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第371章

牛頭不對馬尾。

南佳思伸手指了指燕埕靖拼的拼圖:「這是你拼的?」

「對呀!小肥豬!我是不是很厲害啊!才一會功夫就拼好了!我覺得很好看。」

燕埕靖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拼圖,腦袋朝拼圖,在拼圖上留下自己的唇印。

mua~

南佳思連忙抽走拼圖,她說:「臟不臟啊!親這個你肚子會有蟲蟲,肚子會痛的。」

燕埕靖也站起身,兩手叉腰,說道:「哈哈!小肥豬你是不是吃錯了!」

「恩?」南佳思一臉懵逼,什麼情況?她吃什麼醋啊!

他是擔心他,亂親,細菌會進肚子里而已!

他在想什麼?

「一定是的!小肥豬吃醋了。」燕埕靖還是跟滿意,小肥豬她竟然吃起拼圖的醋,太可愛了!

嘴角不自覺上揚!

南佳思望著燕埕靖上揚的嘴角,這……真的跟很久以前的那個男孩太像了!

簡直是同一個刻出來的,大人版。

比他哥哥還要像。

十五歲那年我父親酒駕,把戴繁繁的爸爸撞成重傷,為了不讓我父親坐牢,我跪在戴繁繁面前求她去說服她爸爸不要告我們。

戴繁繁求了她爸爸很久,她爸爸給出的條件是要戴繁繁在法庭上說母親對自己不好,想要跟著父親生活,並且不再見她媽媽。

她答應了,為了我。

出庭那天,阿姨憂傷地望著戴繁繁,「繁繁,告訴媽媽,這都不是你的真心話,對不對?」戴繁繁沒有回答,而是轉過頭對著我笑了一下,「阿舒,我以後就沒有媽媽了。」

從此以後戴繁繁再也沒見過她媽媽。

大人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愛恨情仇,為什麼偏偏讓小孩子去承擔沉重的後果。

自那以後,我拼盡全力對戴繁繁好,想要彌補她,想要減輕我身上背負的罪惡感。

可是每次我覺得自己可以把身上沉重的愧疚感放下去的時候,戴繁繁都會提醒我,「段舒,我媽媽到現在還沒有原諒我,怎麼辦,我好難過。」

聽完這話我就會馬上神經緊繃,進入隨時待命的狀態,身上的枷鎖又變得厚重起來。

我不知道跟戴繁繁之間的友誼是什麼時候以什麼樣的方式變質的,只是等到我發現的時候,我對她的感情,就只剩下感激和愧疚,甚至還有一絲我死也不願意承認的怨念。

興許戴繁繁也發現了這一點,才會大哭著對我說那些話,但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想繼續背著沉重的十字架活一輩子了。

所以戴繁繁讓我幫她搶回許逸的時候,雖然天人交戰了好久,我卻還是選擇了幫她。

許逸在聽到戴繁繁要自殺的消息飛快跑向教學樓的時候,林清水也跟在後面,其實我不想讓林清水看到那一幕,最老套的橋段,卻也是最有用的手段。

許逸在戴繁繁站在樓頂作勢要跳下來的時候,終於發現自己最愛的還是戴繁繁,他當著圍觀的群眾大聲喊了句「我們重新開始吧」,然後離開林清水跑向了樓頂。

我隱藏在人群之中,看著林清水的眼眶慢慢變紅,而後淚流滿面,才敢走上去遞了一張面紙,輕輕請求道,「別恨我們。」

林清水朝我露出了一個被淚水浸濕的笑容,「我不恨你們,我知道他一直喜歡的是她,跟他在一起真的很開心,我不恨他,我還要謝謝他給我一段那這麼美好的時光。」

林清水艱難地說出這番話,我知道,這樣一個純潔善良的姑娘,心裡一定不會衍生出怨恨這種東西。

我也知道,簡單的林清水和上次一樣,並沒有看穿我們的陰謀。

許逸曾對我提起過他下決心和林清水在一起的原因,有次他和戴繁繁逛超市,排隊的人很多,偏偏結賬的小姑娘手忙腳亂總是出錯,戴繁繁一直在抱怨說倒霉,他耐心安撫戴繁繁的同時,隱隱約約聽到前面有個女孩在說,「沒關係,慢慢來,我不著急。」

那個女孩,就是後來和許逸進了同一個部門的林清水。

「她為什麼能對每個人都釋放善意呢,我想到她的世界去看一看。」許逸說這話的時候眼角眉稍都帶著笑意。

再後來,我和戴繁繁許逸表面上還維持著原來的樣子,只是絕口不提林清水,像是從來沒出現過這個人。

許逸知道戴繁繁得了絕症要自殺是我們一手策劃的騙局后,去了一趟毋望街,對著一棵梧桐樹看了好久,回來后酩酊大醉一場,若無其事地繼續之前的生活。

我們誰都沒有再見過林清水,世界再小,也能讓一個有心的人躲過她不想見的人。

林清水現在是一個知性優雅的心理諮詢師,偏偏結賬的小姑娘手忙腳亂總是出錯,戴繁繁一直在抱怨說倒霉,他耐心安撫戴繁繁的同時,隱隱約約聽到前面有個女孩在說,「沒關係,慢慢來,我不著急。」

那個女孩,就是後來和許逸進了同一個部門的林清水。

「她為什麼能對每個人都釋放善意呢,我想到她的世界去看一看。」許逸說這話的時候眼角眉稍都帶著笑意。

再後來,我和戴繁繁許逸表面上還維持著原來的樣子,只是絕口不提林清水,像是從來沒出現過這個人。

許逸知道戴繁繁得了絕症要自殺是我們一手策劃的騙局后,去了一趟毋望街,對著一棵梧桐樹看了好久,回來后酩酊大醉一場,若無其事地繼續之前的生活。

我們誰都沒有再見過林清水,世界再小,也能讓一個有心的人躲過她不想見的人。

六、真相

林清水現在是一個知性優雅的心理諮詢師,她最終還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在街角的咖啡館里,我跟林清水說了最後的那個陰謀,沒有預想中的驚訝和憤怒,林清水的表情很淡定,輕飄飄地吐出來一句,「我知道啊,許逸後來找過我。」

見我驚訝,林清水又指著毋望街兩旁的香樟樹,「你看見那棵樹了嗎,我和許逸曾經在那個位置刻過天長地久的諾言,但是現在梧桐換成了香樟,即使是同樣的位置,也看不到那些刻下的字了。我以前總以為毋望街的意思是不要忘記,現在我知道了,其實是不要回頭望。」

我望著林清水沉靜的面容,她那麼輕鬆地朝我微笑,我知道,她的世界里一定撒滿了陽光。

也許在我們這些人里,只有林清水一個人活得恣意活得痛快,許逸活在失去林清水的悔恨中,戴繁繁活在許逸隨時會離開的不安中,我活在對林清水的愧疚中。

我們費盡心思都沒能得到期望的生活,辜負了別人也辜負了自己。

只有林清水沒有辜負她的好時光,對她而言,不論是笑容還是淚水,都是生活里美好的一部分。

林清水說完那些話,站起身朝我笑了一下便轉身離開,我突然想起來許逸那時候凝望的那棵法國梧桐,站起來大聲問了一句,「那你後來刻了什麼字?」

林清水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輕輕地說了兩個字,「再見。」

……

暑氣

初中畢業的暑假,蔣楠月去X市外婆家小住,偌大一個Y市,只剩我和宋北,百無聊賴。

宋北因此笑我心思淺薄:「你眼裡只有漂亮的蔣楠月,所以她一走,才萬千麗景無顏色。」

也許是吧,可我無論如何也說不出「眼裡還有你」的謊話。我不擅於說謊,更不會逗女生開心,有時我常想:若沒有爸爸,蔣楠月說不定不會成為我的「未婚妻」。

「小時候那些破事還算數?」

聽聽,就連宋北也這麼想。我心頭不快,把兩本習題集往石階上一放,轉身準備走人,這時,宋北的聲音追過來:「蔣楠月打電話托你把題目帶給我,還有別的沒?」

「沒了。」我頭也沒回,只獃獃地看天邊那呼啦啦飛去的鳥,它們聲聲叫著,好像在笑我呆:明明是給她的鄰居送作業,幹嗎還要在來時路上繞一個大彎,去採蓮葉與荷花?

真是多餘。

我將那肥大的荷花、荷葉往地上一丟,大步流星地朝前走,直到身後傳來一聲「謝謝」,轉過臉,宋北俯身撿起花朵,朝我輕輕一笑。

落日紅霞,似有雲彩飛過她的臉龐,弱化了那些斑點,直襯得眼睛黑亮,荷葉搭在嬌俏的鎖骨上,顯得那樣活潑、美好……

忽然之間,我的心裡打翻了五百桶水,將自己重重地摔了個大跟頭,可並不疼,我只是被摔傻了。

她站在原地,輕輕晃了晃手中的莖葉:「明天還會有花嗎?」

我木木然地點頭,第二天鬼使神差似的,又捧著荷花來到她家門口,正猶豫著該說什麼,一隻手拍了下我的肩頭,回頭間,蔣楠月笑盈盈地站在我身後:「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

她似乎比十天前沒走時更美麗了些,在光照不到的地方也如明珠閃著亮,和她一比,旁邊的宋北就像是放了十幾天的死魚眼珠。

看到這差距,我釋然地將花遞給蔣楠月,她也微笑著、理所應當地收下了,這一系列動作之間,我從始至終沒再看過宋北一眼,雖然她還是和從前一樣,嘰嘰喳喳地在我和蔣楠月之間鼓噪個沒完:「昨天他也拿了花來,見你不在,就便宜我啦……」

對,只是「便宜」。不然怎麼解釋?昨天的我一定是在太陽底下曬得太多,中暑了吧!

玉兔

忘了是誰說的,美麗的事物背後總有一大群可惡的追隨者。

以前不覺得,上了高中后我才明白這話的意思:蔣楠月成了校風雲人物,大大小小的比賽、表演都拽著她不放,她每天忙得沒空同我和宋北說話,這樣一來,本就不在同一個班級的我和宋北,也就沒了再聯繫的必要。誰知開學五周之後,我卻紅著臉,從一班奔到八班去找宋北,她一見我就笑:「你是為蔣楠月來的吧?是擔心那個尹浩嗎?」

我悶不吭聲,可那個樣貌堂堂、聰穎陽光的男生,總在眼前揮之不去:無論在合唱團還是辯論社,抑或是推理組,他都是蔣楠月最好的夥伴,就連愛開玩笑的老師都贊他們是「天作之合」。

原本我並沒把這些放在心上,從前她身邊也有些優秀的男生,只是不久前,我看到尹浩在校籃球隊訓練,向來討厭運動的蔣楠月竟去觀戰了。

「所以,這次你要我做什麼?」宋北仰著臉笑,我忙塞給她幾塊大白兔奶糖:「你想辦法約她晚上一同回家,然後我裝作偶遇,和你們一起走,從今天到以後,每天都這樣。」

「還是老伎倆。」她重重嘆了口氣,攤開手掌看著,「可你別忘了,人是會變的。」

我恍惚之際,她哈哈大笑:「我是說,過了一個暑假,我不再愛吃糖了!」

誰管你!我氣得猛翻白眼,不過宋北的能力還是令人嘆服的,這天放學后,她真去五班約了蔣楠月,說服她今後一同上下學,可不巧的是,與此同時蔣楠月也提了一個條件:「尹浩也和我們一起走吧,反正順路。」

就這樣,我出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四人行」的滋味真不好受,我不僅要調整腳踏車的行進速度,不偏不倚地「卡」在蔣楠月和尹浩中間,還要時不時暗示宋北,讓她幫忙打消尹浩的氣焰。

經過我幾番誘導,宋北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職責,她想也沒想,直通通地對尹浩說:「你別再和蔣楠月說話了,小心她未婚夫生氣。」

尹浩望向我,一愣,跟著追問起其中緣由,蔣楠月羞得滿臉通紅,氣急敗壞地反駁:「那都是我們三四歲時,長輩鬧著玩胡亂說的!誰當真誰就是狗!」

汪汪汪。我在心裡叫個不停,嘴上卻諾諾地應著:「誰再開這玩笑,我第一個不答應。」

說話間,蔣楠月和尹浩又不知勁頭十足地聊起了什麼,望著他倆全神貫注地討論,車子越靠越近、越騎越遠,我第一次感到了茫然和絕望:連那個稱呼都不許提,我還有什麼理由賴在蔣楠月身邊呢?

「你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去追回來?」宋北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我這才意識到她還在身邊。

可我又有什麼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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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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