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分寸
而電話那端，被沈默晗掛了電話的邵盛安則是怒不可及的不停道，「沈默晗！沈默晗·······」
邵盛安將手機從耳朵旁拿下來，恨不得就要將它狠狠摔在地上時，書房的門卻被慌張跑來的許幼滿推開了。
她的頭髮還是亂的，昨晚他給她洗過澡后胡亂穿上的睡袍因為她的跑動有些鬆開，胸前大片春光外露，瓷白的肌膚上還有昨晚因歡愛留下的曖昧的吻痕，雙腳赤裸。
「邵盛安······」許幼滿是突然想到灼生可能會打電話過來的，但當她跑過來時，就聽到書房裡邵盛安怒不可恕的喊著沈默晗的名字。
「你把灼生交給了沈默晗？」邵盛安直直看著許幼滿，質問道，「那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灼生的身世？是你告訴他的嗎········」
「你聽我解釋！」許幼滿極力讓自己鎮靜下來，緩緩走向雙目赤紅的讓人害怕的邵盛安，「我走的匆忙，張蘭那邊也很忙，我只能將灼生交給沈默晗照看兩天。」許幼滿走到邵盛安跟前，伸手握住他緊握的拳頭，「對不起，我不該騙你，我也沒想騙你，我只是······」
「那你為什麼不把灼生帶回來？你知道我有多想他嗎？」邵盛安抬手攬過許幼滿的後頸，「你把他留給沈默晗又是什麼意思？想和他舊情復燃嗎？」
「你在胡說什麼！」許幼滿也被邵盛安最後的話給惹怒了，伸手將他握著自己後頸的手推開，往後退，想離他遠些，「我已經跟你說，我回來的倉促·······」
許幼滿本是有說完就轉身離開的打算的，結果話未講完，整個人就又一把被邵盛安困進懷裡，看著她眼神里有儘管有怒氣，但更多是不安，「我們要個孩子吧！」
本來還掙扎著要逃脫他鉗制的許幼滿瞬間僵滯了下來，只是獃獃的看著他，道，「你瘋了！」
「是，我被你氣瘋了。」邵盛安說著就低頭含住了她的唇，如其說是吻，不如說是懲罰，動作蠻橫，撕咬不停，她躲，他讓她無處可躲。
她懷孕，陪在她身邊的是他，灼生出生，他是第一個將灼生自襁褓中抱起來的人，也是陪灼生走出人生的第一步路，被灼生叫爸爸的人。
他更知道，許幼滿將他看的有多重，因為是他勸她留下的孩子，幫她從陰影里走出的。之前許幼滿也不鬆口提結婚的事，他更從沒想過，同她要一個除了灼生之外的孩子。
但沈默晗一出現，一切似乎都不再是行走於原來的軌道了。
因為血緣這兩個字，他足以成為他們母子世界里的陌生人。這讓邵盛安強烈的不安，所以他會說這樣的話，不顧她的意願，將她困在書房裡，對她做這樣的事。
許幼滿從夢中醒來，已經知不知道自己是身在何處，室內的光線昏暗，因著沒有人，四周靜的只剩她的呼吸聲，讓她覺得自己是在活著。
不只是在暗中睜著眼躺了多久，許幼滿忍著身體上的不適去了浴室，在蓄滿熱水的浴盆里躺了下來，腦海亂成了一團。
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那樣的話，對她做這樣的事。
他從未不顧她的意願過。
但早上那場歡愛，她也知道，在最後關頭，他還是退了出去，沒弄到她身體里。他們之間，避孕的事，一向是他算著日子做措施。
但她也知道，她將灼生留給沈默晗的事，傷到他了。
可他們之間已經沒有路可走了。
夏綉雲、邵盛允、沈亦晗，這一個個人，一件件事，讓她對他只能望而卻步。
水涼了，許幼滿從浴盆里出來，浴巾過好，一邊開門，一邊拿著毛巾將濕漉漉的頭髮包起來，等進了卧室，看到失神坐在床畔的人，她才意識到，室內床頭的燈被打開了。
「水怎麼不擦仔細？小心著涼。」看著她垂在耳側的髮絲上滴哩哩的水珠，邵盛安起身到她身前，抬手用毛巾仔細擦拭著她的頭髮，之後又讓她在梳妝台前坐下，仔細的給頭髮吹吹乾。
「幼滿，」吹好了頭髮，邵盛安單膝跪在許幼滿身側，身側攔住她的肩。他本就高，這會兒跪下身來，只是比她略低那麼一點，「對不起。」他的聲音都是抖的。
他低頭抵著她的下頜，像個孩子，「你打我罵我都好。」
「我不該把灼生留給沈默晗，我也不對。但灼生的身世不是我告訴他的，」許幼滿側臉看著他柔軟漆黑的頭髮，道，「在我心裡，灼生的爸爸就只有你。如果沒有你，就沒有我們母子，你不該懷疑我。」許幼滿說著淚也落了下來。她心裡是委屈的。
「都是我不好！」邵盛安抬頭，嗓音低沉，看著許幼滿臉上流下的淚，直接吻了上去，而後看著她，「都是我·······」
「剛剛去見你母親了？」她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昨天去看夏綉雲，她那房間的香味就是這樣的。夏綉雲多年用的都是這一款定製香水。
「是。」邵盛安說著，眼神有些閃躲，「我去見她了。」
許幼滿忽的轉移了話題，也是因為她看出，今晚的邵盛安很是不一樣，除了對她的愧疚，還像忍耐著些隨時會炸開的東。她腦海里的第一反應是，夏綉雲跟邵盛安提了Eva，說了她的心愿。
「有話和我說嗎？」許幼滿的聲音都已經是變了，但極力裝作沒事。她甚至早早想到夏綉雲會要求邵盛安與Eva訂婚、結婚之類，但真到了這時候，她卻怕了。
邵盛安搖頭，不停的搖頭，「我想告訴你，我愛你！」邵盛安抬頭，目光切切，「我捨不得你和灼生。」
「人總有不如願的時候。」許幼滿心裡難過，卻又不自主開導他。
他哥哥的死已經壓得他喘不過氣，她不想他面對夏綉雲如今的情況時，再次背負任何的罪責與遺憾。
如果違背了夏綉雲如今的願望，她知道，他以後會後悔的。
她知道，邵盛安自己甚至也有怕遺憾。
進與退，張與馳，在這時候，他們必須拿捏好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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