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備用

生死無常複製程順，難道就會比程順更強？

這事沒有靈魂，而且下賤。畫冊上的美食，看着光鮮艷麗，吸引眼球。也只是吸引眼球而已，假的始終上不來枱面。沒了程順，生死無常照舊複製其他強者。

必須終結此等不祥之物。那就讓生死無常消失，而不是容忍他。

堅持零容忍。哪怕傷害是相互的，也必須刮骨療毒。

遭遇傷害轉移，橫掃式作用在程順身上。生死無常既然能在魔蠍身上施加影響，自身也擁有同樣的能力。

而這種能力，逆仙唯恐避之不及。即便在拷問降臨者周曆的過程中，逆仙也是時刻關注著魔蠍，盡量避讓。不正面莽，坐等程順解決源頭。

笑話，有大腿不抱，那是沒經過生活和社會的毒打。逆仙沉思著，順手又給周曆來了一拳，不打白不打，打了也白打。

「卧……槽……」出於本能反應，周曆放聲哀嚎。讓人不忍直視。

沒下殺手，逆仙一直吊著周曆性命。有些痛快，要兩個人一起分享，才有快感。人生最舒坦的事，莫過於同袍一起結束侵略者的性命。

「不過，看着程順也遭受傷害轉移，皮開肉綻。我怎麼有點幸災樂禍暢快淋漓？」逆仙沒敢出聲，只敢在心裏嘀咕。逆仙也怕程順有千里耳，一不小心就聽進去。到時候迎接他的，只怕是一頓真的毒打。而且還不需要借口那種。

呵，男人之間的友情真複雜。

既能協同作戰，又不忘互相坑害。樂得看見對方吃癟。

大概損友，就是這個意思。

「嘖嘖嘖，煉體攻拳有這麼玩的嗎，打在複製體身上，你就不疼，而且下手咋那麼狠？龍氣都打出來了……靠，當我沒說。收回你的金龍吧。」逆仙忍不住踹了周曆一大腳，順便捂住了周曆的嘴巴。

程順這哪是戰鬥，分明就是藉助生死無常熬煉自身。

見過會玩的，沒見過這麼會玩的。一場生死捉殺，硬是讓程順化作了歷練打磨。危機轉化玩得十分熟練。

藉助生死無常的複製能力，程順在面對另一個「自己」的時候，下手不帶客套話。改善了許多細節。煉體攻拳走下來，程順從中發現自身很多不足之處，彌補了小缺憾，矯正自身練拳留下的難以察覺的壞習慣。

拳要浩然正氣。向外，拒強敵。使其不敢逾越界限。向內，鎮宵小之輩。守衛太平盛世。

而對於肉身誕生靈智之地，練拳強體魄。體魄強，則神魂強。寧可站着打瞌睡，絕不跪着裝睡。

程順能在御器境做到一念散魂一念重聚。強健體魄，便是基礎。只是可惜，在幽靈谷一戰，程順肉身遭受了不能承受之灰飛煙滅，徹底碎成渣渣。

雖然之後重塑，但還是……有點虛。

想要重新恢復肉身巔峰，「大補」是一定的。

練拳即可。體魄神魂皆可強健。

未來時光，大部分都是對過去的遺憾進行彌補。

程順由此想到戰場亡魂。無法修復的，只能無可奈何的沉寂在生命流逝中。想重新拿起，卻無處着手。大道無情，遺憾之所以成為遺憾，大概就是沒辦法補救吧。

想到遺憾二字，程順下手更狠。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不是對手太強，而是程順焦慮了，說道：「我錯過的，大都是我的過錯。為什麼就不能沒有遺憾，沒有缺失？」

「弱弱的說一句，不能。請迅速解決戰鬥，不要自怨自艾。如果心裏面有過不去的劫，請挖坑把它埋起來。」逆仙說道。

不去面對，不等於問題就解決了。問題的根源還是存在。而解決了提出問題的人，只是自欺欺人。

生死無常捕捉到了程順識海中的「雜念」。

這些雜念包括了，由於外出試煉，沒能來得及見到親人離世前最後一面，內心充滿了無助，卻又要假裝堅強。

戰場瞬息萬變，前一刻還在一起吹牛侃大山的戰友，下一刻便葬身海族大妖之口。沒能救下戰友，甚至沒能當場殺死海族大妖。只能被動撤退，戰略轉移，避免更多的犧牲。

眼睜睜看着陸地沉沒，山河破碎，孤島無依，生存之地不復存在……

兩個不同文明的碰撞，其中一個群體對另一個群體的碾壓，充滿了血腥和殘忍。勝利者錦衣還鄉，滿載瑰寶，夜夜笙歌。從野蠻過渡到「偽文明」。究其本質，沐猴而冠。

前身作為海岸防線守將。程順能看到的視野，自然比一般人更加長遠。而他的佈局，遠超那些縱橫家。明面上擊破地域界限，大力發展商家。暗中搜尋修行天才，加以培養，成為守護魂力世界的中流砥柱。籠絡天驕人傑，傾注資源吸引高端戰力。

當然，身為這個戰略的制定者和執行者之一。程順自身的戰力必須足夠強，才能保證計劃順利實施。

說到底，擁有強大的修士底牌，才能震懾外敵。確保魂力世界能夠穩健復興。

從海域到大世界。程順暗中布下大量棋子。這是一場滲透與反滲透的戰爭。也是魂力世界崛起複興的重要一環。

程順作為關鍵人物，心思本就縝密無縫。卻在心魔念頭萌芽的瞬間，識海遭遇生死無常入侵。

而且還被生死無常模仿了自身「念頭」，解讀出他的戰略目標。

程順遇到的最難纏對手，生死無常可以排名第一了。

外貌模仿，能力模仿，頓悟模仿也就罷了。如今甚至想取代程順。

然而解讀是相互的。

程順說道：「你在解讀我的時候，不知道我也在解讀你嗎？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是的，在識海漏洞出現的時候，程順順着「雜念」逃逸的路徑，鎖定了生死無常記憶空間。

明面上，程順還在和複製版的「程順」生死相搏。暗中卻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識海保衛戰。

在入侵與反入侵之間，程順釋放出一部分真實的戰略，藉此吸引生死無常的關注。而他自己則進入生死無常記憶空間。類似於識海一類的存在。

程順百分百確認，這玩意和神有關。生死無常遭遇程順的那一刻，就開始提取有關程順的一切能夠被觀察到的事物。

包括但不限於：行為模式，修行境界，成長經歷……

「監控嗎？難怪能夠百分百模仿我的能力。這相當於從監控中把我的一切都複製下來，然後藉助我的經歷塑造另一個『我』，來殺真實的我。旁觀者的能力真是讓人恐慌。」程順說道。

程順抬頭看向天空，此刻必然也有一雙眼睛盯着他，盯着魂力世界。將生靈萬物的活動軌跡都保存了下來。

生死無常已經不只是不詳。而是高高在上且自以為是的神，對這個世界的災禍，以及把玩——世間萬物，隨時可以取而代之，沒有生靈能夠倖免。

絕對的神權壓制。

但是對於程順來說，神權壓制不代表就無解。

監視盲區便是人心。生死無常能夠根據程順的過往複制出『程順』，甚至能夠模仿和預測程順的行為模式，還能傷害轉移，傷害共享。

確實很強大，換成一般人早就臣服了。

程順一縷神魂在生死無常記憶空間中閉眼穩坐。很快，複製版『程順』動作稍顯停滯。逐漸落入下風。

「假貨這就被打跑了？」逆仙視線中，複製版『程順』不敵真實的程順，倉皇逃走。

至於逆仙為什麼能分辨出誰才是真實的程順，答案很簡單，鼻子嗅出來的。程順身上有着特殊的香味。這個秘密只有逆仙知道，他輸給程順的那些香料，其中暗藏着特殊的尋蹤迷香。既可以用作調料，也可以用來尋人。

作為殺手，博古通今是必備的。最起碼也要博採眾長。殺手本身就不適合正面莽，能用最小的能量，最低的代價，完成任務。那才是完美級別的殺手。

很顯然，逆仙不是。完美殺手是他還沒實現且難以兌現的小目標。

……

程順駐足凝望遠去的複製體，說道：「備用分身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