因緊張而綳著，卻仍做出個神態自若的模樣，單膝跪在她眼前。

「你好，黎昕，我叫顧念塵。」

「我喜歡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

零星的雪花落在他向後梳起的發間，眉目如初，只是更添冷淡。

他本就是高傲的人，現在有了名導的光環加持，更是給人種恃才傲物的感覺。

黯黑的眸閃著凜凜的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她的方向，帶着難以琢磨的幽深。

「黎昕，這圈子說大也不大，但從今天起，有你的地方，再也不會有我顧念塵！」

「抱歉，我只能陪你走到這裏了。剩下的路，你好好走。」

那一日，他決絕的模樣，深深刻在她腦海里。即便時過境遷，偶然回憶起，還是會酸楚不已。

紅唇輕輕抿了下，黎昕回過頭，一臉淡然地繼續前行。

畢竟，人間別久不成悲。

***

一整個晚上都是心不在焉。

主持人公佈黎昕入圍最佳女主角，聚光燈晃過來時，她也並未像其他藝人那般笑着招手示意。

直播的新聞中定會有黎昕黑臉的新聞吧。

但她卻只想任性一回，不做那些曲意逢迎的表情。

頒獎禮結束，已經是九點鐘。

自然是空手而歸。

陪跑多年，早就習慣了。她也有自知之明，之所以入圍，不過就是提幾個話題明星博關注而已。

而她也樂得藉此發一回「入圍華策獎，演技受肯定」的通稿。

助理將羽絨服披在她肩上，在安保的護佑下，攙着她徑直往側門方向而去。

「黎昕。」略高昂的男聲喚住她。

是顧念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