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主宰視角

第八章主宰視角

在無法無念的狀態下,一妙的五官感知完全被屏蔽,只是沉浸在某種不可言明的狀態。心念無礙,神遊乎外方,以主宰一般的視界冰冷的注視着場中的一切,所有的動作、功法、神通,在這種目光的注視之中都化作真實的氣呈現在一妙的眼中,並且以一種不可以用身體的感官來直觀感受的方式存在。

要知道在修士的修行概念中,『氣』的存在雖然說是真實的,但是它其實相對來說也不可能以真實的具象而存在,即使是將來到達洗鍊元氣的時候其實也只不過是通過洗鍊自身的元神,以自身的元神作為載體,使得『氣』於元神之上的具象化而已。

金身的鑄就也是一個道理,某種意義上真實存在的『氣』在現實中真實存在的某種物體上作用然後具象化的顯現就是『氣』存在的方式和被運用的手段。

它的存在就像是法則、或者說是定律之類的存在一樣。我們能證明這些法則或是定律只能通過某種手段去驗證,從而證明什麼什麼定律的存在,它們的存在我們知道,甚至能夠感受到,或者說通過別的東西驗證的時候可以用具象化的物體的真實表現去感受和認知它們的存在。

假如沒有真實物體作為參照物來驗證法則與定律的存在,那麼誰又能用肉眼去看到那些存在的法則與定律的真實存在的方式呢?

然而此刻,處在無法無念狀態下的一妙,以一種主宰的視角去注視這一切的時候,視覺確是全然不同的。

不,此刻一妙在看那些東西的存在的方式其實已經不是能夠用視野去看到的了,只能說是以某種意義上來講的視覺注視着這一切。

我們通過實際存在的物體來認知我們無法看到,或是無法認知到的東西的時候,大膽的猜想就成了我們探索未知領域的一種最佳手段。

同樣,大膽的猜想,其實無異於問道於盲。

我們在踽踽獨行的過程中之所以成功,很多時候只是因為我們在黑暗中沿着前人所踩過的腳印在行走而已。在沒有到所謂的終點的時候,即使那腳印的終點是深淵,後面的人也會在黑暗中一個個跟着跳下去。

猜想的開始,便是求知問道的起點。新踩出來的路總要比老路來的坎坷些。黑暗之中誰又能說自己所前行的方向一定是對的呢?

不過好在現在人們所走的路已經被無數後來者所驗證。但是那也只不過是沿着別人走過的路在前行而已,要知道,兩點之間聯通的線並不只有一條。誰又敢說自己所走過的線條一定是最短的呢?

然而此刻,當一妙在無法無念的狀態下注視着這一切的時候,所有的黑暗便在那目光所及之處避讓。

視野遠了,彎路自然就會少很多。所以在這種狀態下的一妙修行時也是極為佔便宜的。

這種本事是天賦,當然也看人品,所以是學不來的。這也是人們羨慕一妙的原因。

在一妙主宰視角的注視下。

過完兩招后的『一妙』慢慢的收了手,那一切依託一妙身體所具象化的『氣』在一妙收手后瞬間變淡,化作某種奇點,回歸到一妙的神庭之內變成一道青色的液體洪流在一妙的體內運行流轉。並且在不斷的以某種方式從一妙的體內向外滲透。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有缺?」主宰視角下的一妙看到這一幕腦海中一下子便出現了天道有缺這句話。

修士的最終目標就是金身永駐,長生久視,其最根本的基礎講求的就是無漏。天道有缺,漏出的那一點演化萬物。

眾生逐鹿,得之則生,失之則死。人們鑄造無漏金身所想的不過是將自身演化成無缺的狀態,凡人無覺,所以命不長久。修士有知,努力修行。但是也仿若追風逐影。待得身體內那點虛幻的『氣』完全從身體內部溢散出去后,最終也不過是一捧黃土的下場。

平日裏這些道理大家都知道,可是真的憑藉感官注視到的也只有進入這種狀態下的人而已。現在的一妙看到了。但是在這種狀態下的一妙確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只是就那樣看着,努力的記憶著那些泄露的點,驗證自己所學,想着怎麼樣才能將那缺口補住。

收了手的一妙怪笑着,睜著一隻若黑曜石一般泛著深邃的黑色的眸子慢慢轉身看向了那處在不遠處的黑色球體。

「桀桀桀」一妙怪笑着,不,此刻或者應該說是小雨,但是卻又全然不是小雨!!!

怪笑了幾聲的小雨看着那黑色的小球竟然頗有興趣的打量了幾眼,黑耀石一般的眼珠在認真的看了一陣后便嗤的一聲笑着說道:「原來是個分身?」隨後又嘟囔著說道:「沒興趣、弱爆了。」之類的話后便主動閉上了眼睛。

隨即在主宰視角下的一妙便看到自身那黑色的眼球上,所有的黑色都隨着小雨的消失也慢慢的開始消失,就如同出現時的那樣,無聲無息的向著瞳孔匯聚而去,最終沒入其中消失不見。

正在用主宰視覺看着那神奇的一幕時,一妙感覺一整驚奇無比,原來我的身體還可以這樣。

隨後,一股扭曲的拉力。就像是將繩子扭著然後牽着東西一樣,將那處於主宰視角下的一妙生生的拉回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就在一妙回歸身體的那麼一個瞬間,視覺不經意間向著那黑色的圓球一撇,恍惚間彷彿看到了一個由無數線條匯聚成的點,這些線條圍繞着某一個點結成類似於蛹一樣的東西。

因為線足夠細,且足夠密,所以由外而看的話彷彿那東西本身就是一體的一樣。在眾人眼中的那些小球,是自本體黑球上分裂而出的,可是此時一妙看來,那些不過是黑色的蛹上一根根斷裂的細線主動凝結出的東西罷了。人人看小說www.rrk3d.com

這些東西自黑球上脫落時瞬間凝結化成一個個小的球體,在回歸到母體上的時候后在瞬間延展化成絲重新纏繞到球面上去。

可是在那麼某一個瞬間隨着球體的旋轉,一妙不經意見看到好像是有那樣一個洞口將整個蛹貫穿!待一妙想要看的更仔細些的時候,畫面便全然消失不見。

一妙眨了眨眼想要看的更仔細些,下一刻就見一張稚嫩的臉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之中。

少女的面龐顯然還沒有完全從剛才未知的恐懼中完全清醒過來,本能的尖叫已經停止,雙手由原來無助的亂撲到抓住一妙的身體終於停了下來。緊緊抱住眼前的人,少女的視野終於由恐懼回歸成了正常所有的羞澀,但是卻沒有將一妙放開,依舊本能的抓住眼前的人然後努力的深呼吸,試圖平穩氣息。

看着少女清秀的臉龐,一妙好像是還沒有回過神來,有些木愣愣的看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道:「你沒事吧?」

少女的眼瞬間噙滿淚水,哽咽似的嗚嗚哭了起來,弄得一妙有些手足無措。因為一隻手還拉着眼前的人,另一隻手正按在漏斗出現的地方。所以此刻一妙的抬起的手有些尷尬似的,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

「嗖!」的一聲響,接着一陣蜂鳴聲響起。像是某種東西急速運行后帶來的顫動。

一道霞光,在眾人的視野還沒有完全捕捉到其軌跡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了黑球旁邊,不或者說只是一個殘影出現在了那裏。接着無數的流光散開,每出一道流光,便留下一道劍影和蜂鳴。只是一個瞬間,劍影便貫穿黑球后留下無數的殘影之後再度飛回。被一道自街道盡頭閃動而來的身影抓住。

一位身着黑色練功服的男子似那柄劍一樣,在身後留下一連串的影子后將那貫穿黑球后回歸的劍握住。

儘管男子已經停下腳步,可是面龐卻依舊如遮著一層霧魘一樣,讓人如同霧裏看花一般識不清其真面目。

隨着身後那一個個身影逐漸向著男子疊加而來,男子的面龐才逐漸清晰起來,等到殘影全部回歸到男子身上后,一個冷峻的青年這才出現在人們的眼前。

男子冷著面若寒霜,看着像是在努力的壓制着自己的火氣,又像是本就長著那一副寒霜的臉龐。劍削的眉下吊著的丹鳳眼只是一撇,在場的眾人卻覺得男子的那一撇看的就是自己一般。

人影未定,男子的聲音卻已經直接在眾人的神庭中響起。

「司稽署,巡守衛已到,無關人等散開!」

聽到男子的話,剛才一直在與黑球對峙的金剛男彷彿一下子放下心了一樣。整個人就像是被抽離了骨頭的肉球一樣直接就癱軟著堆了下去。虧得身後的人快了一步自兩腋下將其摟住才不至於堆成一灘。

「浮,快救人!」被稱做浮的女子同樣身着白袍,好像也是執法隊的一員。疾步從後面跑了上來,趕快從自己的頰囊中取出一枚白潤的丹藥熟練的餵給了躺在地上如同一灘肉的男子,好像是習慣了一樣。

服下女子的丹藥,金剛男很快便恢復如初,除了虛白的臉龐外似乎再看不出別的不同。

按照那黑衣男子的吩咐,眾人自動退開,就著這個機會,一妙終於將那一隻尷尬的手臂放下來並順勢脫開身。因為麵皮有些薄,所以一妙便急急的向著商墟他們跑去,回頭的瞬間,就看見那自稱為巡守衛的男子冷峻的目光正在注視着自己,並沒有覺得有些不妥的一妙只是點頭回應了一下便繼續向著前面走去。

看着離開自己的一妙,少女抬起手輕微的捋了捋胸口長吁了一口氣,像是還處在剛才的恐懼中驚魂未定。

黑衣男子在接受到白院執法小隊的信號后也是一刻都沒有耽誤直接趕了過來,因為白城之內有禁空手段的存在,所男子來的稍微有些遲了,但是遙遙看着場中的畫面對於一妙臨危時刻的表現很是讚賞,所以才會到來之後特地關注了一下。

好像是沒有料到一妙會點頭回應,男子稍稍有些錯愕后便恢復如初。也是點頭示意了一下。略微寬鬆的袖口輕輕一擺,一柄泛著金屬特有的冷色的長劍便緩緩從袖中滑出。

「何方鼠輩,竟敢到此作亂,藏頭露尾,怕你死的不快嗎?」男子輕斥道。

這一會兒功夫,說快也慢,說慢也快。男子說完這句話,那圍繞在圓球周邊的流光也似這男子出現的方式一樣一幀一幀的畫面疊加然後又復歸與男子手中。

而反觀那黑球,此刻確是狼狽無比,在男子的劍光之後就彷彿是被切割后的乳酪一樣,一塊一塊的四散裂開。

不過這些裂開的小塊僅僅是分離了那麼小片刻而已,中間一點猩紅一閃而逝消失不見,就彷彿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那分裂開來的小塊只是分開停頓了一會兒之後便主動的向著中間那點再次靠了過去。

可是看着那黑球的動作黑衣男子卻彷彿是胸有成竹一樣,只是冷笑了一下。便自腰間取出一枚黑色的石牌,上面特殊的紋路像是天然形成,但又像是後天篆刻而來。紋路隱約可以看出是一個『司』字。

男子拿出石牌,對着黑球說道:「奉旨稽司!」男子似口含天憲,隨着話音落下。石牌上那隱隱的紋路不知從何處自牌面上伸出,然後像是繩索一樣向著前面的黑色小球分裂出來的小塊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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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寒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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