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助
「讓你們這一脈能修鍊的辦法的確跟你身上那顆珠子有一定關聯，但也並不全是——當然，這些陳年舊事你即便是不知道也無甚妨礙，至於『一仙』這個補救的辦法，此前也提到了，你們這一脈因天受天道嫉妒，修為到了一定境界之後提升極難，某個小傢伙便為此找到了『一仙』。」鸑鷟淡然說着，目光一直停留在楊昊身上，見楊昊臉上露出疑慮之色，便繼續道：「你可能很奇怪這個所謂的『一仙』究竟是什麼吧？」
楊昊點頭，說道：「嗯，前人可敬，在遭天道嫉妒的情況下還能另尋他法，但我的確很好奇，究竟是什麼辦法能避過天道的阻隔。」鸑鷟哈哈一笑，隨着他這一笑，楊昊突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道：「五道體和五道一仙體說起來已經不是同一種體質了對么？」
鸑鷟還在笑，但還是清了清嗓子，十分認真地回答了楊昊的問題：「沒錯，從根源上說已經不是同一種體質了，但卻保留了本身強絕的特性，還因為『一仙』的出現更加強橫，現在你是不是明白了為何會是你了？」楊昊嘴角一翹，點頭道：「明白了……因為重明血脈對么？所謂的『一仙』便是其他的血脈之力，兩者共存，從根源上改變五道體，不再受到天道阻隔的同時更加強大。」
「悟性還算不錯。」鸑鷟點了點頭，似乎十分滿意的樣子，繼續道：「小子，這就是你被選中的原因，能覺醒最純凈的重明血，與你先祖自本體那裏所得相同，再加上你的五道體，好傢夥，這是要逼你成仙啊？難怪你這小子剛進來就能被我感應到，難怪了難怪了。」鸑鷟似乎還理解了一些東西，但顯然沒打算告訴楊昊，只說道：「那既然如此，我便也插上一手！小子，你為何來此？」
「啊？」楊昊的神色古怪至極，鸑鷟先是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然後就問他為何來此，所以他到底是明白了什麼？突然之間就表露出要幫他的意思？
「很奇怪么？小子，有些人可是想要將你送上極盡，可別浪費了人家一番好意。」鸑鷟嘿嘿笑道：「我倒是想看看你這小子到底能否走到那一步，若當真走到那一步，我自會助你一臂之力。」
「都什麼跟什麼啊……」楊昊一臉怪異，他還不太清楚鸑鷟的意思，但鸑鷟此時卻已經將話題扯開：「小子，說吧，你來此地到底想幹什麼？」
「啊？」鸑鷟一點都沒給楊昊思考的時間，楊昊的腦子正在轉動，卻又突然要回答這個問題，竟是一時間有些恍惚，但他看到鸑鷟那認真的神情，又只能說這件事，便無奈地說道：「前輩您應該知道，此界似乎孕育了不少鬼物，這些鬼物被外界修士利用，近乎算得上是圈養了，一座城的相當大一部分凡人被送進來血祭，還有相當一部分修士，我想……」「好了不用說了。」鸑鷟擺了擺手，讓楊昊不用再說了。楊昊抿嘴，苦笑一聲，只道鸑鷟的他心通也太好用了，只要他思維轉動，鸑鷟便什麼都能知道……
「其實也沒那麼好用，只能面對弱者使用。」鸑鷟擺手，又道：「此界有鬼母，又有巨神族的屍身，能孕育鬼物其實很正常。」楊昊聽聞此言，雙眼瞪圓：「鬼母？巨神族的屍身？」
「哦忘了說了，那傢伙死了挺久了，當然，不是我殺的，我就只是單純的一個不滅的魂靈而已，沒有殺他的能力，我們只是和平相處了很多年，後來他就死了，然後……很多年前有人扔進來了一隻鬼母，那個小傢伙倒是聰明，從來沒招惹過我，所以我也就由着她去了。」鸑鷟淡淡說着，楊昊卻是忍不住腹誹起來：「什麼就單純的不滅魂靈，沒有殺人的能力了？他可是能夠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鸑鷟若是想滅了他，也就揮揮手的事情。」
「嘖，小子怎麼還不信呢？」鸑鷟皺了皺眉頭，但也沒多做解釋，只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我不會親自插手，但能給你指一條路。」楊昊乾咳一聲，方才一時間忘了鸑鷟的他心通，被鸑鷟直接點出來還覺著有些許尷尬，但鸑鷟願意直接給他指一條路，他當然樂意至極，向鸑鷟施禮道：「望前輩賜教。」
「這小子，記不記得？」楊昊眼前閃過此前見過的那位掌控五顆鬼頭的英俊男子，又很快消失，鸑鷟的聲音同時響起，楊昊正驚異，又趕緊答道：「記得，他……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么？」鸑鷟點頭，道：「嗯，此前跟你提過鬼母吧？鬼母沉睡在巨神族那個小傢伙的屍體里，那個小傢伙便是鬼母的第十四子，也就是個小兒子，那小傢伙向來叛逆——不對，怎麼說呢？那個小傢伙總之心不在鬼這邊，帶着這根羽毛找鬼母讓她將她那小兒子借給你，你很快就能當英雄了。」
「……」楊昊一抿嘴，頓時有些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實質上他從未想過當什麼英雄，他只是覺得，即便是作為修士，那從最起始說起也還是人族，凡人有難，同族有難，他怎能見死不救？那些凡人、修為低微者是棄子，可他不是，他不僅不是棄子，還有能力救下他們，他沒想當英雄，只是做了自己身為人族該做的事情而已。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小子心性還可以，我知道你不用說。」鸑鷟當然是一瞬間就了解了楊昊的內心——事實上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楊昊並沒想當什麼英雄，方才只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而已。說完，鸑鷟伸出手來，其上赫然靜靜躺着一根紫色羽毛，赫然是他身上的，但這並非是實體，他的肉身早已逝去多年，還有羽毛才怪了，這只是以魂靈的狀態呈現的羽毛而已，在楊昊手上也拿不了多久，待他做完該做的，這根羽毛的作用消除，也就會消失了。
「拿去吧。」鸑鷟將手往前伸了伸，讓楊昊將羽毛拿去。楊昊抿了抿嘴，道：「多謝前輩。」說罷，伸手將羽毛接過，那羽毛並無實體，直接附着在楊昊的衣衫上，這時，鸑鷟又開口了：「有這羽毛在，沒有鬼物會對你出手，你只管去尋鬼母便是了。」
「鬼母在何處？」楊昊問道，鸑鷟卻是笑了一聲，道：「你不是看到過么？」楊昊心下一驚，眉頭揚起：「是那裏？可我連看一眼都會……該怎麼去那裏？」鸑鷟卻並不理會楊昊所說，只淡然道：「你知道的。」
話音未落，鸑鷟的身影消失在楊昊身前，高山之上，鸑鷟化為本體立於山頂，靜靜地看着楊昊。楊昊好像明白了什麼，他向鸑鷟一拜，道：「多謝前輩指點，但我還想問一件事。」
「放心，你那個分身的手骨是個好東西，陣法還不錯，還有人支撐著，暫時不會破——至於你那小嬌妻……」鸑鷟還想繼續說，但卻被老臉一紅的楊昊打斷：「好了前輩，不用說了，我知道了……」鸑鷟哈哈大笑，雖然是本體，但楊昊還是從他身上感受到了那種戲謔之意，楊昊乾咳，向鸑鷟拜別：「總之……多謝前輩指點了，晚輩這便去了。」
「好，哦對了，小心你那個胖胖的好兄弟哦。」鸑鷟點頭，卻又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楊昊聽聞此語，瞳孔當即一縮，正想問，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這是鸑鷟乾的，他就在山頂凝視楊昊，並且搖了搖頭。楊昊自知不該問，這個念頭剛一閃過，便又發現自己能夠開口說話了，但鸑鷟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有一句話：「小子，有些事你需要自己掌握，某些該葬下的東西便葬下。」
楊昊張口，卻是忽然梗住。他不知道鸑鷟看到了什麼，但他既然如此指點，顯然是為他好，楊昊在原地站了良久，鸑鷟的身影始終沒出現，他只好深深嘆了一口氣，向那座山深深一拜——到現在他才發現，這座斷脊山就是一個巨大化的鸑鷟——雖然已經被摧殘得不成樣子，但終歸還是那個形態。
楊昊拜過之後，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展開重明翼，離開了此地，待楊昊離開，化作人形的鸑鷟才再次出現，就站在楊昊此前站立的地方，看着遠方，嘴角帶上了一絲笑意，自言自語道：「時間長河在流逝，有些傢伙卻是在擺弄時間長河——只不過可惜了，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