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情斷

沈默晗下午接到傭人的電話，說許幼滿醉酒醉倒在浴室后，開著車便直奔去了許幼滿的住處。

許幼滿的房子里本也沒請固定的傭人，只有兩個鐘點工按時來打掃房子。她生病，又不准他在那裡住下照顧，他就找了個傭人來完全照顧她和灼生的起居。這出了問題，傭人想到的自然是先打電話給他。

沈默晗將車聽到門口，直接進了屋子，腳步急促，只差是要跑起來。

「先生，」沈默晗急著要上樓，被拎著醫藥箱的傭人趕上，「那個沈先生剛才來看小姐，正在上面。」

沈默晗聽了一怔，視線落在傭人手上的醫藥箱上，「她傷到哪裡了？」他接傭人的電話只問了大概就匆匆趕了來，沒問詳細的情況。

「小姐的額頭磕破了，應該是出浴室時沒站穩，就······」

不等傭人說完，沈默晗便拿過醫藥箱上了樓去。

傭人本也要上去，但想起廚房正熬著醒酒湯，就折身去了廚房。

沈默晗上樓進許幼滿的卧室，門是開著的，就直接走了進去，沈默晗正專註著要查看許幼滿肩部，根本就沒察覺到被地毯弱化的聲響。

沈默晗剛才在擦拭許幼滿額角的血跡，卻見她在扭動左肩時痛苦的皺了眉，他就想著她左肩怕也受了傷，所以就把棉被稍稍掀開了點，伸手去拉她剛剛由傭人換上的干睡袍。肩頭有著紫紅的印子，往她的後背延伸，他想查看背部傷成了什麼樣，就伸手觸及她光滑的肩頭，要豎起她的身子。他俯著身，離她很近，觸及她肩膀的手因著不安而有些許的顫抖，可他的視線卻集中在她臉上，移不開一般。她那麼虛弱，虛弱的如初生的小貓，臉色蒼白，酒精的氣味很淡，混著她平時用的香水的味道，讓他有些動彈不得······

「你在做什麼？」

沈亦晗聽到身後壓抑低沉的聲音，慌忙起身，像做了錯事的孩子，剛回到，便被沈默晗拽住了胸前的衣襟。沈默晗的力氣大的驚人，只拉著沈亦晗往卧室旁側的浴室里拽。

「哥！」沈亦晗驚慌失措的握住沈默晗的手腕，試圖從他手中掙脫，「哥，我只是想看幼滿肩上的傷，我·········」正辯解著，沈亦晗視線瞥到床上的人，不安的皺著眉頭，似是被他們發出的聲響打擾，他便失了力氣，任由沈默晗拽著自己進了浴室。

浴室還沒收拾，浴缸里的水漫了滿地。

沈默晗一手關上浴室的門，一手將沈亦晗甩了出去。沈亦晗毫無防備，地面又滑，便直接摔倒在了地上，目光里含著驚慌，驚慌失措，「哥，幼滿肩膀有傷，我只是，只是·····」

「你給我滾回澳門去！」沈默晗在他身側蹲下，威嚴而不可抗拒，一向深藏不露的臉上因著怒火而鐵青駭人。沈默晗極力忍著，沒將拳頭揮舞到沈亦晗的臉上。

沈亦晗被沈默晗的話震的回不過神一般。他一向怕這個哥哥，因著許幼尋的死而對這個哥哥產生的恨都是帶著怯弱的。他想開口為自己辯解，辯解剛剛的一切，可看著沈默晗那銳利如鷹的雙眼裡的怒火，他就知道，沈默晗窺探到了一切，窺探到了他那骯髒齷齪的心思，窺探到了他對許幼滿難以啟齒的情感。他愛上了一對姐弟，這讓他自己都覺得骯髒齷齪的情感·····

「哥，」沈亦晗穩了穩心神，不顧自己此刻的狼狽，顫著，連他眼眶中溢出的淚都在顫著，「你們離婚了，你和幼滿，才是沒有任何牽扯的·····」

沈亦晗的話為說完，沈默晗的拳頭便落在了他的臉上！

「她是你嫂子！她永遠都只會是你嫂子，你給我滾！我就當沒你這個弟弟！」沈默晗極力收住第二拳，死死瞪著他，道。

「你不是要沈洛琳嗎？那你讓我帶她走好不好？我會照顧她，我再不讓她受苦，我不會讓她知道我骯髒的情感，我只是想替幼尋對她好······」

「把這話給我收回去！」沈默晗的拳頭再次落在沈亦晗臉上，「把你的話給我收回去！」第三拳，「收回去·····」第四拳。

「你沒把我當過你弟弟，」沈亦晗說著，鮮血順著他的嘴角留下，浸上他沾了水的衣服上，急速蔓延，像一朵花，「你和父親都認為是我害死了母親，可我沒要她生我！」沈亦晗雙手用力扯開沈默晗拽著自己的衣襟，身體往地上落，視線卻沒動，只看著沈默晗，含著憤恨，「是她要生我，可你們為什麼把她的死歸結到我身上？」

二十多年的憤恨與痛苦自沈亦晗胸腔爆發出熊熊的火焰，這火焰讓他想撕毀面前的人，想撕毀自己。背負著母親的死，他在那個家裡活的像空氣，他生怕自己製造出一點的響動，直到遇見許幼尋，他遇到了那個能觸及自己靈魂的人。

沈默晗忽的也像泄了氣一般，看著滿身血污的沈亦晗，緩緩起身，「我承認以往我對不住你，痛恨過你，我道歉。但許幼滿是我妻子，是你嫂子，永遠都是！」

「先生！」浴室的門被人敲響，傳來傭人的聲音，「你們是在裡面嗎？」

沈默晗轉身去打開門，對傭人道，「你今天可以回去了，如果有需要，我會讓你通知你過來。」

傭人不明所以，卻還是應了聲，走到門口有轉身道，「我給小姐熬了醒酒湯，還有些熱。」說著，她看了眼床頭柜子上的湯而後離去。

傭人離開，沈默晗也走出了房間，去拿起自己剛剛放在床尾的醫藥箱，到許幼滿身側。棉被傭人剛剛替她改好。

沈默晗打開醫藥箱，為她清理額頭的傷口。她應是撞在了浴室的洗漱台的邊角，劃出了個三厘米左右的口子，傷口好在是不深，應該只是輕微擦到了。

沈亦晗洗掉臉上的血跡，從浴室出來，見著他在她身側，便徑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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