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送回

當扶蘇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黎書暖拿著糕點的手一顫抖，一塊上好的桂花糕落在地上。

扶蘇，贏扶蘇。

秦皇長公子，未來皇位繼承人的不二人選，也是她以後很有可能要嫁的人。

扶蘇的唇角有著點點的笑意，他的薄唇微微彎起，拿起桌上的桂花糕遞給黎書暖，吩咐一旁的婢子，「把地下收拾乾淨。」

一隻黑色的鷂鷹飛了進來，落在扶蘇的肩頭。扶蘇取下鷂鷹腿上的小竹筒，上面寫著：公子，過幾天陛下壽宴。

秦皇壽宴，那必然是聲勢浩大，各國來朝。

「無垢。」

「公子。」

「那東西製造出來了沒有？」

「還差一些時候，陛下壽宴之前必定會做出來。」

「添加暖玉，別一直催促，讓工匠有一些休息的時間。銀兩加少許，上面的雕刻龍的龍鱗都務必要清楚。」

「是。」

扶蘇前段日子送去打造的東西，便是為秦皇賀壽的壽禮之一。

「來人，備車馬，去鎮南將軍府。」

一輛馬車離開咸陽宮前往鎮南將軍府。馬車前行，扶蘇坐在車裡看著手裡的一本兵書。

既然身為秦皇長子，那以後行兵打仗是必不可少的。

他渴望著有一天能夠和蒙恬一起出征北伐，屠盡匈奴。

「公子，鎮南將軍府到了。」

聽到外面車夫的聲音，扶蘇掀開車簾，下了馬車之後再讓侍從將黎書暖抱下來。

外面守門的人見了，問道：「何人來我鎮南將軍府？！」

侍從大喝一聲，「休得無禮！」

扶蘇輕聲呵斥，「退下。」

守門人看了看侍從的鎧甲，認出了屬於皇家侍衛的專屬鎧甲，一人連忙跑進府里彙報，留下一人繼續看門。

「敢問是陛下哪位公子？」

扶蘇淺淺一笑，「今日只為送鎮南將軍之女回府，其他的事一概不論。」

很快，府里一大家子人來到府門前，黎書暖生母抱著黎書暖痛哭流涕。

「暖暖，娘終於把你盼回來了啊！」

「娘……」

扶蘇看著這一幕，還在觀察其他人的神色。

有一位婦人和站在她旁邊的婦人一對眼神，都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不甘和震驚。

她們買兇殺人，怎麼會讓這個小東西活著回來？！

「這位公子還請留下姓名，好讓夫君回來了報答。」黎夫人道：「小女自小調皮，深得夫君寵愛，如今回歸，夫君必然是會親自上門感謝公子的。」

「不必。」扶蘇淡然道：「黎小姐回家便好。」

「這位公子可有婚配？」一位婦人道：「妾身觀公子一副好皮囊，更是博學之才。妾身有一女兒六歲，不知公子父母何處？想厚著臉皮與公子訂下親事。」

婦人這話一出，讓扶蘇的侍從紛紛低下頭強忍著笑意。

他們公子是誰？

秦皇的長子，未來的皇位繼承人。日後可是坐擁後宮三千的男人，怎麼可能娶一個將軍府的庶出？

更何況以那婦人的語氣，好像是公子高攀了他將軍府？！

「想笑就笑吧。」扶蘇淡淡道：「不需婚配。」

聽到扶蘇的話，一眾侍從紛紛大笑起來，其中一個侍從指著婦人的鼻子道：「你這婆娘好生眼光，我們公子何等人物？豈能娶你女兒？」

「慎言。」

扶蘇教訓完，朝黎夫人道：「既然黎小姐平安到家，那麼我就告辭了，打擾之處還請黎夫人見諒。」

說完，扶蘇上了馬車。

車夫一揚鞭，馬蹄踩著地面離開了鎮南將軍府。

鎮南將軍府。

一位女孩兒叉著腰問道：「黎書暖！那是誰家的公子？娘親要我與他定親！」

黎書暖看了看周圍的人，她想起在馬車裡扶蘇說的話，無論是誰向她問起他是誰，一定不能說是贏扶蘇。

「我不知道。」

黎書暖說完，被黎夫人牽著回到她的院落，走的時候黎夫人冷冷看了一圈在座的丈夫的姨娘們。

御書房。

「父皇，孩兒已將黎將軍之女安全送回將軍府。」

「扶蘇，坐。」秦皇指著下首的座椅，「北方戰事緊急，朕欲派蒙恬前去，你可否有好的人選？」

「北方戰事，由父皇說了算。」扶蘇道：「蒙將軍多年抵禦北方匈奴，怎麼打，何時打，如何打，他是最清楚的。」

「嗯，不錯。」

秦皇欣慰看了扶蘇一眼，他原以為扶蘇會把蒙恬留下來繼續教導他習武，如此以來，他會拒絕扶蘇的請求繼續派遣蒙恬出征北伐，會對扶蘇很失望。

他不怕蒙恬戰死沙場，他怕的是自己的江山無人繼承。

「最近與李斯相處如何？」

「孩兒如往常一樣，每天早上練武，午膳之後跟隨相國大人學習。」

「很好，明天你去城郊的聖賢庄學習，朕要你隱姓埋名的去學習。」

「孩兒遵命。」

「下去吧。」

「諾。」

扶蘇行禮退下，他走回自己的宮殿，看著天空飄起的鵝毛大雪。

一個人影出現在扶蘇面前，他交給扶蘇一張張紙，「公子，都護軍統領的財產盡數充公，男子犯罪太多，每一條罪責足以被斬首！」

扶蘇看了一眼，「送陛下那裡去，把老幼婦孺安置好便是。」

「是。」

吩咐之後，扶蘇喚過一名心腹，輕聲道：「去挑選幼兒，測試資質，把資質好的送往別院。」

「公子這是？」

扶蘇望著天空，負手在後，「再不做些準備，我怕以後會死在別人的手裡。我只想要活，僅此而已。」

心腹心裡一震，他知道公子以後必然會去參與那張椅子的爭奪，只是沒有想到自家公子會這麼早開始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