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點拔(不知道起什麼章節名好)

三日後，第一批藥材就會運來。

趁看這三日，王守義把新舊兩城都走了一遍。

不知道是宣傳的效果好，還是臨近冬季，城門口猶如菜市場一般，進進出出的人很是密集。

張文博笑著說：「若是以前，人可沒這麼多，但卻更擠。」

王守義的想法是建一座自由之城，這取消了進城費，簡化了關卡的程序，自然人多了也不擠。

不過在自由之下，官府在治安方面的壓力很大。

只能不停的擴允小吏的隊伍。

「走，去城外瞧瞧！」王守義有了興趣。

若說熱鬧，城外更甚，因為沒有城裡那麼多規矩。

來往之人，多數是附近鄉鎮的村民，延著城牆形成了熱鬧的街市。

甚至搭起了草棚，吃穿用的東西擺滿了，生意強城內十倍，當然這說的是人數。

自由的商街，看似極亂，卻也有些規矩。

一段一段的，形成了某個團體。

比如買罈子的旁邊，是個賣草席、草鞋的，再旁邊又是一個買窩窩頭的，下面可能是買蘿蔔、地瓜或米面的。

不是說商業鏈，而是這些人之間的稱呼，不是鄰里，就是沾親帶故。

這裡自然少不了打行的人，別以為打行是黑社會，就不幹好事。

每一段都有打行的人在巡邏，也不欺壓百姓，而是保護，防人鬧事及出事。

這打行的人，自然也認識這些做小生意的人，也是鄰里或親戚。

「這城外比城裡更熱鬧，人也更多啊！」王守義感慨。

就算取消的進城的錢，這些老百姓依然還是喜歡在城外做些小買賣。

這份熱鬧，就連城裡人也喜歡往城外跑。

「文博，你說這是為什麼。」王守義問道。

「我本以為取消了進城稅後，百姓應該會進城賣的東西，因為城裡有錢人多。可結果呢，多是多了，城裡人往外跑的更多。」

張文博心中也無奈啊！

「其實，這也是有原因的，城裡人，鄉下人，他們是兩個階層。最好的地方，還是這城外的商街，他們相處，才顯得更平等些。」

張文博的看法讓王守義有些意外，怎麼說呢，頗有思想家的智慧，喜歡把人區分開來，再做評點。

「你說的不錯，我在想，明年開荒后，新城的人是不是會流失很多，都跑到城外去。」王守義不由擔心新城的房子沒人買，這房地產搞不起來。

投了那麼多錢，該如何賺回來。

「這個怕是，極有可能，本就是流民野人，雖然成了百姓，可沒有做城裡人的覺悟。」

張文博跟上了王守義的思維，剛剛還說為什麼百姓喜歡待在城外，一句話又轉到了新的百姓身上。

這些日子相處，張文博都習慣了，也明白這是王守義在教他。

「這城裡人與鄉下人，有何區別?」王守義又問。

「錢和地位，還有就是腦子裡的想法不一樣。這鄉下人就算有錢了，還是喜歡呆在鄉下。好比我，若不是讀了些書，怕是就算有錢，也會待在鄉下，會覺得有面子。」張文博說完，就笑了。

「你說的是你堂哥吧！」王守義也笑了。

這張文博的堂哥，自然是因為張文博的關照，賺了不少錢，可就不願待在城裡，覺得混身不舒服，說是鄉下比城裡好，待在鄉下舒坦，感覺很有面子。

「那些打行的人，處理好了沒！」

「打了一頓，也就老實了。」

「打，解決不了問題，收編了吧！成立個城外治安隊，畢竟城外的人多，讓這些打行的人管著城外，你叫你堂哥張文均管著這些打行的人。畢竟你堂哥才是打行最大的行首。」

王守義想起一出是一出，發現問題就慢慢補充。

張文博也不傻，也聽出了王守義的意思，這打行是不充許存在了，還特意提到張文均是打行中，最大的行首。

算是敲打，不過張文博也知道，王守義對自己堂哥張文均也算是瞧得起，並無什麼的惡意。一個桌上吃過飯，對堂哥張文均是欣賞的。

「收編到也不難，但難在讓他們聽話。」

「這是一門營生，與打行的營生差不多。反正是吃飽了沒事幹的人，城裡城外也是一樣的嘛。以前是抽頭，收保護費，變成了收管理費、衛生費，中介抽成，以後若有變化，做些護送、跑腿的事也成，就算是伍長、里長、村制，也是可能的，光明正大的賺錢，總比現在好。」

王守義是缺人，缺管好平陽城的各個職位的人。

張文博不錯，做為一城之主，大家都認為實力最強的人，總體上還是聽話的。

但有些方面還是欠缺，王守義也不知道怎麼說，見識的問題嗎，也不全面。

有句話叫「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張文博是閻王，底下的人是小鬼。

你張文博實力強，可以制定規矩，但執行這規矩的人，就是張文博底下的人。

老闆發了話，員工聽老闆的話幹事。

這員工幹活是有規矩的，不同的職位按不同的程序來，這中間執行程序的員工便有可為之處。

就如打行代收新來的流民和野人的工資，這發放工資的人，不及時上報，或不上報，張文博不會及時知道並處理。

真等到出了事，那就是大事。

又比如，辦戶籍文書的，到下班了，這事兒你明天才來辦。

呵呵……大家都了解吧！

多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官與史之間，也可以這麼說：「鐵打的小史，流水的城主。」

這底下的小吏，你張文博不滿意，可以換，不就是辭退一個員工嗎，但再招一個又怎麼樣。

這些員工，依舊是員工，代替不了老闆，還得按程序辦事。

平陽城，還是其它的地方，這些員工小吏，都是地方上舉薦的人，而且多數是一代接一代的指定接班人。

想一想，換一兩個員工小吏也就算了，不可能大換血，否則張文博這個城主老闆也不用當了。

回望歷史，清官有幾人，又有何好下場。

比如海瑞。

反到溜須拍馬的人，陞官升得快，當然能力也是有的。

比如嚴崇、徐階、夏言。

再總結一下，應了一句話，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這些有能力，又會做人(拍馬屁)通常都會察言觀色，極會做人，籠絡人心的，稱之為人精的，比清官的做為更大。

「這跟缺人有什麼關係呢。」

關係可大著呢。

不願意幫你做事的人，十個人可以干一個人的事；一個願意為你做事的人，一個人可以干十個人的事。

做老闆的，自然願意底下的員工，都是願意幫自己做事的人。

但老闆啊，你要會察言觀色，籠絡人心啊，也就是人情練達，什麼東西都到位了，人家才願意用心幫你做事啊。

而不是什麼識人，慧眼識英才。

告訴你，英才都是極有想法的。

打行的人固然是欺負不懂的劉明和野人，但你張文博，用人不當，識人不明，不會做人啊。

人家幫你做事，要給錢的，你要打招呼的，要關心一下嘛，忙的話，派個人問問，送溫暖也好啊。

「這個好嗎?」張文博沒有說出來，收編一群混混，還得給他們找營生，操心這些，這世道還分好壞善惡嗎。

「就按你說的辦。」張文博毫無意見的應了一聲。

「怎麼，想不通，還是覺得不好。」王守義見張文博的態度，就知他沒想通。

張文博開口道：「打行的都是混混，算不得好人吧！」

「你呀，你看，眼前應是你張家村的吧，那兩個打行的人，現在的所作所為如何？」

張文博順著著王守義手指的方向，正瞧見兩個肌肉壯漢幫一個老頭下車杠米。

神色不由一怔，良久，突然笑了起來。

「王大師，你是說打行中，也有好人。」

「屁，你堂哥也不是好人，可我對他依然欣賞，至少敢說真話，敢打敢拼，並照顧本村人。」

「你是城主，不是平民，好人壞人的定義，先放一邊。打行的人，也是你下面的百姓，只要沒違法，你就當百姓對待，而不是用好人壞人來區分。要一視同仁，收編他們，幫他們找到營生，你就是有利於百姓。而且收編了他們，壞人少了，也有利於好人，依然是於百姓有利。」

「打行之中，有好人有壞人也不重要。至少你眼前的兩個混混是有良知的，可以救一下。」

「若打行之中，真有人從頭壞到腳，壞了律法，也不用客氣。」

……

王守義是一番說教，張文博聽得眼神放光。

最後王守義說了一句：「都是你村裡的人，不打個招呼。」

「我一個人走走，你不用跟來了。」說完，王守義雙手貼背，自顧自的繼續往前走。

冬天快到了，為了過冬，大家都在拚命採購或易物。

即然來了，逛逛街也好。

過了今天，可就沒這麼閑了。明天鐵手會過來，又是一位故人啊。

再等幾天，劉霸劉波兩兄弟也會帶著一大家子人過來，不知道，等鐵手見到了劉家兄弟，會是什麼樣子。

對了，還有任天行四兄弟，不知又在何處，可以拜託鐵手去傳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