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停轉
修為目前僅有玄階的二人自然沒辦法對反抗天階大圓滿的言和。
而且都不清楚言和被張言的影子污染到了什麼程度,也不敢妄下結論,只能一點一點試探。
墨歸起身把墨護在身後,語氣平和地說道:「在說明之前,請容許我問一下,你對張言的是有着怎樣的感情。」
「張言……」
言和閉上眼睛仔細思考,最終還是給不出一個清晰的答案。
「不清楚,明明應該恨他,可心裏又很在意他……」
得到這麼模糊的回答,墨歸倒是放心了許多。
這起碼能證明污染的不是特別嚴重,不過也是極其危險的程度。
那傢伙將自己善的一面化作根源,被厭棄的一面則留存此世推動新始。
此世只要是與他有過接觸的人事物,除了仿造品們,全部都只會記得留存此世的「被厭棄者」。
換言之,之前與那傢伙的「善面」接觸的越深,被扭曲的記憶就會越多。
光是「善面」被剔除,言和就已經差點變成「被厭棄者」的形態,如果真正的「被厭棄者」再消失。
他們根本不知道言和會變成什麼樣子。
「聽着,無論你是否相信,其實你和張言那傢伙對彼此來說都是獨一無二的重要存在……」
墨歸冷靜地為言和進行心理輔導,他絕對不能讓好不容易進行到此的棋局被翻盤。
「你的記憶現在可能非常混亂,但我向你保證,你記憶中那些不存在的美好,確實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而現在這些真實發生過留存在你腦海里的記憶,是不完全的真實。」
墨在一旁默默聽着。
墨歸口中所說着的「不存在」的「善面」,思想與行為方式皆是以張言為原型為前提。
其中自然也包括言和在張言心中的地位有多麼重要。
但真正的「張言」,此時卻是在說着另一個人的故事的表情。
墨的心中,此刻又是何種感情呢?
言和沒有對墨歸說的真實與虛假做出評論,而是平淡地讓他詳細說明一邊方才所說的救張言一事。
無奈之下,墨歸也只能把根源一事以及那傢伙將自己一分為二的事情全盤托出。
這些本想留給那傢伙與言和在相見時自己解釋。
但現在的言和……或許可以說是喝醉了吧。
「你想讓我相信一個不存在的故事?」言和冷聲質問。
「起碼現在有了定義,存在與否要靠行動證明。」墨歸反駁道。
言和冷冷地與他對視,得到的卻是墨歸凝重卻不失憤怒的眼神,於是應允道:
「那好,你負責為我製造條件,我去實驗。」
其實言和同樣想見到張言,將心中的違和與疑惑問個明白。
但與其辛辛苦苦去找,不如由這個本尊將自己送到根源處一探究竟。
…………
根源內,一顆巨大的、有着無數枝幹與根系的白色大樹在一片虛無中憑空而立。
在樹榦的中心,則是被同色化,身體被束縛在樹里的Z712(F)「善面」。
「根源里不是沒有時間的概念么?為什麼我能看見世界的軌跡呢……」
他帶着虛弱的聲音和不清晰的思緒喃喃自語,宛如一個睡夢中的嬰兒一樣。
另一位張言緩緩嫖近,且是作為一個在根源空間內的獨立存在。
他是最早的成功作Z712,也是真正的世災。
他溫柔地撫摸著樹身。根源之樹便緩緩鬆開了束縛「善面」的部分。
於是Z712便將其從根源之樹中取了出來,默默看着他半夢半醒的樣子。
「獨斷之善么……」
只見Z712彷彿是諸多話語憋了回去一般,將「善面」放在樹下,再度消失不見。
卻無人看見,根源之樹,沒了作為支撐的存在,依然在繼續活動。
…………
瞞星城城主府里,樂正龍牙等人已經與劫商量好了對付殷克艾斯的戰略。
但雙方有一個重點沒能達成共識。
劫的主張是用九曲幽麟的力量直接碾碎對方。
但阿綾她們卻一致要求必須把張陽救下來,於是雙方就這麼爭吵了許久。
洛守在門外聽了半天也算是忍不住了,進來先安撫了一下炸毛的洛天依和天鈿,和氣道:
「好啦好啦,都請冷靜一下,畢竟是咱們這邊需要幫忙,這麼無理的要求也不好答應對吧?」
「臭魚人你到底是哪邊的?」
海妖皇這不勸還好,一勸直接把阿綾給氣炸了。
她就是為了救張陽才求人幫忙的,如果救不了,那自己還找人幫忙有什麼用?
「阿守,張陽對阿綾可是很重要的人,而且也是我們的朋友,不能見死不救。」天依也有些不開心地解釋道。
「情況是這樣到也沒錯啦……」
洛守笑着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這些,但又臉色一轉,用恭敬的態度對着劫說:
「畢竟劫大師這邊可是主力呢,那怪物可是想要弒殺創世神,區區創世神的造物,那還不是輕輕鬆鬆?」
「又或者說,您的生物兵器缺了什麼,所以才來瞞星城找我們合作?」
最後這句話,雖然海妖皇在微笑着,但在場的人無不感覺背脊發涼,彷彿自己被剝光看光一樣。
「你知道那惡魔的來歷?」劫看着洛守低聲發問。
因為劫戴着面具,說話也不夾雜太多情緒,所以沒人知道他的想法。
洛守攤了攤手,又非常得意地說道:「起碼我明白你想對付的神是不會被這個世界區區三千年的準備給擊敗的。」
「更何況你也只是個被創造的影子。」
海妖皇句句不在話題上,卻又字字誅心。
劫被說的只能與他死死對視,但海妖皇卻沒再理他,從桌上拿起一顆大柑橘剝著道:
「在張言醒來之前,你們去試試吧,現在世界是停轉的,即使是靈魂被重創也不會消失,只是準備在新世界重生罷了。」
他將剝好的柑橘撕下一半丟給阿綾,提醒道:
「無非就是最後能不能說再見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