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搶奪

210 搶奪

「勢在必得?」櫟陽如故輕笑,「那真是太抱歉了,我們也勢在必得呢。」

光天化日之下,就想行強搶之事,姿態還這樣囂張……要是對方有幾分真本事倒罷了,偏偏只是一幫只會口舌功夫的雜碎。

既不講先來後到,不如講講誰的拳頭比較硬吧?

眾人聽她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不由得奇怪道:「是那個江家?又是江家的誰?不對……要是江家,好端端的他鑿穿自家的床幹什麼?」

「呵……大宅院裏的勾心鬥角,誰知道呢。沒準啊……」開口的人話說了一半,但只要是坐得起這船的,就算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多多少少家裏也是有些底子的。

此人雖然住了嘴,但大家順着他的話,瞬息間就腦補出了許多。

櫟陽如故卻微微搖頭,向著站在船中央的人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往船底下看:「你們看。」

眾人好奇,聞言紛紛伸長了脖子,旋即驚叫:「天,那是……」

只見數十艘有着烏篷的小木船,就在他們所在的大船底下,看樣子是打算離開了。

「是船!」

「這麼小的船,一個大一些的波浪就卷沒了。難不成裏面的人還以為,他能夠憑這幾艘小破船得勝嗎?別想了!」

得勝當然不至於,但用來逃跑,只要不遇上什麼大的風浪,應該也夠用了。

那數十艘小船,根本就不是用來作戰用的啊。事實上就連他們現在所處的這種巨輪,也還沒有被投入到戰事當中。

船隻數量還太少,而且也沒有人往那一方面去想。

也就是他們此刻站在護欄邊,才能夠看見那幾艘小船。可坐在駕駛室里的話,是決計看不到那些小船的,那根本就是視線盲區。

這樣的巨輪想要調轉方向去對付這樣的小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人跳上了這備用的救生船,一般來說他們就沒有絲毫辦法了。

除非……下水。

櫟陽如故蹙著眉遠遠看着那一艘烏篷船,船中的人被烏篷頂擋住,他們看不到裏面的人的容貌。

要不要追呢?

她有些糾結。

要從這麼多艘船中準確地找到那一艘正確的,難度系數也不低。

有道是窮寇莫追,無論對方是用了什麼手段得到了江家這一艘船,有一點是不變的——對方不是沒有手段的人。

但也正因為這一點,他們更不應該放任人走。

這樣的小船,船上的人能在海洋里活下來的可能很小,但也並不是沒有。雖不知宿怨,但倘若今日讓他們逃了,這宿怨勢必會加劇,屆時必會更加麻煩。

可要追,又該怎麼追呢?

他們可以憑藉着輕功下船上船,可船上並非每一個人都會輕功,偏偏水上的船隻又那麼多,到底哪一艘船上載着關鍵人物,誰也不清楚。

若是運氣不好,那真正裝着人的船,可就跑了。

試還是要試的,櫟陽如故見南宮舒青已經飛身而下,與身旁的南宮彥青對視了一眼,緊跟着也跳到了一艘烏篷船的船頂上。

重力加速度的力量不可小覷,船頓時向下沉了沉。坐在船內的人重心不穩,因為顛簸倒得四仰八叉,只消隨意往裏一望,便知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櫟陽如故的運氣向來不太好,找了幾艘都沒找見,而剩下的船即將開遠。

這些船長得一模一樣,相當於是救生船,都是出自江府的,要想從裏頭找出什麼來,還真不是一件易事。人恐怕也是隨機進了一艘船,否則最早最後的船他們都翻遍了,不會找不見人。

實在找不到,也只能放棄,眼下船上還是一團糟,雖然被江厭的人控制住,但能夠坐船離開的還是少數,雖然船上本來人就不多,但依然有一大半人沒有逃離的機會。

主子跑了,這些人方才老老實實的,但時間一久,恐怕他們的想法就會變。若是有人安撫幾句,結果想必會不一樣。

幾人飛身而起,重新上了船,剛好看到一個男子拿着一柄彎刀,試圖朝江厭賜去。

此刻江厭周圍再無他人,櫟陽如故有心試探江厭的深淺,便裝作沒看見,只向前走了兩步,確保那人真的動手的時候,自己能夠來得及出手相救。

但江厭並不需要她出手相救。

彎刀朝他后腹劃去的時候,江厭狀似不經意地朝前邁了一步,剛好,躲過了那一柄彎刀。他彷彿此刻才看到上船了的幾人,笑着與眾人說着船上現在的情況。

與此同時,南宮彥青手中的一枚銅錢打上了那試圖偷襲的男子的手腕,刀鋒全然偏離了軌道。櫟陽如故一掃腿,那人似乎沒料到櫟陽如故此刻會出手,摔倒在了地上。

身軀剛好卧在偏離了的刀鋒之上,腹部瞬間被劃了一道大口子,各種器官和腸子流了一地。

下一秒,斃命。

櫟陽如故沒打算殺他,又或者說,她沒打算現在就殺了他。

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委實是個巧合。

但死了便死了,船上的人多,要問話什麼的,不止他一個。

一向平靜的大海,因為這一場風波忽然變得有些吵鬧。

他們原來的那一艘船,雖然底下被割裂了好多口子,水漫入了底層,但是這並不能影響到船的行動力。只是這一點,櫟陽如故他們知道,江府的人知道,船上的那些船客卻並不知道。

一聽說水漫得越來越多,一個個如驚弓之鳥,大嚷大叫,生怕自己葬身魚腹。

畏懼是人之常情,他們也不好批判什麼,不過令眾人驚訝的是,這些人吵嚷了好半天,這會兒卻沒有聲音了。

算算時間,船應該已經停止下沉了,或許那艘船上的那些人也發現了這一點。

這一戰並沒有什麼大的損失,反而平白無故撿回了一條船。這一艘船比之他們原先那艘大得多,各個方面都比先前那一艘要好,幾人將敵人捆作了一團之後,就各自安排了新的船艙,寬敞得很。

櫟陽如故他們不打算插手此事,這一船的敵人,留給了江厭。

幾人圍着一張方桌坐下,面前是幾個被捆成了粽子的人。

「諸位考慮好了嗎?」江厭面上帶着笑容,與那幾人說話的語氣彷彿就像是在與人閑聊,但面前那幾個人聞言,卻抖得愈發厲害了。

少年肌膚白皙,生得玉面瓊鼻,若是再過兩年,在人群中必然又是最靚麗的風景線之一。

櫟陽如故看着他,神色有些不自然。

這麼好看的少年,說出來的怎麼儘是些……

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南宮彥青,從前還覺得他這人狠絕,如今看看,南宮彥青簡直太可愛太善良太單純了好么。

方才在水下一戰,有人流了血,是極容易招惹來海里的大型生物的。不過船駛走之後,血腥味卻會留在原地,這一點眾人並不擔心。

而船上不小心沾染的血跡,他們也用了最快的速度清理過,確保不會招來鯊魚什麼的。

但江厭對那幾人的說法卻是……

若是他們不好好「聊天」,他就要將他們掛在船後邊,一路拖着回去。

不但如此,他還會在他們身上划個小口子,傷口被咸澀的海水泡脹,疼是肯定的,他相信他們勢必能夠忍受。

但新鮮的血液混入海水,招來了那些食肉的魚兒,若是大的,被一口吞食也就算了,要是碰到一群小的,一口一口地咬食……

痛倒是其次的,看着自己身上的骨肉一寸一寸脫離,這其中滋味,想必也只有他們自己能夠體會了。

眾人被江厭唬得一愣一愣的,也唯有櫟陽如故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了。

她知道他只是在嚇唬他們。

要是招來小魚還好,萬一真的招來一條鯊魚呢?

到時候恐怕這一船的人都不夠它果腹的。

江厭要是真的有這個打算,便不會命人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船上的血液擦洗乾淨,又用一種特殊的草籽掩蓋血腥味了。

就連船,在戰鬥結束之後不久,也加快了航行速度,為的就是快些離開這裏。

「我……我們也只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那個人不是我們大陸的,真的,我們只知道這些啊……」

「做我們這一行的,只要哪個出得起銀子,我們就為他賣命。大家都是做生意的,知道得……」

那人話說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勢必明白,知道得越少,人就越安全這個道理。

這的確是亘古不變的真理,但這人一不小心差一點說漏嘴,不由得偷偷抬眼看了看少年的神色。

幸好他沒有反應過來。

否則的話,就算他真的不知道什麼,恐怕他這話一說出來,也要惹了面前人的憤怒了。

「我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這些人紛紛哭喪著臉,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人抖得和犯了瘋病似的,看樣子說的並不是假話。

江厭嘆了一口氣。

什麼也問不出來,這讓他很難辦啊。

也不能真的拖這些人去餵魚。

既然是雇傭關係,也就沒有殺了他們的必要。江厭將人塞進了一個船艙,關在了一起。

海上,似乎又恢復了平靜。

然而此刻,另一艘船上卻不平靜。

「你……你們!」

船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個濕漉漉的人,眾人一開始只以為是誰被浪花打濕了衣服,但定睛一看,這幾人身上的皮膚都被泡得發皺了,分明已經在水裏淹了許久。

可是……他們雖然害怕,能在船上總比在水裏的好,又有哪個會真的往水裏頭跳?

不說話還好,有人驚訝地吐出幾個字,就見那兩人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暗藏殺機的目光掃過來了。

眾人紛紛低頭,誰也不想和那兩個人的視線對上。先前開口的那一個,更是一臉震驚地朝後蠕動,彷彿離那兩個人遠一寸,就能安全一分。

眾人面上神色各異。

這兩個人看上去也不是什麼厲害角色,甚至在有些人眼中看來,他們身上都沒有幾兩肉,看起來也不像是能打架的人。

但經歷了先前的那一遭,這些人心中都明白,這兩個看起來像白斬雞似的男人,其實厲害得很。

而他們,只是一群普通的富家子弟罷了。

真有什麼絕世的高手,此刻在情況未明之前,他們也斷然不會開口,去吸引這些人的注意力的。

兩人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中,安之若素地絞乾了身上衣服,各自找了一個座位坐下,看似和善地問:「請問諸位,我們坐這裏可以嗎?」

「可……當然可以!」眾人紛紛點頭,面上神色卻一個比一個難看。

他們還不知道另一艘船也被自己人佔領,還以為面前的這兩個佔盡了上風,而他們這些人,都是他們兩個的囊中物了。

心中揣著一塊巨石,悶悶地堵在胸口。但誰也不敢說什麼,縱然心中有一大堆的疑問,卻都閉緊了嘴,佯裝歡笑。

下一瞬,他們發現兩艘船一前一後地行駛,頓時對自己的判斷更加確信了——他們這一艘船,已經被對方攻下了。

知道這些情況的,也唯有他們這一層的船客罷了。眾人的位子是長條形的板凳,多了兩個人,位子就變得更加擁擠了,但是光用肉眼分辨,卻也看不出什麼異常來。

在眾人愈發不解的目光中,那兩人似乎是不打算離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風平浪靜。

他們運氣似乎不錯,沒遇上什麼糟糕的天氣,日日晴空萬里。

夏日是最容易打雷下雨的,但又行駛了一個月,居然連一次雨都沒有下過,那兩個摻進來的男子也沒什麼動作,眾人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

無論如何,只要不是想對他們下手,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直到有一天……

「李王真的沒事嗎?我看他這一幅病懨懨的樣子,已經好幾天了!」有人擔憂道,「要不要找個人給他看看啊?」

話音剛落,櫟陽如故手中的劍就已經離鞘。

她其實也想學南宮彥青用不着什麼武器,信手取來的一切都能夠作為武器的本事,但很可惜,她的力道是夠了,準頭卻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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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難求:殿下你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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