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兵合一處

第163章 兵合一處

劉備也不知道當前船隊所停的位置,因為他也沒有在長江之上行過船,更沒有一張像樣的行船地圖。而木原青山更是不清楚目前船隊所處的位置了。他壓根也沒進來過大漢長江內陸的河道。最為要命的是劉備還不敢派人登岸去打探。因為他很清楚,秘密行軍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一但行蹤暴露對他來說又意味著什麼?

他現在還不為自己這邊擔心,他在擔心的是兩個義弟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根據自己的命令率軍前來助力?

真的是希望兩位義弟來助自己嗎?不,他內心最希望的兩位義弟能夠更多的吸引朝廷兵馬的注意力,最好是能夠將朝廷所剩無幾的主力引起過去,好讓他徹底毫無顧忌的挺進到帝都洛陽。

劉備深知自己的兩位義弟的本領有多麼強大,朝廷要想堵住他們兩人的兵馬,那麼沒有級別相同的武將去制衡是根本做不到的,至少在兵馬數量上要倍於自己的兩位義弟才行。

呂布、馬超、典韋三人都在幽州與和連作戰。趙雲又在東郡一帶與張揚周旋,而皇帝本人與右丞相徐庶又在昌邑救助災民,想來想去他再想不到如今的洛陽還有誰能夠阻擋自己的腳步,如果兩位義弟再來助陣的話,那麼此事便大功告成了。

不得不說劉備分析還是很多的,有理有據,思路也算是很清晰的。

可是很多事人算不如天算。他沒想到和連敗的這麼快,更沒想到張揚敗的更快!如果他已經知道皇帝早就針對他的水軍做了一系列都部署的話,恐怕早就調頭往回跑了。

不過遺憾的是現在就算他想調頭往回跑也跑不掉了,因為距他不遠的地方甘寧的水軍也在緩緩的向西而來。如果劉備這個時候調頭的話,甘寧最開心了,連跑路的力氣都省了,直接開幹了。

洛陽傳給劉備的信鴿內容依然是皇帝還在昌邑沒有回京,京城基本上一切如舊沒有什麼太大變化。期盼主公速速來京。

劉備不知道的是其實他的人早就被盯上了,信鴿的所攜帶的書信內容也早就被換掉了。

有了這份書信,劉備的內心踏實多了,至少目前看來他的行蹤還沒有進入到大漢朝廷的視線之內,那麼自己還是很安全的,最主要的是自己的贏面越來越大,這是一個最好不過的消息了。

赤壁這個地方在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無論是羅貫中的《三國演義》,還是蘇東坡的《赤壁懷古》都將這個地名深深的鐫刻在了歷史的長河裡。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天意。總之,劉備所駐船之地正是這裡。

時間進入到了九月。韓州的劉曄用了犧牲一座城池的方式將從他這裡登陸的東倭軍徹底圍困在裡面,形成了關門打狗的局面。最終因為缺少食物導致東倭人狗急跳牆,逐步將其消滅在了這座不大的小城池內。

打掃戰場的時候,其慘狀可堪稱人間地獄。

相比韓州,杭州的剿滅方式剛好相反,魯肅以一個城市作為誘餌,誘使夷州土著叛軍不停的攻打這座城池,當叛軍的損失過半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魯肅粘住跑不掉了。

隨之魯肅調來其他城池的郡國兵一舉圍殲了這支夷州土著叛軍。

消息傳到劉辨手裡的時候劉辨已經到達了南陽,從南陽找尋了幾艘船隻直接經淆水進漢水往江夏方向而去。

「陛下為何這裡還沒有發現敵軍的船隊?難道敵軍沒有從水上而來?」

「惡來,你是在懷疑朕的判斷嗎?」

「不不不,末將不敢!末將,末將只是擔心遇不到敵人沒有仗打,末將豈敢質疑陛下?」

「哈哈哈…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你看看這江水!」

「江水?江水有什麼不一樣嗎?還不是那個江水?」

典韋把脖子伸出船舷外面盯著江水反問到。

「你這個憨貨,朕讓你看江水,你就只看水,你就不看看水流的速度?這裡還不是長江主道,水流已然如此迅速了,敵軍若是從長江口順江而上的,依他們行船的速度一天根本行不了多遠!又或許他們還停留在某一處等待江水緩和一點再行船也未可知啊!」

「啊?原來如此啊!多謝陛下指點,要依末將哪能看到著水流的速度看出來敵軍的進軍速度?」

「水流速度只不過是簡單的水軍作戰基本條件,你不是水師統領,你不明白這點也是常情,不過興霸應該很清楚這點。所以他做水師都督,朕放心。

喜竹,可有探馬探的敵軍船隊目前到達何處了?」

「回陛下!尚未收到!」

「那可有益州李儒那邊的消息?還有甘寧水師的消息?」

「陛下!也未曾接到!」

「陛下!那我等是否不必繼續前行?否則一旦遇到敵軍船隊我們豈非寡不敵眾之局面?」

典韋突然想到了孤軍深入這個道理,趕緊的問劉辨道。

「怎麼?惡來是怕我們孤軍對敵?」

「回陛下!正是!」

「應當不會,依照時日路程上推算,就算我們想要遇見敵軍至少還需三四日才能相遇。若是明日天黑之前還沒有益州和水師的消息傳來,朕便不再前行。」

劉辨這麼一說,典韋和喜竹都鬆了一口氣。便不再為劉辨的安危擔憂了。同時他們也在內心祈禱著這些消息快點到來。

這消息要麼不來要來就來幾個方向都來。益州李儒的,海面上周泰的,還有長江水面上甘寧的都在第二天午後到了。

躺在甲板上的劉辨懶懶散散的一個個的口述著回復的命令道

「命周泰陳登與東萊港登岸待命,沒有軍令不得再次下水。

命甘寧繼續加快速度追擊,最好早日讓敵軍水師看見我軍水師船隊的身影。

命李儒抵達南郡江面時與朕匯合,誰先到等對方,不得先行離開。

速速飛鴿發出。」

「諾!」

喜竹接令之後立即去安排信鴿飼養員放信鴿去了。

「陛下,俺老典有一些不明白?為何要讓甘都督他們儘快讓敵軍看見他們呢?這樣一來,敵軍定然不會與之作戰,我大漢水師船型巨大,且裝配有巨弩,火油彈還有火藥彈等犀利武器,他們唯有加速西進這一條路可行。這樣一來豈不是給我等帶來了麻煩?恐怕準備作戰會變得很沖忙啊!很不利於上游攔截了吧?」

「惡來,你問的好,不過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朕問你,當下什麼時節了?」

「現如今已是九月了,怎麼陛下這水軍打仗難道與月份有關?」

「非也!九月份乃是秋收時節了,朕猜想敵軍由於太過自信,肯定是輕敵冒進了,恐怕攜帶的糧草未必能堅持多久,朕是害怕他們尋一個合適的地段登岸搶收糧食,這樣一來會給長江沿岸的百姓帶去災難的。要知道長江沿岸尤其是荊州境內可都是魚米之鄉啊!

若是他們看見了興霸的水師艦隊,試問他們還敢有這個想法嗎?」

「啊?原來如此!還是陛下考慮周全,連這一點都想到了。真不知道對方是該有多麼愚蠢,敢與陛下為敵,真是不自量力。

唉?對了,陛下您知道對手是什麼人了嗎?」

「這個,從這些地方傳來的消息對比朕已經確定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是誰了,既然他想玩火,那麼朕就慷慨點,送他一場大火,希望他能笑納!嘿嘿…」

劉辨玩味的揚起了嘴角陰笑道。

看著劉辨的這個笑容,典韋內心就在嘀咕了:也不知道又是哪個倒霉蛋要慘咯!陛下的這個表情一出准有人要倒霉了。

一路順水而下,這速度自然是比逆水行舟要快上許多。

兩岸的山巒鬱鬱蔥蔥,因為是初秋的緣故也有很多的花草樹木葉子變得深紅,變得金黃,變得暗紫…總之這五顏六色的山林這個時節看上去真的很像一副天然的油畫一般美不勝收。

立在船頭的劉辨迎著涼爽的江風,此時都心情格外的愉悅。視覺上的盛宴有時候真的可以令人陶醉。這份陶醉幾乎讓他忘卻了即將到來的戰鬥有多麼殘酷?不,或許他覺得不應該是去參加什麼戰鬥才對,倒更像是一場乘舟遊歷山水般的旅行。

九月初十這天劉辨的船隊先於李儒的船隊到達了南郡附近的江面上,南郡太守乃是昔日荊州本土人士,雖名不見經傳,單也算是個好官,至少當地的百姓很喜歡這樣的官員。

每當有大事件發生,需要百姓都要參與進來的時候,地方官員如果有號召力,一呼百應,那麼說明你的為官在當地那是深受百姓擁護的。反之,不管發生什麼事,官府召集百姓的時候總是那麼小貓三兩隻,那自然不必說,百姓們那是根本不搭理你。

這個年代的百姓那是非常的善良於純樸的,並且對官府和當官的都有一種天生的敬畏之心的。

劉辨的船隊雖然數量上還可以,但是終究不是一支像樣的水師艦隊,大船小船都有,再加上他也沒看見船隊上打著什麼旗號,最關鍵的是他沒有接到任何關於水師來他南郡地界的指令。

南郡太守之所以來江邊的原因是有沿江百姓發現了船隊稟告他的,他是在附近組織百姓打算搶收糧食呢!這也算是巧了,因此他很快來到了江邊。

沿江的岸邊站立著很多百姓,他們也一樣關注著船隊。手裡的農具讓人看上去更像是一支農民起義軍一般。

「陛下這些百姓都圍著看什麼?難道他們把我們當成賊寇了?」

喜竹忍不住的問道。

「惡來看見沒有,那邊有一個官員,待會船往岸邊靠近點用弓箭綁上一紙書信射過去,讓他帶著百姓離開,趁著天氣好抓緊時間搶收糧食,在這裡湊什麼熱鬧?」

岸邊的南郡刺史收到了來自船上信件打開一看嚇了一跳。原來劉辨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沒有用喊的,如果喊出來的話那麼這裡的百姓就都知道這隻船隊裡面有皇帝在那要不要是被細作發現就是一件麻煩事。

信的內容大致告訴他,這支船隊上運載的都是皇帝的羽林衛去執行一項任務,命他帶著百姓趕緊離開,同時火速通知其他沿江官府召集百姓搶收糧食不得有誤。沿江官府若有發現有人從江面上棄船登岸的話,一律擒拿,如遇反抗就地格殺!信的落款是一方玉璽~天子之璽。

這其實不能說是信了,說成聖旨更為貼切了。這樣的安排,目的很明顯那就是將劉備的活路徹底封死了。

在水上大漢水師無敵天下這一點劉辨心裡非常清楚。而這個時候的陸地上如果朝廷正規軍隊在的也是不懼劉備的,劉辨這麼做的目的更深一層的意思是擔心劉備船隊里有東倭人,既然三個地方都有東倭人,沒道理船隊里沒有,想來這是不可能的事。一旦這些東倭人登岸之後,兇殘都本性有可能會對手無寸鐵的百姓露出獠牙。魚死網破的事誰能保證不會發生?

「朕不是下令給沿江各級官府了?為何著消息沒有送達?真是一群飯桶!

看來安逸久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初秋的夜晚天色開始黑的早了。船隊都拋錨停在了江心,徐徐的江風吹來,沒有一絲絲粘身的感覺,冷一分嫌寒,熱一分嫌燥。

坐在船邊沿雙腿懸空在江面上的劉辨腦海的思緒萬千,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了,他開始一一梳理,等到這場戰事結束之後回到洛陽,需要做些什麼?從哪裡開始?又會面臨多少困難?等等…

「陛下,用膳吧!您瞧,將士們撈著了江魚,這羽林衛火頭軍難道都是您的弟子嗎?這魚蒸的真叫一個好!」

喜竹端來一個小木桌,上面有一盤炒時蔬,一碗湯還有兩條蒸江魚,一份紅燒羊肉,一份米飯,還別說這菜看起來還真不錯,至少劉辨認為很對他的口味。

跟隨劉辨時間長了,無論喜竹還是典韋他們都知道皇帝的性格了,對於吃飯這方面,根本不會將究排場。簡單,乾淨,營養搭配合理均衡就好。

再者出征在外能吃上這樣可口的熱飯菜那是一種享受。

「惡來,一起吃,喜竹去裝一大盆飯過來,然後你自己去吃飯,吃完再來,這裡我和惡來兩人吃夠了。」

「陛下!這是您的飯菜,末將怎麼好吃?末將還是稍後在吃吧!」

「不必,一起吃,這麼多朕一個人哪能吃完?這裡也算是戰場了,不必在意君臣有別那一說,隨軍史官敢亂說話,朕剝了他的皮。」

「如此,多謝陛下!末將放肆了。」

典韋的飯量確實驚人,不過他可沒敢放開了吃。劉辨也知道他自己沒有吃飽之前,典韋也決不會敞開來吃。他的本意就是不希望食物浪費了,所以他很快的將兩小碗米飯送進了肚子里。

「惡來,這裡的飯菜都吃完,不可浪費!朕吃太飽了,去轉轉。」

後世的人無貴賤之分的思想,在這個時代的確是太超前了,能與皇帝單獨同桌而食,吃的不是飯,是臣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是臣子的榮耀。也許就憑這個,可以在大漢境內橫著走,沒有人敢把你怎麼樣?就算做了點出格的事,人家也會說:算了他不能惹的,你也惹不起,陛下都單獨和他一起吃飯的,他可是陛下的心腹愛將,惹他你是壽星老吃砒霜吧?嫌命長?

當然這種現象劉辨不可能不知道,他也不是什麼人都喊著一起吃飯的。能被他喊著一起吃飯的人就那麼幾個,而這幾個人都是他信賴的人,放在哪裡他都放心的人。

夜空,繁星一片。大半圓的月亮已經很亮了,月光灑在了這個江面上,暗銀色水面波光粼粼。偶爾能聽夜梟飛過時留下的啼叫的聲,給這寂靜又晴朗的月夜增添一道自然的音符。

很難想象這是戰爭即將到來前的夜晚。

頭枕著雙手躺在甲板上的劉辨,仰望這星空,心裡卻在思念著他的家人,當然主要是佳人。

「野曠天低樹,

江清月近人。

多麼美的夜晚!多麼美的星星!」

劉辨自言自語的說道。

「陛下!詩情大發了,可惜奴婢粗陋不懂得欣賞,真是大煞風景。」

「小竹子你可有思念的人?」

「啊?思念的人?這個…奴婢的雙親去的早,奴婢對他們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要說思念還真是除了思念也沒別的了,當然奴婢現在最思念的要屬義父了,也有些日子沒看見他老人家了,還真是怪像念的。」

劉辨突然覺得自己問他一個太監關於思念的人其實本身就是個笑話。如他懂什麼叫思念也是一件怪事來。顯然喜竹把想念和思念當成了一回事了。

苦笑了搖了搖頭,繼續欣賞他的夜空了。

也許是老天怕他無聊了,不一會警覺的號角想起來了。

喜竹趕緊抬起頭順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而劉辨淡定都說道

「不要緊張,定是益州的船隊到了。」

果然船隊後方遠遠的就看見一窩的火點就像螢火蟲一般緩緩的向這邊移動著。船頭掛著的氣死風燈,遠遠的看去可不是就慈昂螢火蟲嗎。

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李儒就出現在了劉辨的船上。劉辨依然枕著手躺在那裡沒有改變他的姿勢。

李儒一上船就趕緊跑到劉辨不遠處對著他大禮參拜道

「微臣李儒叩見陛下!」

這時候劉辨才做起來,淡淡的說道

「文優辛苦了!經年不見,可還好嗎?」

「微臣謝陛下垂問,托陛下的福,微臣一切都好!」

「文優起來吧!晚膳用過了嗎?」

「回陛下!微臣早已吃飽了,不吃飽了沒有力氣打仗啊!」

「哈哈哈哈…文優啊!上次見面時應該還西涼平叛時候吧?那時候朕不過是大皇子,而你在董卓帳下亦是默默無聞,而今時過境遷,一眨眼都十來年過去了。

想想人生何其短暫?不過啊!朕還是要感謝你能夠勸慰董卓不傷害朕的母后,還有善待了朕的家。

若是這兩點沒有做到,朕必殺你。」

「微臣汗顏!陛下乃是天佑之人,任誰也不敢與您作對,當年董仲穎沒有與您作對是對的,否則恐怕他死的會更早。

微臣也慶幸自己沒有做出令陛下龍顏大怒之事來。如此看來微臣尚有些走運啊!

微臣寫陛下寬宏大量不但不罪微臣,反而重用微臣,此有生之年微臣只供陛下驅策。」

智者間的交流無需太複雜,越是簡單,越看起來不簡單。而外人看來他們說的都是沒有營養的家常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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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現強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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