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滿庭春芳，君臣反目

房間很溫暖，很華美，一切看來都是新的。

江雨把澹臺靜輕輕放在榻上，忽然搓了搓手，有些尷尬地道：「忘了一件事情。」

澹臺靜依舊被卷在棉被中，只是低著眉，微微閉著雙眼，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話。

「那個……忘記把你的衣物一起帶過來了，你先這樣躺著吧，明天我派人出去買好了。」江雨又道，這卻是他真的忘記了。

「江雨，你……不怕嗎？」澹臺靜睫毛顫抖，聲音柔弱地道。

「難道你忘記我三年前說的話嗎？」江雨伸手輕輕摸了下對方的秀髮，笑道：「本來上京城來就是為了帶你走，如今終於夙願得償，如果是先皇在的時候我倒還覺得對先皇不住，只不過如今朝堂上那個皇帝，卻不值得我動任何心思。」

澹臺靜終於抬起了頭：「我……聽說你除了娶陸姑娘為妻，還和福金帝姬……」

江雨眨了眨眼，輕咳了一聲道：「其實還有幾個別人，不過她們都知道你的存在。」

澹臺靜忽然揚起小臉：「可是福金和我……」

江雨嘴角勾了勾：「名義上的母女？沒關係，我喜……我不在乎！」

「江雨！」澹臺靜的臉色變得清冷起來：「你不要臉！」

「哈哈哈！」江雨一聲大笑，他終於從澹臺靜身上看到了當日東湖畔，那清妙女子的神態。

「清冷這一掛，我喜歡！」

江雨喃喃了一句，忽然一抖那被卷，隨著一聲輕呼，澹臺靜從裡面被抖了出來。

只見她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輕衣，身子滾到塌裡面，那一頭青絲灑落下來，映得黑色如瀑，雪白似霜，一張精緻無雙的小臉上滿是驚慌失措。

「江，江雨，你幹什麼。」看著江雨站在塌邊，在自顧自地解著身上的扣子，澹臺靜將身子縮到床榻的最裡面，囁嚅地道。

「等不了，實在等不了了！」江雨邊動著衣物，邊搖著頭：「三年前我就不應該放你走的。」

「不，不要，江雨，我們不要這麼快……」澹臺靜聞言無力地抓起被子捂在身前。

江雨此刻哪裡還能聽進去，喃喃了一句：「不快，一點都不快，其實很慢很慢的。」

一個餓虎撲食，一聲驚慌地低呼，窗外的月隱去到那大樹後方……

天亮，江雨沒有上朝。

「這麼重，嗚嗚……」

「不要推了，我自己起來。」

「江雨，你這個混蛋！」

「要叫郎君的！」

「誰要叫你！」

「那就不起來了！」

「嗚……」

中午時，江雨吃過飯這才去見宮裡派來的太監，太監他並不認得，前來江府也是因為他沒有上朝的事情。

大臣不上朝，是要有請假條的，而且請假的理由要很特殊，否則就算是普通的傷病也絕不可以不上朝。

「太保大人，陛下讓我來詢問一下，今日因何沒有早朝？」太監很恭謹，說得很客氣。

「啊，這位公公，我腿上的傷病犯了，所以今日實在無法上朝。」江雨喝了口茶說道。

老太監看著江雨，心中回想著江雨剛才進來時確實腳步虛浮，就差著扶腰拄牆了，不由點了點頭道：「老奴這就去回復陛下，太保在府內好好養傷就是。」

江雨看著老太監出門離去，臉上升起一絲複雜的表情，周桓這是等不及了嗎？應該是聯繫上城外的女真人了，女真人會提出什麼條件議和呢？恐怕不想也知道。

「高寵！」江雨在廳中大呼一聲，高寵從門外進來。

江雨低聲對他說了幾句，高寵臉色深沉地走出門去。

轉眼到了傍晚，這時外面才傳來大道觀的消息，說是裡面著了一把好大的火，將不少房屋都燒毀，甚至還連累了園子，似乎是有幾名前皇妃嬪死掉了，但卻沒有什麼失蹤的消息，想來是周桓根本不在乎這類事情，在他心中，這些人全部都消失了才好，也省卻了一場麻煩。

又是一天，這一天早朝江雨卻是早早就到了，兩旁文武唱完朝諾之後，許皇看了看下方的江雨，首先開口道：「江卿家，你的傷如何了？」

江雨出班，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回陛下，臣的傷已經無礙了。」

周桓坐在龍椅上，神情似乎有些嚴肅，又道：「聽聞卿家如今已經將西夏治理得很好？」

來了！江雨聞言雙眼一眯：「這是先皇的夙願，先皇曾和臣說過，大遼不足懼，唯有西夏才是我大許的心病，如今臣已經平定的西夏，也算是可以告慰先皇的在天之靈了！」

周桓在龍椅上聞言臉色瞬間就是一變，他呼吸有些急促地道：「江卿為何打下西夏后不馬上上書朝廷，讓朝廷派人前去治理？你只是秦鳳，永興兩路節度使，如此做法可是別有心思？」

此刻，朝堂兩旁都聽出來了不對，前幾日還君臣和睦，君仁臣恭，怎麼突然之間就變了味道？

雖然還不能說是劍拔弩張，但卻已經是火藥味十足了。

江雨微微垂了下雙目，但剎那又睜開，眼中精光四射，卻不回答周桓的話，而是道：

「陛下，臣冒昧問一句，先皇是如何駕崩的？」

先皇是如何駕崩的！

此言一出，整個朝堂都變得鴉雀無聲起來，所以大臣都不敢再出一點聲音，甚至心臟都在怦怦亂跳。

這是要出事的節奏啊，有那心思精明的大臣已經想到了些什麼，有些沒那麼心思的，卻已是大驚失色。

「江雨，你大膽！」周桓臉色立刻蒼白，他猛地拍了一下龍椅的扶手。

「臣，膽子沒有陛下大！」江雨站在那裡冷冷地說道。

「江雨，你怎麼和陛下說話呢，你想要謀反不成！」這時李邦彥出班，手指江雨大聲呵斥。

「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奸賊佞臣說話了！」江雨轉過頭去猛地瞪李邦彥一眼，他此刻的功力是宗師的巔峰境界，無限接近大宗師了，這一眼卻是立刻嚇得李邦彥一抖。

「陛下，我大許自太祖建國，定下與士大夫共治的國策，以仁孝治天下，先皇仁義，一生儒雅，無病無痛，天必佑之，所以，臣斗膽問陛下，先皇是如何駕崩的！」

江雨聲音鏗鏘有力，響徹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