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帝都來客與競爭對手
「是啊，金幣，美麗而又可愛的金幣，多少人為它而生，又有多少人因它而死？」老霍克的眼睛裏驟然閃爍出一副金黃色的光芒，那是金幣的光澤。
每當有人在他面前議論起有關金幣的這件事，貪財的老霍克就會提起精神，大談自己在大海上所學到的寶貴知識。
可是亞倫並不在意，他一心只是想着，怎麼能夠從這個傢伙手裏再順走一瓶新鮮的血。
只有一直厭惡這裏環境的阿爾弗雷德，還記得他們是來這裏幹嘛的。
他用提醒的語氣對亞倫說「所以，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讓那些該死的走私犯們，乖乖繳納他們應付的銅子呢？哦，老天，一個商人不納稅，那簡直是一件無比罪惡的事。」
他義正言辭，嘟嘟囔囔的語言聽起來更像是他不滿周遭環境的抱怨。
阿爾弗雷德眼神厭惡的掃過了酒館里的客人，然後巴巴的看着亞倫，酒館里所瀰漫的臭味，還有那舞女身上低劣的香水，這些味道混雜在一起，讓他想吐。
但是他所說的話，亞倫則完全沒有聽進到耳朵里。
亞倫的眼睛貪婪的在瓶子跟老霍克的手之間徘徊，如果可以，他一定會一把搶走瓶子，直到他對視上了老霍克的眼睛，從中讀出了一絲威脅的意味。
老霍克可絕不會是服務癮-君子的慈善家。
自知再也沒有機會，從他這裏騙到一滴高等精靈的血液，亞倫就無奈的砸吧嘴巴回味着剛才鮮血的味道，並識趣的坐在了椅子上。
啜飲一杯鮮血，就能夠獲得別人苦修一整天的魔力，那種不勞而獲的感覺，實在是太令人難忘了。
這也就是亞倫沉醉於這芳香血液的原因。
但是這一切，都是需要花錢購買的，這就讓亞倫感覺到比較痛苦了。
金幣那個東西，在亞倫眼中跟垃圾並沒有什麼區別。事實上，亞倫總是重複的在說：很少有人能夠做到像是自己一樣無欲無求。
聽到他所說的話，大多數人都會嗤之以鼻。
人類怎麼會沒有慾望呢？就算是亞倫，在有時也會表現出自己對於鮮血的渴望。
所以，人們才總是很難理解亞倫這種人。只有他自己所說的那些奇怪的話，才能夠讓人們了解到亞倫心中真正的慾望。
他的無欲無求，是建立在整個世界就是他所擁有的基礎之上的。
所以至今為止，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躺在床上，將自己想要的一切都能夠送到自己的身邊。
如果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他的，那麼亞倫還需要有什麼貪婪的呢？
因此他才會出現在這裏，因為夢想中的那一切，他還做不到啊！
那個並不難實現的夢想，與自己的所處的現實如此遙遠，簡直就像是一個無可逾越的鴻溝。
一想到這裏，亞倫就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然後，他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擺正了自己的心態，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用一種神秘的表情說起來「老霍克，你應該知道我們找你來是幹什麼的。」
他神秘的表情，以及這沒有表面自己真正來意話語，頓時引起了老霍克的警惕。
短暫的沉默，老霍克將手裏的瓶子放回柜子裏最深處，又拿起手中的抹布擦拭著乾淨的能夠反光的酒杯。
擦一個乾淨的杯子是沒有意義的，這樣做只是他選擇消磨自己的時間，用來掩蓋思考的一種手段。
他口中所叼著的煙斗明滅閃耀，過了半響，才悠悠說道「亞倫閣下，我可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公民，所以我要向您檢舉一件，有關另一個商人所做的事情。」
他很謹慎的選擇自己的措辭，甚至沒有用舉報一詞，而是採用更具有正式性的檢舉。
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他總是這樣干，因為他比誰都清楚眼前這個少年的身份。
作為一個法師，掌握著暴力的亞倫，雖然在這個時候依然是魔法學院中學生，但是，憑藉着出色的能力，實際上他已經是帝國治安部的高級探員。
也就是說，他有資格獨立接受並調查一切案件。
但是這只是他的表象。
而老霍克口中所說的，那所謂檢舉，其實也就是亞倫的表象所做的本職工作。一切有可能不利於帝國的事情，亞倫有有權力前去調查。
一旦他發現，稍令他感覺到不快的東西，那一頂沉沉的，不利於國家安全的帽子扣下來，就有可能讓一個人因此蹲一輩子監獄。
所以，有着這樣的身份，他出沒於街頭巷口，哪怕是不展現出自己的暴力，那些認識他牛鬼蛇神也都乖乖夾起自己的尾巴。
市井好漢當中，沒有人不知道，眼前這個煞星有多麼恐怖。但是這僅僅只是人們所知道的表象而已。
老霍克根據自己的渠道，他所了解的事情，則更多。
在這個帝國當中，法師多了去了，高級探員也同樣不在少數。
任何一個法師，或者一個高級探員，又或者講兩者結合在一起的人，他們站在霍克面前，也不一定能夠令霍克感覺到恐懼。
真正讓老霍克忌憚，並且用如此謹慎的方式說出這樣的話，是因為眼前這個名叫亞倫的少年！
因為每當他流露出神秘的表情時，就意味着有某人要遭殃了。
而亞倫在面對着如此小心謹慎的老霍克，反倒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他早已經習慣了，別人在有意無意間露出的異樣眼光。所以久而久之，他也就對這種目光徹底免疫了下去。
但是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幕，看起來卻顯得可笑。
一個大海盜跟自己講秩序，就算這再怎麼荒唐，亞倫也不能選擇無視，所以他只好用自己無奈的口氣說道。
「那好吧，遵紀守法的霍克先生，請問您要舉報何人，又因為何事而舉報呢？」
在說遵紀守法這個詞語的時候，就連亞倫，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噁心感。
這個虛偽的傢伙，他的臉估計早就丟去喂狗了！
明明是一個在海上縱橫了不知多少年的強大海盜，但是在帝都，卻偏偏偽裝成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而他也的確成功了。
所以，這個傢伙在做的任何事情的時候，看起來都是那麼小心謹慎。
他的目的就是為了維護他在陸地上得之不易的名聲。
所以，他並沒有選擇將那個充滿市井氣息的名字說出口，而是寫在了一張紙上，遞給了亞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