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到現在,她都還記得

第19章 到現在,她都還記得

許幼滿與沈思明在花園裡隨意走著。

「這次離開,打算什麼時候再回來?」沈思明開口,看向身側扶著自己的許幼滿,目光溫和慈愛。

許幼滿一時語塞,而後猶豫道,「不知道。」真實的想法,面對著沈思明眼中的期盼,許幼滿說不出口。

「不回來了也好,省的被以前那些事煩擾·······」沈思明看得出許幼滿的心思。

「沈老師·····」許幼滿感受到沈思明窺探到自己的內心想法,張口欲辯解。

「幼滿,」沈思明打斷許幼滿的話,道,「我心裡,一直是將你拿女兒來看的。當初,我能明白要娶你時暗含的心思,但我,······是我害了你······」

沈默晗來同沈思明說他要娶許幼滿時,沈思明心中是一喜的,他真心喜歡許幼滿,他這個得力的學生。可他更知道他這個兒子要娶許幼滿是在反抗他,但他怎麼能讓他兒子背負亂倫的名聲?所以他答應了。

他想到他有可能將他這個最喜愛的學生推入了深淵,但他心中更多的期許,期許沈默晗因許幼滿而改變。他甚至知道這不可能,他明白沈默晗的執拗,但他想試一試·····

所以最後知道許幼尋身患重病時,沈思明是愧疚至極的。他沒想到,許幼滿會答應沈默晗的求婚,是因為自己的弟弟的病。

同意沈默晗娶許幼滿,是他今生最後悔的事。如果他不答應,也許許幼滿就不用在沈默晗那裡受那許多的委屈,也許,他這個學生,能真正地有一個圓滿一生的生活。

許幼滿選擇與沈默晗離婚,沈思明知道后,其實沒有怪責於許幼滿,反而是釋懷。

如今許幼滿回來,看到她有了孩子,有了家庭,他是衷心地高興的。

「沈老師,您別這麼說!」許幼滿的眼眶已是被淚水打濕,「如果沒有您,我和幼尋的人生還不知會怎樣。」

無論往事的真相如何,許幼滿是真的感激沈思明的。

沈家每年都會資助合龍的孤兒院資金,也會錄取成績優異的孤兒進「格思」學院讀書,提供全額獎學金。

沈洛琳是當年沈家在資助孤兒院時收養的,而許幼滿與許幼尋是憑藉優異的成績,被沈家資助的。

沈思明輕嘆,「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

沈思明內心沉重,繼續道,「以後,要照顧好自己,也要照顧好灼生。」

「我知道。」許幼滿看著沈思明說,「沈老師,還有一件事,我知道我說不太合適,但是·····」

「幼滿,在我面前你就不要吞吞吐吐了。」沈思明直接道。

許幼滿被沈思明這麼一說,深呼吸,也就不再推辭,「沈老師,你也知道沈默晗執拗,他認準的,多是不會改變的。他在感情上認準了洛琳,您有沒有考慮過,成全他們?畢竟他們也不是真正的兄妹。」

從某種感情上來說,許幼滿是同情沈默晗與沈洛琳。

沒有感情的婚姻,她深知其煎熬,所以今日才會這般多嘴。

許幼滿看著沈思明的臉色,心中忐忑,小心道,「我只是覺得,如果·······」許幼滿只是不想看他們兩人就這麼藕斷絲連地與沈思明耗著。

「當初剛知道他們之間那見不得人的感情時,我是憤慨至極的,」沈思明停了步子,側身與許幼滿對視,「縱然沒有血緣,他們卻也是做了十多年兄妹的。但真正讓我同意讓你與默晗結婚的,是因為洛琳的為人!」

「您這是什麼意思?」許幼滿疑惑。

沈思明喟然,「我只是怕洛琳從一開始,就沒對她與默晗這荒唐的感情操正心。幼滿,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他們兩個人的事的。默晗的執拗,有時候是好事,但如被人蒙蔽了心神,這便是禍事!」

「沈老師,我不明白·······」許幼滿也不相信沈洛琳是好人,沈洛琳的所作所為,她是再清楚不過了。但沈思明的話,確實讓她更迷惑了。

「幼滿,我知你好心,但他們的事,你就不要再煩心了,隨他們去。」沈思明不願多講,「而你越是這般,我越覺得默晗是個無情無義的·······」

「我也是不想讓您處於其中難過。」許幼滿不想聽沈思明為沈默晗說這些話,他已經為他們的那段婚姻承受了太多了,「那既然您心中有打算,我也不再多言。」

許幼滿勉強揚起嘴角,伸手扶沈思明繼續往前走,沈思明也就邁開了步子,不再多說什麼。

「哦,對了,那宣傳片你什麼時候能給我看看樣本?」走著走著,沈思明想起道。

許幼滿聽沈思明提起,臉色也溫和了下來,「十天後,我把粗剪寄給您。」

「嗯,好。」沈思明笑著道,「我很期待······」

微風拂面,園中的不知名的花香隨處飄散,將正散步的兩人,裝點的甚是溫情。

而書房,灼生看著沈思明為自己準備的十本書好奇地翻翻看看,滿心的歡喜。

灼生隨手拿起了本《論語》,也是隨手一翻,看到書上的一個字不認識,就指著那字問身邊的沈默晗,「叔叔,這是什麼字?」

沈默晗彎腰,「這個字念凋。」

「哦!」灼生將書拿到面前,讀道,「睡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

「是歲寒!」沈默晗皺著眉,彎下腰,手指著那『歲』字,道,「跟著我讀,歲!」、

「睡!」灼生讀著,還無辜地回頭去看沈默晗。

「歲,讀歲·······」沈默晗真不知道這『歲』和『睡』的發音哪裡像,竟然灼生一直都分不清楚。

「睡。」沈默晗的臉不自主綳了起來,灼生有些膽怯,小聲道。

看灼生的樣子,沈默晗心頭也是一動容,他也沒想要嚇壞小孩子。想著這,沈默晗的臉也就不再綳著了,溫和道,「慢慢讀,歲。」

「爸爸說等我再大一點,也許就能標準讀出來了······」灼生撅著小嘴,可憐兮兮道。

邵盛安教灼生識字,是以灼生的興趣為主的,灼生理解不了的,讀不出來的,他也不強求,但他會指出灼生的錯誤,以示提醒。因為邵盛安覺得灼生畢竟還小,是貪玩的年紀,興趣的引導很重要,至於正規地去教,他覺得還沒到時候。

「你爸爸·····」沈默晗確實是不知道灼生他父親安的是什麼心,小時候不教好發音,難道還奢望孩子以後會自己改正嗎?他本想說灼生的父親是錯的,但這樣似乎很不好,也就收了口,改為耐心勸導,「這個發音不難的,我們多讀兩遍就可以學會了,我們再試一試,好嗎?」

灼生實在是沒接受過『填鴨式』教學,但還是點了點小腦袋。

沈默晗見灼生點頭,直接將灼生抱起,朝著書桌后的椅子走去。

「爸爸說男子漢不能讓別人抱的。」灼生在沈默晗懷裡,一臉認真道。

沈默晗瞥了眼懷裡的小人,澀澀道,「下不為例!」

沈默晗抱著灼生在椅子上坐下,將灼生手裡的書攤開在桌案上,再次開啟了教學模式,「歲!」

「睡·····」

「不是睡,是歲·····」

「睡······」

當許幼滿與沈思明散步回書房時,就看到了這幅『歲』與『睡』的對決賽。

灼生不知道自己哪裡讀錯了,而沈默晗則頭疼地扶著額頭,執著地教著,莫名讓許幼滿覺得好笑,同時也為兒子捏了把汗。

記得她還在念高三時,沈默晗還沒有接受「格思」,而是在「格思」任教,是出了名的鐵面無情,對記不住文言文,或者寫錯漢字的學生,是要打手心的,可他帶的班的國學成績,永遠是年級最好的。

那時候,許幼滿沒被他教,但每次從他教的教室路過,總是要去看他的班級的后黑板上的古語的,那是他寫的,每天換一句,他的字寫的出奇的好看。到現在,她甚至還能記得他那自字體的蒼勁飄逸,行雲流水;

到現在,她也還記得每次看他的字時的激動與心驚······

那是一種從心底生出的敬仰,對他的字,也對他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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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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