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老千
顧婦人頓時也有些火，上前抬手抽了顧衛一個耳光，怒道:「娘當初懷你也是受了罪的，你聽聽你自己說的都是什麼混賬話！」
顧衛沒想到一向疼自己的娘，會有向自己動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驚呼道:「娘，我可是你的親兒子！」
「就是因為你是親兒子，我才沒有下重手！」顧婦人臉色一黑，被顧衛氣的有些頭暈，踉蹌幾步扶住了門欄，見顧衛還是捂著臉，恨恨的看著顧清姿，皺起眉頭:「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廚房煮份雞湯，給你媳婦端過來。」
轉而看向顧清姿，有些忐忑的問道，「孩子是……帶把還是不帶把？」
顧清姿表情未變，心裡也清楚這孩子對顧家的重要性，香火不能斷，揚起嘴角笑道:「是個男孩。」
顧婦人臉色露出喜意，扭頭看向天空，虔誠的低頭，碎碎念道:「謝謝菩薩，謝謝菩薩……」
要說這顧衛，能安安分分的去煮雞湯，那真的是做夢，被顧婦人扇了一個耳光，又被顧清姿數落了一頓，甚至是老爹都不站在他那一邊，這讓他心裡堵氣堵的，直想砸東西。
哪裡能靜下心半分，走著走著，「來啊瞧啊，還債暴富，通通進來，早賭晚賭早晚要賭，早富晚富早晚要富。」
聽見熟悉的叫喊聲，顧衛抬頭看了看牌匾，瞅到門口熟悉的小二，原來他已經走到賭坊。
多虧顧清姿一開始跑的快，沒有出事，要債的走了，這顧衛是個不長記性的，不讓他疼到骨頭裡，他就感覺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手已經下意識伸向了懷裡所剩無幾的碎銀，這還是他剛剛趁所有人都沒理會他，他一個人回了趟屋子裡又拿的錢，摸了摸銀子，顧衛此時已經有些心癢了。
心裡這麼想著，步伐已經朝賭坊的門邁去，小二看到顧衛，眉開眼笑彎腰道:「這位爺，裡面請。」
顧衛的虛榮心瞬間被滿足，「還是你會說話。」話落，進了賭坊。
進去后，顧衛看了一圈，還是選擇了比大小這個賭注，全憑運氣，他剛得了兒子，菩薩正在保佑著，運氣應該很好。
幾個眼尖的人已經看見了顧衛，顧衛其實有些手段，他耳朵好使，聽聲這點還是有些能力，幾個人看顧衛押什麼，他們也跟著押。
莊家掃了一眼周邊守著的小二，小二瞭然，咳嗽了幾聲后，那些跟著顧衛押的人瞬間就收了手，離開人堆。
「怎麼走了啊？」顧衛正享受著別人把他當財神的感覺，忽然人都沒了，這讓顧衛有些惱怒。
那些人面面相覷，離開的更快了，走到賭坊後門，交了贏的三分之一的錢，肉痛的看著莊家。
「走吧。」莊家放人也爽快，做人還是要識相的好。
幾個人點頭哈腰的感謝了一番莊家，離開了賭坊。
顧衛正賭上頭，哪裡捨得離開，「開開開！」見莊家不開，已經有些急了。
莊家手伸到低下碰了個機關，小球頂了下竹筒，竹筒下的篩子翻身，由小變成了豹子。
開開后。
莊家笑了，「豹子，通吃，莊家回本。」
「怎麼！」顧衛驚的瞪大了眼睛，「我的錢！」
剛想上去撲，一旁的打手攔住了顧衛，「這位老爺，你這是想幹什麼？」
顧衛恨恨的看著打手，心裡還是慫了，顧衛欺軟怕硬，不會硬來，也不敢。
「我還可以押！」顧衛眼睛赤紅的看著莊家。
讓他眼睜睜看著到手的錢，通通沒了，這無異於是從他身上挖下來一塊肉，更不用說這錢數巨多。
莊家吸了一口煙，聳了聳肩，笑的很是和善:「那就押，這位爺今天運氣好，把這些錢再贏出來，不過是時間問題。」
「我能不能賒一部分。」顧衛沒底氣的說出來這句話。
「這是賭坊，要能抵押的東西，概不賒欠。」莊家呵呵一笑，有些嘲諷的意味。
「我記得顧家不是還有房嗎？你可以拿房子來抵押。」莊家慫恿道，示意一旁的小二把銀子都拿出來。
小二懂得，直接從桌子下搬出來一個箱子，裡面是四大錠銀子。
顧衛本來是猶豫的，什麼能抵押，什麼不能抵押，他心裡還是清楚的，只是在這些銀兩面前，他的猶豫，全然消失。
「筆呢？」顧衛道。
莊家眯起眼睛笑了:「還不給這位爺遞筆。」
按下手指頭印，顧衛拿起銀兩，押了下去。
一刻鐘后，莊家笑著將銀兩原封不動的收了回來，「看來今天財神只眷顧了爺您一會兒，沒一直坐您家。」
此時，顧衛已經衣不蔽體，進的氣少出的氣多了，嘟嘟囔囔的呸了一口血出來，「你們，你們居然，出老千！」
「還不把這個人丟出去。」莊家讓小二把銀兩搬下去，吩咐了打手。
「啊！」顧衛吃痛，躺在賭坊門口，動彈不得，只覺得背後應該擦傷了一大片。
主管斜眼看著地上的顧衛，「東家說了，三天內，把房契帶來，帶不來，你這條命，呵呵。」主管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顧衛，沒有說完餘下的話，進了賭坊里。
幾個村裡的人看見了賭坊門口圍了一堆人，湊熱鬧的過去看，發現居然是顧衛，又聽賭坊主管顧家房契的事，心裡大驚。
都是鄰里鄰居，幾個人也心疼顧衛，一個穿的多的脫下了外袍給顧衛披上，幾個人一起把顧衛抬回了顧家。
「顧家媳婦，出來接你當家的吧。」這幾個人出去置辦東西，並不知道連清梅生了孩子，不能下床。
顧清姿腳快，跑過去開了門，見到顧衛嘴角都是血，眉頭下意識蹩了起來，「怎麼回事？」
「先讓顧衛進去。」
「好。」
顧衛被抬到房間里，旁邊的連清梅喝著雞湯，見顧衛這個樣子，「大夫呢？清姿，快去請大夫。」
這都流血了，被抬著回來，肯定傷的不輕。
顧清姿挑眉，「不急，先說說，怎麼受的傷。」
顧衛心裡憋著事，本想就這樣掀過去，顧清姿非要揪出來說，當下就惱了，「顧清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