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沒了你還是老樣子

我的生活沒了你還是老樣子

夏天的意味漸漸濃烈了起來,萬物都開始褪去春天的羞澀,變得招搖。樹木葳蕤,鮮花開始初吐芬芳,每朵花都似深藏着屬於夏天獨有的呢喃一般。空氣里開始瀰漫着來自遠方泥土的清香,空氣里漂浮着軟似棉花一般的柳絮。置身於陽光下,即便橙黃色的陽光再刺眼,也讓人覺得愜意。

突然出現在這烈陽下的一抹卓然挺拔的身影,卻沒空去思考今天的太陽是不是適合久站。

「歌兒,有沒有想我!」沈浮雲慢慢蹲在白色的墓碑旁,淺笑道。他的眼裏此刻沒有了以往的幽暗深邃,只有一汪讓人心痛的水。當他的目光觸及到墓碑上的照片時,他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意味。隨即,他突然垂下了眼眸,抬起雙手,緩慢而仔細的擦拭著墓碑上的完全不存在的灰塵。雖然墓碑已經亮得可以倒映出他已經充血的雙眸,但他還是那樣倔強的用手一下一下的開始擦拭。

等到手心也有了星星點點的灰塵,他才停下手。看着眼前的場景,他唇畔的笑容突然更深,眼底的情緒也漸漸平靜下來,恢復了以往的靜默。他緩緩坐在依舊濕漉漉的草地上,背靠墓碑,仰頭看着湛藍的天,眼底儘是滿足與暖意。藍色的天空上兩朵白雲正糾纏在一起,難捨難離。頭頂蔥鬱的樹木上偶爾傳來兩聲低鳴,應該是兩隻正在竊竊私語的麻雀。

「歌兒,要是你也在我身邊就好了。哦!對了。我通過了之前給你說的那個面試,我的生活沒了你還是老樣子。你呢?我看你還是老樣子,脾氣那麼臭,對不喜歡的人依舊不留半點餘地。但你對我就不是這樣,你呀!為什麼不去好好做你的律師,到我身邊來做什麼……畢竟,是我欠你的。」

沈浮雲仰頭看着天空,緩慢閉上了那一雙斂著萬千風華的雙眸,眉頭卻依舊皺的緊緊的,臉色還是沒有半點血色,淡粉色的唇微張,低沉的聲音就緩緩流出,「見你第一眼我就認出你了。傻瓜,我們認識了那麼久,又在孤兒院相依為命那麼多年,即便容顏更改,我又怎麼會認不出你。這些年,我既想找到你,又怕再次見到你。我無法原諒自己,讓你受了那麼多的苦,卻不在你身邊……」

汪渭站的遠遠的,看着沈浮雲靠在墓碑上,幾乎與墓碑要合二為一的樣子。心裏有些難受,可他卻不得不上前打破那份靜謐。

閉着眼的沈浮雲感覺有人朝他走來,立刻睜開了雙眼。眼裏只有一如往常的冷漠與疏離,俊秀無匹的五官也帶着幾分冷峻與生人勿進的意味。

「浮雲哥,柳芊芊與林森見面了,看林森離開的樣子,應該跟林森談的不是很開心。林森走後,叢兮兒也出現在咖啡廳。」

「柳芊芊跟狗仔私底下一直都有聯繫,她們二人見面倒也不足為奇。柳芊芊曾經花高價讓叢兮兒給她發通稿,這才被星探挖掘。為了紅,她把林森兒子的事同時捅給了葉建安與叢兮兒,不僅使得林森放下對付葉建安的想法,去處理林致的事情,甚至病急亂投醫的選擇相信了我。還使得叢兮兒在新聞界名聲大噪。葉建安為了擺平上次片場的緋聞,讓柳芊芊出來幫我,既得到了得到了葉建安的酬勞,又得到一個大導的女主角,二人沒坐在一起慶祝,就已經算低調了。」

「叢兮兒的助手一直在公寓樓下蹲點,拍到璃落小姐並不奇怪。那這麼說來,上次的緋聞或許就是叢兮兒拍的,這個拍到你的人跟柳芊芊有關係,這麼說來,就不是柳芊芊而是林總!怪不得這件事發酵的這麼快,講葉總都唬住了。但葉總怎麼會給柳芊芊酬勞?」汪渭心裏有些不理解,柳芊芊一直都是林森的人,她的所有通告都是林森手下的人安排的,葉建安怎麼能管得了她?

沈浮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冷笑道:「葉建安一心想獨霸公司,又怎麼會放棄對公司的控制,你之前不也是他的人?」

一說到這裏反倒是汪渭有些心虛了,微咳了一聲掩飾他的尷尬,忙不迭轉移話題,「浮雲哥,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沈浮雲背靠墓碑,略微思索了一下,身着白色襯衣的他似要跟墓碑合為一體,沉聲道,「叢兮兒的目標一直是我,柳芊芊現在也達到目的了,也不會幫叢兮兒再做什麼。再者說,柳芊芊也算是背叛了林森,林森念著舊情雖然不會對她下手,但葉建安卻不可能不出手。《朱顏辭》原本定下來的女主角是落落,葉建安就算不為了落落也不會主動放棄。」

「這麼看來,柳芊芊跟叢兮兒都會來找我們。」

沈浮雲站起身,臉上的神色更加冷漠,眼眸微眯,對汪渭的話不置可否。汪渭見他起身,將手裏的墨鏡遞給他。

沈浮雲接過墨鏡,微微側首,聲音冷漠而冰冷,「找人把這個拆了。」

聞言,汪渭立馬拍了拍腦袋,確認他是不是聽錯了,抓了抓頭髮,有些猶豫的說:「浮雲哥,這……你真的忍心嗎?你不是說,要等她回來嗎?」汪渭心裏腹誹著,當初花光身上全部積蓄就為了這一塊墓碑,現在說拆就拆!雖然說裏面沒埋着任何人的骨灰,但也很嚇人好嗎!

「不用等了。以後,我也不會再來,這件事就當做沒發生過。」沈浮雲微微嘆了口氣,似滿足,又似開心,嘴角微勾,「讓她知道了不好!我們走吧!」說罷,俯下身,伸手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撕拉」一聲從墓碑上取下照片,小心翼翼的放在胸前的口袋裏,貼着他的心臟。

「你真的決定跟落落小姐在一起了嗎?那你對蘇雲歌又是什麼情況?」不對,這麼說來像是浮雲哥腳踩兩條船一樣!說完這句話的汪渭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沈浮雲微微一笑,聲音也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反而是充滿了柔情,「落落,她只是我妹妹,我們從小就住在一起。至於我的小助理嘛!我喜歡。」說罷,也不管汪渭已經驚掉了的下巴,慢悠悠的朝前走。

「……」這是我第二次開始懷疑人生。

汪渭轉身看着只有名字的墓碑,微微嘆了口氣,眼眸里的情緒有些複雜,卻猛地閃過一絲暖意。但清秀的臉上儘是憂傷,不過語氣卻極為輕快,「讓他這麼開心的事,只能與你有關。你能回來真好,這樣浮雲哥就不會再自責了。地獄歸來的你,肯定想毀了他,不過,我也不會再放任你陷害他了。」

話落,汪渭蹲在地上,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字。不知為什麼,墓碑上殷紅的字,在此刻有了一種邪魅與詭異的感覺。

事務所里

沐清風一臉凝重的坐在落地窗的藤椅上,眼底儘是憤怒之意。淡藍色的百葉窗阻擋了一切的陽光,讓整個房間都暗了下來。面前的矮几上放着一本厚如辭海的卷宗,上面洋洋洒洒的寫着幾個大字。卷宗的旁邊,杯子裏的咖啡緩緩的冒着淡淡的霧靄,帶着幾分暖意在空氣里飄散著,卻無法沖淡沐清風心裏的壓抑與惱怒。

「咯吱」一聲輕響,門從外面被打開。沐清風似是回神一般轉頭看去,在看到蘇雲歌一瘸一拐朝他走來時。原本凝重的臉色也緩和了幾分,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下意識緊緊抿起嘴唇,生怕他會笑出聲,再遭到蘇雲歌死亡射線的攻擊。

蘇雲歌清冷的眼眸微微瞪了他一眼,淡淡的說:「想笑就笑吧!就讓你再囂張一會,等會看你還笑得出口,我才真的是佩服你!」蘇雲歌心裏不停腹誹,一個男人居然翻臉比翻書還快,怪不得他會周期亂掉。

沐清風也不笑了,起身走到她跟前,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胳膊。

「我笑不笑得出,完全取決於我的心情!」

蘇雲歌見他如此狗腿,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你態度這麼好的份兒上,這就當你給我賠罪了。」

「你這死丫頭,就不能對你太好!知道你不願欠別人人情,我又不是別人!」沐清風沒好氣的將她「丟在」椅子上,做完這個動作又害怕會傷害她。但看她依舊清冷的臉龐,頓時有些無奈的撇了撇嘴,心裏鬆了口氣,轉身去為她倒茶。

蘇雲歌被沐清風的態度有些搞蒙了,雖然她很不喜歡被沐清風丟來丟去,但看在他心情不好的份兒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當她的目光落在矮几的卷宗上時,幽深無波的眼眸里突然閃過一絲不解。腦子裏仔細思索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她心裏明白,如果不是非常緊要的事,沐清風也不會這樣喊她過來,畢竟她現在也算是半個「名人」……

「這個案子,現在有些棘手了!」

蘇雲歌聞着茶香,突然有些沉默。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伸去拿卷宗,在她的手觸碰到卷宗的時候,卷宗卻突然被沐清風一把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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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為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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