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忠孝仁義鮮卑郎
在如此眾多的漢軍將士、幽州降人的面前,棗嵩的腰間盤卻是絲毫不猶豫的軟了下來。
這倒是讓劉預稍稍有些意外。
不應該啊,再怎麼說,棗嵩也是敢勾結段部鮮卑人入塞,把岳父老丈人給廢囚,並且送到宿敵劉琨手中的狠人啊。
而且,棗嵩在幽州掌權之後,對於幽州上下各方勢力的打壓也絲毫沒有手軟。
劉預怎麼想,都沒有想到棗嵩會如此下作。
只聽棗嵩口中毫不停歇的繼續說著。
「陛下,之前王浚包藏禍心,要聯合鮮卑諸部入寇,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與段部虛與委蛇,利用他們阻止了王浚的。。。」
聽到棗嵩連這種毫無邏輯的胡言亂語都說出來之,旁邊剛剛趕到的降將王贊卻是啐罵道。
「呸,狗賊!博陵郡公乃是大漢忠臣,豈能容你如此污衊!」
王贊雖然是降將,但卻是前任幽州都督王浚的侄子,正牌的太原王氏族人,等到劉預奪取幽州之後,自然是少不得要任用他們了,哪能讓棗嵩在劉預面前胡亂陷害。
「陛下,饒命啊,我心繫大漢,才驅逐王浚的啊!」
棗嵩卻是絲毫不理會王贊的唾罵,繼續一個勁的向劉預哀求,以至於涕淚橫流。
劉預心中也知道,正是因為有棗嵩在幽州奪權,不僅導致幽州力量削弱,還掃清了劉預奪取幽州的『情分』障礙。
他又看到棗嵩如此無能懦弱的樣子,心中鄙夷的同時,卻也是覺得沒有什麼誅殺的必要。
劉預正冷冷的看著棗嵩的時候,右邊的衣袖卻是被輕輕扯動了一下。
他轉頭看去,是侍中郗鑒。
原來,郗鑒已經察覺到了劉預的心態變化,這才湊上前來,悄聲的說道。
「陛下興兵討逆,若縱恕首惡,如何正出師之名?!」
劉預聽罷,暗暗點頭。
只聽郗鑒繼續說道。
「況且,幽州降人中,孫緯、王贊、王昌等人皆與棗嵩為寇讎,游氏兄弟又背主而來,要是留存棗嵩,陛下又讓這些人如何自處呢?」
棗嵩掌權之後,為了逼迫孫緯、王贊等人投降,把他們來不及逃跑的家眷宗親都給當成罪犯抓了起來。
如今太原王氏在幽州的子弟,基本都是恨透了棗嵩,甚至有些追隨孫緯、王贊的部將家眷,已經被棗嵩給殺掉了。
劉預瞬間想明白了,把心中那點可憐的對『弱者』的同情給收了起來。
「棗嵩逆賊,安敢如此狡辯,難道以為朕是聾聵老叟嗎!?」
劉預向前一步,用手一指跪在地上的棗嵩,怒目聳眉地呵斥道。
「來人!將此賊斬首,傳示郡縣,敢抗拒者,皆如此例!」
棗嵩聞言驚駭的無以復加,他抬起頭來,剛想要繼續大喊求饒,只感覺頭頂的髮根劇痛。
一隻死死攥住了他的腦袋,令他不由自主的伸長了脖子。
「噗」
長刀出鞘,血濺當場。
棗嵩所有求饒、喝罵的話語再也沒有機會喊出來了。
早就與棗嵩交惡,后又互相的攻伐的孫緯、王贊等人都是歡呼萬歲起來。
另一邊的降將游綸等人,則是臉上的表情一松,似乎了卻了一樁心事。
至於棗嵩的族兄棗詮,則是臉色灰白,已經兩股戰戰,獃獃的望著地上那灘鮮紅的血跡,要是他不投降的話,只怕昨日就已經是如此下場了,不由的為自己『劫後餘生』慶幸了起來。
棗嵩的人頭很快被漢軍士兵收了起來,至於地上的屍體,則被劉預命人按照士人之禮收斂了。
畢竟,棗嵩的妻子王韶是自己妻子的阿姊,收斂殘軀也算是另外一種情義。
等到漢軍騎兵快馬加鞭把棗嵩的首級帶到游統軍中的時候。
這個被棗嵩倚重為『幹將』的游統,已經率領一萬多大軍在涿城外圍繞圈兩天了。
得知棗嵩被殺,大局已定后,游統立刻是燃起了鬥志,率領手下的軍卒立刻兵臨涿縣城下。
涿城的守軍見到棗嵩的首級后,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就開城投降了。
在兵不血刃佔據了涿城之後,駐守幽州各郡縣的將領官吏的家眷,就已經大半落到了劉預的手中。
短短數日之內,大半個幽州盡數降服。
幽州治所,涿縣城內。
「陛下,如今段部的兵馬,都已經退到了平虜渠以東百里,幽州大半已經盡屬漢土!」
郗鑒非常高興的向劉預回報道。
平虜渠一帶,就是後世的海河一帶,如今那裡有許多的灘涂沼澤,只要控制了其中幾處渡口,則幽州東部遼西一帶的段部鮮卑就不能輕易的侵入到幽州腹地。
「這些段部賊人,還算是跑得快,否則,我肯定把他們都殺的片甲不留。」
幽州將領孫緯恨恨的說道,對於段部鮮卑這些曾經的義從兵馬,因為聯合棗嵩寇亂幽州,他心中已經徹底惱恨上了。
劉預聽后,卻是輕輕一笑。
「這些段部兵馬不走也不行啊,剛傳來的消息說,宇文莫珪引領數萬鮮卑諸部突襲遼西,在整個遼西令支以北的濡水、盧水一帶如入無人之境,恐怕段部鮮卑不傾盡全力,是沒有辦法把宇文各部給趕跑的。」
如今已經漸漸快要馬上入秋了,只怕段部鮮卑接下來的數月,都要忙著抵禦驅趕宇文鮮卑,最後,還要準備兵力向宇文鮮卑實施報復。
否則的話,段部鮮卑被搶掠之後,一旦露出衰頹膽怯的樣子,那些依附宇文鮮卑的各部族,將會更加的肆無忌憚和放肆起來。
「陛下,如今段部鮮卑自顧不暇,幽州已定,如此一來,則河北無虞矣!」
剛剛被任命為行幽州刺史的王贊高興的說道。
幽州被佔據后,劉預將會調集冀州、豫州、青州的部分軍府兵移鎮幽州,用以制衡幽州本土派的勢力。
如此一來,處於中央地帶的冀州,則將徹底解除來自北方的威脅,很快會有大批的人力、物力被從軍事上解脫出來,轉而用於生產積蓄。
「陛下定幽州,則幽州之民免於戍守南境,冀州之民免於戍守北境,等同增戶口十萬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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