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沈默晗的歉意

不知灼生是怎麼同沈思明說的，許幼滿只見沈思明進屋便交代她，讓她有空就帶灼生來老宅，多看看他。

許幼滿趕緊連聲答應。

等沈思明牽著灼生進了書房，許幼滿就去客房收拾自己的東西，之後去灼生的房間，把兒子房間的東西一併給收拾了。

「不是要住下嗎？」沈默晗透過看著的門，看著許幼滿忙來忙去，問道，「我今天就走，你······」

「是灼生的父親明天飛來合龍，」許幼滿趕緊解釋道，「我們回悟園住比較妥當。」許幼滿也沒有隱瞞。

許幼滿彎起嘴角看了眼門口的人，隨即繼續收拾。

「我送你們！」

許幼滿想著已經走開的人，頓了頓繼續開口道。

「不，不用！」許幼滿回頭，看著沈默晗，心中掩不住的震驚，「我讓悟園的司機過來接我們。」縱然掩蓋過當年的事，她也不想再與他多一點的牽扯。

「我要會格思學院，送你們剛好順路。」沈默晗道，「一會兒見！」說著，沈默晗已經是從門口走開。

許幼滿則對著空蕩蕩的門口，一時反應不過來。

離開沈宅時，許幼滿也沒見到沈亦晗，徐穆說是他出去了，許幼滿也就沒同他道別。

悟園的設計是合龍出了名的，所以沈默晗也知道地址。

車行駛在路上，灼生不多時就靠著許幼滿睡著了，許幼滿輕輕將他的小身子攬進懷裡，愛憐看著他的小臉，目光溫柔如水。

沈默晗透過後視鏡看著許幼滿與睡著的小傢伙，欲言又止，最終是選擇了沉默，不願打擾到這一幕的溫情，而在一瞬間，他的視線觸及許幼滿柔和的側臉的瞬間，他清晰感受到了自己溫熱的心跳，那般清晰，不可忽略。

他記得，他曾想同她要個孩子的，但她不願意，她說，他不能自私剝奪她最後的一絲尊嚴。

在那場沒有感情的婚姻里，他眼睜睜看著她倔強如一隻瀕臨窒息的被拍打在岸上的魚，掙扎，不甘，妥協又不退讓。

而他清楚他選擇這段婚姻時，捨棄的是她所無法填補的情感。

所以她願意倔強，他更不會心軟半分。

直到他病倒的那刻，躺在重症監護室里，艱難地睜開眼時，他眼前浮現的，竟然全是她的樣子，他竟覺得捨不得，捨不得留下她孤零零一人。

可他也覺得慶幸，慶幸他們之間除了無愛的婚姻之外，沒有任何的東西，這樣，她還可以重新生活，重新去愛人······

他之前從不知道，他對她，會有那般在意，那般複雜的感情。

但當他脫離了生命為危險，等來的卻是她寄來的離婚協議書，之後等來的，是沈亦晗去追她的路上，竟出了車禍。

見到沈亦晗的屍體的那刻，他內心的絕望是無法形容的，而他甚至分不清這絕望來自於沈亦晗的死亡，還是來自於他對她的情感。

他那時身體本就虛弱，而沈亦晗的死訊，讓他又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之後他聯繫高楚軒隱瞞下沈亦晗車禍的事，身體稍稍恢復，他就簽下了離婚協議書，同時在心中種下對她的恨，那道不明的恨。

如今，沈亦晗回來了，沈默晗這些年對許幼滿那無法道明的恨意，忽的煙消雲散了，他甚至不知道用什麼撐起對她的情感。

他唯一能想得到的，是歉意。抱歉對她的恨，抱歉為了反抗自己的父親，將她逼近了那段婚姻。

他提出送她，便是為了親自對她說一句對不起！

其他的，他也不願意再多想。

她有了家庭，而他，亦是將沈洛琳調回了國。

這於他們，也算是最好。

悟園的設計是內外兩層的。外層是完全的現代設計房屋，車庫等現代場地都在這裡，裡層則是仿照園林建築設計，別有洞天。

沈默晗的車只能是停在外院，傭人來搬下許幼滿的行李，管家則是從許幼滿懷中接過熟睡的灼生。

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來他們兩人。

許幼滿先是有些拘謹地同沈默晗道了謝。

仰臉看著面對道謝也沉默的人，許幼滿一時有些局促，「如果你有時間，可以······」

「對不起！」沈默晗打斷許幼滿難為情的邀請道，「在亦晗的事上，冤枉你！」

許幼滿沒想到沈默晗會道歉，一時有些愣住，「我······我······」

「有時間就帶灼生去見見爸，你知道的，他一直將你看做自己的女兒的。」沈默晗溫和道，嘴角微微彎起，一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記憶力，沈默晗臉上有笑容的時候甚少，許幼滿一時又不免地陷入了回憶。

當沈默晗發動車子離開時，許幼滿才意識到自己又陷入了回憶，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有些人，也許記得太深了，一不小心，就沉入了他所給予的一切······

許幼滿極力清空腦海中關於沈默晗的畫面，緩緩轉過身，遲疑地朝內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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