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冊立太子

廣宗捷報傳到劉宏案前，劉宏大笑一聲說道「我大漢鐵騎所向披靡，賊首伏誅，來人傳旨皇甫嵩即刻率軍前往南陽會同盧植剿滅南陽賊寇，待大軍得勝班師回朝一併封賞！」

身邊小黃門答應一聲便去傳旨了。

劉辨這幾日除了讀讀書，練練武並無什麼出彩之處，但不代表他就低頭認命接下來自己的命運，他太清楚歷史上的劉辨是個什麼下場了，他要與命抗爭，改變自己的結局從而改變歷史走向。既然來到了這混亂不堪的時代，不做出一番抗爭對不起自己，而且自己有著獨天獨厚的優勢可以令自己一展胸中抱負。

再有幾天便是冊立太子大典了，等自己被冊立為太子之後就有機會向自己的便宜父親提出隨軍出征的事情了，軍權才是混戰時代立身的根本所在，沒有軍權都是紙老虎不足為慮，朝堂上一干打嘴炮的士大夫們就不在自己的眼裡，有道是槍杆子里出政權，這是至理名言。所以朝堂上無論怎麼吵怎麼鬧他都毫不在意，因為文官不可能鬧出什麼結果來，這個年頭的文官還是很愛惜自己的羽毛的，忠君愛國，仕林楷模，海內名仕，呵呵，這些虛幻的東西才是那些士大夫們頭頂的枷鎖，劉辨清楚的知道，那些武夫們才是將來的大敵，尤其是有頭腦的軍閥，董卓，曹操，袁紹，公孫瓚，孫堅，一個個都是未來幾年中攪動大漢風起雲湧的人物，趁著他們還沒有展露頭角，那麼自己是不是利用自己的身份該做點準備呢?否則即使接過大漢這架龐大的馬車也是一架隨時會散架的馬車，這可不是劉辨想要的，他想要一個興盛的大漢，想要大漢在他的手裡逐漸的走向強盛。那麼這一個個強勢的軍閥就是自己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自己要一個個的搬開才能實現自己胸中的抱負。

事情越想越煩躁。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自己的老爹還在世，朝堂上的事情自己一個十歲的少年能起什麼作用?想著想著就累了，於是便讓張全喚來王越，打算與王越一起出宮去走走。沒有王越陪同他自己可是不敢出宮去的。

走在帝都的大街上，看著人來人往的街市，劉辨心中感慨萬千，誰能想到這浮華的背後是一個脆弱無比的大漢帝國呢?如果只看帝都的情形，那麼就被眼前的現象給迷惑了。

「王師，看京師的繁華可曾想到大漢其他州郡已然餓殍遍野民不聊生，眼前的繁華很是虛幻吧?」

「殿下仁慈，我大漢幅員遼闊，物產豐饒邊疆不靖異族虎視眈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東有烏桓之患幸得白馬將軍公孫瓚鎮守幽州才得以穩住，西有羌人作亂，而今陛下已下旨河東太守董卓會同武威太守馬騰金城太守韓遂前去平亂了，內有黃巾賊寇朝廷也有大軍前去平叛皆不足為慮。」顯然王越沒有領會到劉辨說話的真正意圖，他說的這些劉辨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劉辨想要表達的是「民」的問題。王越顯然領會錯了。不知不覺中劉辨已然行至洛陽西門拾級而上走向城頭，佇立城頭望著遠處茫茫邙山，劉辨思緒萬千，突發感慨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王越雖然學問不高，但是也聽出了大致的意思，這位大皇子殿下是說百姓的艱苦，自己想想也確實是這樣，百姓才是最艱難的一群人，生活在最底層，毫無尊嚴的活著，很多時候為了一口飽飯能幹出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來，相對於易子而食，賣兒賣女都不算人間慘劇。

此時剛好有一輛馬車路過洛陽西門，也聽到了劉辨發自內心吟出的這首詞，車內的主人默默的回味著這首詞再對照東來洛陽的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彷彿這首詞就是大漢帝國當下最真實的寫照。於是便讓車夫停下，下的車來望向城頭，只見一個華服翩翩少年背手立在城頭，雙目注視著遠方，微風輕輕的出動著少年的衫袍與頭髮。好一個玉樹臨風的少年郎。拾級而上，距離劉辨約二十步便行禮搭話「老夫蔡邕途經西門偶聞公子詩詞驚艷，敢問公子可知詩詞出處?」

王越看了一眼蔡邕便不放心上了，他知道蔡邕是什麼人，也知道蔡邕不可能對劉辨構成什麼威脅，於是附耳對劉辨說了一下蔡邕的情況。蔡邕也是知道王越的，但是沒有見過王越，自然不知道眼前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劍客，更不知道王越身邊的這位少年乃是大漢大皇子劉辨。如果他認識王越的話，那麼一定就能猜出劉辨的身份來了。

「原來是蔡大家當前，辨失禮了，適才詩詞是辨西望故都，有感而發，並無出處。沒想一時失態倒引來了蔡大家當前，慚愧之至。」劉辨心說元代詩詞你要知道出處才見鬼了呢！反正我說出來的就是我寫的你又能如何?裝就裝的像一點吧，反正這個年代大文豪在意這個，而蔡邕又是漢末文學界的泰斗，海內名仕，這個情況下裝非常有必要。貌似他還有一個才華與相貌皆為上品的女兒，留下好印象太有必要了。

「辨?莫非公子就是當朝大皇子劉辨?」

「正是晚生」繼續低調，在蔡邕面前稱晚生不丟人。

「大皇子憂國憂民之心老夫甚為佩服，經這首詩詞便能看出大皇子之才當是我大漢同齡人之翹楚，老夫以為即便是我大漢眾多飽學之士也未必能夠作出此等意境的詩詞來，由此可見大殿下乃是有感而發，心中亦有無限抱負，老夫這就告辭了，打擾殿下之處還望殿下恕罪！」蔡邕認為自己如今無官無職與劉辨不宜太過糾纏，否則被有心人傳出他有意通過大皇子達到某種目的事非可是與名聲大大的有損了，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哪裡，蔡大家客氣了，辨不過是在宮中呆著煩悶便出來隨意走動走動，算不得打擾，蔡大家請」

既然蔡邕不願多做停留，劉辨也能對他的心裡想法猜個七七八八。看著蔡邕的離去，劉辨在思考如何能得到以蔡邕為代表的廣大儒生的支持，要知道這個年代凡是有學問的人大多都有一定的家庭背景，窮人連飯都吃不飽，還談做學問?別逗了天天就一門心思的想辦法搞飽肚子，哪還有時間去干別的。

此時的蔡邕也在內心裡評議著劉辨：到底是皇室貴胄，龍子龍孫啊，長的一表人才，還才華出眾，因為這一首詩詞恐怕會名傳天下。不得了啊，但願將來能繼大統，將苟延殘喘的大漢中興起來，大漢已傳400百年，是否還能再傳下去呢?如果此子有幸繼承大統，我這把老頭就算豁出去支持他也無不可。

不得不說這個年頭的文人還是有風骨的，在他們內心裡來說大漢還是至高無上無可替代的，漢室正統的概念深深的紮根於他們的內心，數百年來從未懷疑大漢的任何不是，他們認為皇帝就應該是姓劉的，大漢就是他們的家，這種想法已經根深蒂固，任何人想要把漢換成其他的什麼字都會被視為賊寇，被視為造反，這是不能接受的，也是不能容忍的。

幾天後，朝堂一片忙碌的景象。立太子大典在劉辨木偶般的動作下總算是完成了，因為他根本不懂這些流程和規矩，禮官如何說他就如何做，差點沒被累死，古人的規矩可真是煩人啊。成為太子了最開心的要屬皇后何氏，哦，還有大將軍何進，自己的外甥成為太子了，將來的皇帝，那麼他這個舅舅大將軍之位恐怕能做到死吧。想想做夢都能笑醒了，人生在世不就是圖個吃喝不愁，安逸生活嗎？如果能大富大貴誰還會嫌自己太高貴呢?

建章宮中肢體橫陳，淫亂不堪，漢帝劉宏又在開他的無遮大會。新晉太子劉辨著朝服前來答謝他這個父皇，門外不知侯了多久，門開了，張讓便施禮道「殿下請進，陛下宣您覲見」

劉辨回了個禮「有勞公公」

「兒臣叩見父皇，願父皇萬壽無疆！」

「辨兒免禮，進前來讓朕好好看看我兒」劉宏雖然很想立次子劉協為太子但是架不住群臣拿祖制說事，況且這個自己不太上心的兒子貌似挺爭氣，說話各方面都得體，聽說還做了一首詩詞，雖然這首詩詞有點讓自己難堪，但不得不說才華還是有的，要不是眾臣誇讚恐怕自己要懲治一番才好。不懲治不代表不警告。

「辨兒如今是太子了，言行當得體，學業不可荒廢，朕聽說辨兒還作了一首描繪我大漢的詩詞，看來辨兒於學業一道用心了」

明顯這話是在警告劉辨，老子才是皇帝，還沒輪到你來指手畫腳，大漢帝國現在的局面再差也是你老子我的，我才是皇帝，怎麼做皇帝也是老子我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做兒子來說三道四的。

「兒臣有罪，望父皇恕罪，兒臣只不過是有感而發並非有意，望父皇明鑒。兒臣如今已是太子不想在繼續留在宮中虛度光陰，兒臣想去軍中歷練，懇請父皇恩准」說完便納頭叩拜。

「軍中兵危戰凶，你不過弱冠之年且不懂得兵車戰陣，前去軍中只會礙事，於大軍無益。」

「兒臣只是想替父皇分憂，如今我大漢各地烽煙四起，雖不能動搖大漢根基，但也算是疥廯之疾，在我大漢天軍面前猶如土雞瓦狗，此等戰陣兒臣可趁機學習一二，並不會有何危險之事，望父皇恩准！」

劉宏感覺到自己的兒子是鐵了心想要去軍中了，從以往和自己奏對的經歷來看，這一次居然敢反駁自己的話，確實是下了決心的。否則不會這麼堅持。

「既然如此那朕准許你去細柳營挑選5000兵馬充作你太子衛隊吧，去南陽盧子干處，戰事結束便返回京師。」

「諾！兒臣謝過父皇」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該有的皇家威嚴還是要有的，劉宏也算是大方一回，給自己的兒子一支軍馬不至於到了前方戰場沒有安全保障。

辭別劉宏劉辨立即同王越前往細柳營挑選自己的部隊。到達營區劉辨不停的查看這支大漢聲明赫赫的部隊，一個校尉前來問詢劉辨是什麼人，王越直接回答，此乃當今太子奉陛下之命前來調軍5000隨殿下前往南陽平叛。這名校尉雖然看起來年輕卻很懂的把握機會，一聽說有仗打，而且還是追隨當今太子立刻單膝跪地行禮道：「末將不才願追隨殿下前往平叛！」

「哦，你是何人?現居何職?」

如果這個校尉手裡拿著兵器，那麼劉辨十有八九能夠猜出這位的身份，可是營區內他就沒有隨身攜帶兵器的規矩吧。

「末將徐晃，現居校尉之職。」軍中漢子都是直來直去的，也不會朝堂那一套彎彎繞繞，回答乾脆利索。

「哈哈，可是河東徐晃徐公明?」

「額！殿下知道末將?」

「只是聽說將軍擅使一柄開山大斧鮮有敵手。」這時候劉辨開始胡咧咧了，他可不能說你徐晃也是漢末時期的名將。

「既然公明在此那麼就有勞公明前去幫孤挑選5000勁卒隨孤前去南陽平叛，孤就將這支軍馬交於公明統領了，公明可為偏將。孤相信公明定不會讓孤失望！」得，這一大甜棗丟的夠爽快，徐晃明顯看起來有些激動，這就陞官了，而且還是太子這支人馬的統領，簡直不敢相信是否自己聽錯了，幸福來的太突然了，這大粗腿抱得夠粗。而劉辨不這麼認為，他可是相當了解徐晃的領兵能力，能被曹操贊為吾之周亞夫的大將會差到哪裡去?徐晃個人武力值也許和呂布趙雲關羽張飛等頂級武將不能相比，但是其統兵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屬於帥才一類的武將。

「諾，末將定不會辜負殿下提攜之恩，末將這就去點齊軍馬隨殿下前去平叛！」

這次來細柳營意外的遇到徐晃這位名將，也算是一大收穫，劉辨內心很激動，不管怎麼說徐晃算是進了自己的陣營了，至於讓他死心塌地的效忠自己不過是時間問題，劉辨相信憑自己的個人魅力能夠折服這位悍將。

離開軍營直接回到皇宮劉辨直接去了何后的西宮。馬上要離開洛陽去南陽平叛了，應該向自己這個母親辭行的，何后這時候還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向皇帝請旨要去前方平叛呢。

給何後行完禮后劉辨便將去南陽的事對何后說了。何后驚訝的看著劉辨。彷彿沒聽清楚兒子說的一樣。

「辨兒當真要去南陽?你可知打仗並非兒戲?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憂?我兒怎麼如此不智！」明顯感覺到何后語氣中有些生氣了，責怪自己的行為太過魯莽，可是劉辨自己心裡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麼，不離開皇宮這座尊貴的囚籠，他只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小樹苗而已，在別人眼裡就是這樣子的。只有離開皇宮才有可能漸漸的嶄露頭角。

「母后無須擔憂，兒臣只是去前方學習學習戰陣兵事，並非於兩軍陣前廝殺，況且兒臣尚有王師以及5000兵馬在手，就算是逃跑也能安全回來，母后大可放心。」劉辨此時只能出口安慰自己的母親，順著母親的想法來，才能順利離開皇宮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既然辨兒鐵了心要去，再說你父皇都已經同意你去了，那麼母后也不說什麼了，只是我兒切不可魯莽行事，一旦遇見不可為之事立即率軍離開，我大漢朝廷還不缺能征慣戰的武將，還不需要你這個太子前去打仗，你可明白母后意思?」

「兒臣記下了，謝母后，兒臣知道該怎麼做，母后無須擔憂。」對何后露出久違的自信的笑容之後便離開了西宮回到自己寢殿著手準備出發的事宜了。

次日一早辭別劉宏，劉辨便帶了王越及隨伺太監張全和幾個小黃門會同徐晃大軍離開洛陽直奔南陽而來。

再說南陽，自朱儁被押解回京師便被劉宏以作戰不力喪師辱國為名丟進大牢里了。盧植接替朱儁軍權與張寶龔都大小也打了幾仗，但是都不疼不癢無關戰局。這天接到皇甫嵩奉旨前來助陣的消息盧植不敢託大，便率領大小將領去迎接皇甫嵩等。

「義真兄真乃名將也，廣宗一戰賊首伏誅，我盧子干羨慕的緊啊！哈哈哈」盧植與皇甫嵩乃是多年至交，所以不會論官職相稱，那樣會顯得生疏。

「子干此言羞煞老夫了，此次廣宗之戰全賴高足出謀劃策方能一戰而定，難道子幹當真不知其中詳情?」

「備拜見先生」這時劉備主動前來拜見盧植，必定與盧植有著師生之情。

「玄德無須多禮，廣宗一戰你把握戰機恰到好處，想來義真兄不會抹了你的功績，還望玄德莫要焦躁，南陽戰事一了便隨軍班師洛陽，陛下定當論功行賞的。」盧植看人很准，即便劉備作戰勇猛立有戰功，他也不是很喜歡這個學生，他覺得這個學生城府太深，有些看不透，所以除了場面上的話語，並沒有過多的與劉備攀談什麼。

「學生謹記先生教誨」

盧植領著皇甫嵩劉備一行回到營寨，安頓好大軍便為皇甫嵩等接風洗塵。席間雙方將領相互熟悉，氣氛活絡起來了。盧植看向關羽張飛二人的眼神就變了，他深信此二人乃是當世難得的猛將，不由的對劉備高看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