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坦白

等其他人都離開后，曹岩這才走到皇帝身邊。

「小玄子，我有一個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事，說吧。」

小玄子正低頭處理奏摺，他甚至都沒有抬頭。

曹岩遲疑了一下，這個事情他思考了幾天，終於下定了決心。

「小玄子，我加入天地會了。」

啪！

毛筆掉在桌子上。

「你說什麼？」

小玄子轉過頭來，不敢置信的看著曹岩。

天地會可以說是最直接反對清政府的民間組織了，如今也是聲勢最大的反清組織，曹岩說自己加入了天地會，小玄子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你別開玩笑了，這種笑話並不可笑……」

「但是我沒開玩笑。」

曹岩表情嚴肅的看著小玄子，深吸一口氣，「我現在是陳近南的徒弟，是天地會青木堂的香主，小玄子，我沒和你開玩笑，我說的全是實話。」

小玄子也沉下了臉，他死死的盯著曹岩，片刻之後才搖搖頭，「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和我好好說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相信你會背叛我。」

呼——

曹岩聞言呼了口氣。

他這一次其實是對小玄子最後的考驗，原劇中，韋小寶不敢把事情告訴小玄子，結果卻不知道風際中那個混蛋就是小玄子留在天地會的內應，他越是不說，小玄子對他就越是懷疑。

與其如此，倒不如把真實情況全都說出來，主動交代和被動交代的性質不一樣，他相信自己和小玄子的關係，小玄子一定不會為難自己。

「其實是這樣的……」

曹岩緊接著把那幾天的經歷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小玄子。

小玄子的表情從一開始的嚴肅和冷酷，漸漸的變得柔和軟化，等曹岩全都說完之後，小玄子已經開始搖頭輕笑。

「你呀，這種事情為什麼不早說呢？」

「不能早說，小玄子，如果我早點告訴你，你會怎麼想？更何況我也需要仔細想一想啊，我知道你討厭天地會，我現在成了你最討厭的人，難道我會嫌自己命長嗎？」

曹岩撇撇嘴說道。

「呵呵，你呀你，想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複雜了。」

小玄子輕笑著搖搖頭，然後站起身來，走到上書房的門口，「與其說是我討厭他們，倒不如說是他們討厭我。我承認，列位先祖對中原漢民實行過恐怖的統治政策，當年殺死的漢人何其之多，漢人會厭惡我們，完全是情理之中的。所以從父皇開始，我們就開始在扭轉這種局面，不管怎麼說，現在我們統治著這個國家，我希望自己的子民能過上好生活，就算他們討厭我，憎恨我，沒關係，只要我能讓老百姓得到真正的實惠，過上真正的好生活，我想，他們也是會扭轉這種看法的。」

曹岩在旁邊看著小玄子的背影，搖搖頭，「小玄子，沒有那麼簡單的，如果說天地會從一開始還是一個因為壓迫而聚集出來的組織的話，如今他們已經開始變質了，他們的目的更多的還是為了獲得政權，你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他們非但不會感到開心，反而會越發的記恨你，因為你越是這樣，他們就越發沒有可能推翻你。」

「那朕就讓他們永遠無法推翻朕的朝廷，當天下民心盡皆歸屬於朝廷的時候，這種雞鳴狗盜之輩，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小玄子冷笑一聲，霸氣滿滿的說道。

「沒錯，小玄子你這麼想是很對的，但是小玄子，我反倒覺得，咱們不如想辦法把天地會的人收編過來。」

曹岩走到小玄子身邊，輕聲說道。

「嗯？什麼意思？」

小玄子聞言一愣。

「很簡單，小玄子，天地會的人說到底大部分還是些生活無依無靠的苦命人，只要朝廷願意給他們一些好處，這些人十有八九還是願意歸順朝廷的，畢竟他們現在做的事情是要掉腦袋的，我想應該不會有多少人真的願意去送命吧。這些人雖然沒什麼文化，也沒什麼紀律性可言，但他們各人的武功還是不錯的。而且三教九流都有，如果真的能為朝廷所用，這就相當於是一張情報網，能瞬間將朝廷的觸手探到江湖的各個角落，很多官面上了解不到的情報，通過他們都能很順利的搞到。」

曹岩笑著說道。

「所以你決定加入天地會，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嗎？」

小玄子挑了挑眉頭，問道。

「只能說是其中之一吧，另外我確實是很想學習一些強大的武功，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的凝血神爪在武林中享有盛名，有這個機會不學到手裡實在是有些可惜。」

曹岩老老實實的答道。

「對了，說起這個陳近南，你現在是他的徒弟，對他也算是了解了，你說，如果按照你的計劃，這個陳近南可以爭取過來嗎？朕也聽說過他的名號，世人皆說『生平不識陳近南，縱稱英雄也枉然』，這樣的人物讓他流蕩於野，對朝廷來說也實在不是一件好事，如果能把他爭取過來，你的計劃相信也能更順利的達成吧。」

小玄子問道。

「很難，」曹岩搖搖頭，「雖然不想這麼說，但陳近南對台灣鄭家的忠誠度極高，想要讓他背叛鄭王爺，可能性實在是不高。不過我可以試一試，但我無法保證一定能做到。」

「小桂子，能做到什麼程度就做到什麼程度，而且朕允許你在和他們接觸的時候做一些反朕的事情，一切都是為了方便你行事。」

小玄子笑著拍了拍曹岩的肩膀，笑著說道。

「我明白，小玄子你別怪我之前騙你就好。」

曹岩撓撓頭說道。

「哈哈，放心吧，我都說了，小桂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你當時也是沒辦法，如果你那時候不加入天地會，天地會的那些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就算你自己不說，朕也希望你當時能權益行事，朕可捨不得你被他們殺死，朕還要你好好的陪著朕呢。」

小玄子笑著說道，情真意切，這一刻曹岩是很感動的。

第二天，曹岩就離開了皇宮，來到了青木堂的駐地。

「曹香主，您這是……」

正在值班的徐天川看著曹岩突然出現，有些驚訝。

「沒什麼，在宮裡待得無聊出來轉轉，對了，最近江湖上有什麼新情況沒有？」

曹岩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杯，隨口問道。

「江湖上倒是平靜，不過對了，曹香主，我們聽說平西王之子準備進京，我之前和道長商量，或許我們能去偷襲他們一把，吳三桂這個大奸賊，如果不是他，滿清韃子也不可能入關，如今他做了滿清的平西王，可是踩著無數漢人的腦袋得到這個位置的，我們沒機會殺死平西王，殺死他的兒子也行啊。」

徐天川突然說道。

曹岩斜睨了他一眼，「如果我說我反對這個計劃，你準備怎麼做？」

「額，曹香主，為什麼要反對呢……」

「你知不知道，這一次雖然是吳三桂之子吳應熊單獨上進，但他隨行必然會有很多金頂門的高手。金頂門是什麼就不用我給你仔細說明了吧，你覺得僅憑咱們天地會在京城的這些人，能消滅那些金頂門的高手嗎？小不忍則亂大謀，一個區區吳應熊不足掛齒，但兄弟們的性命更重要，徐大哥，這個道理不用我再詳細的說給你聽了吧。」

曹岩放下茶杯，面無表情的看著徐天川。

「額，是不用……不過曹香主，這一次行動也不光是咱們天地會的弟兄，我們可以聯絡沐王府的人啊。他們和吳三桂也是世仇，我聽說沐王府的小王爺最近就在京城，如果結合我們雙方的力量，或許就能夠……」

「就能夠殺死吳應熊？還是那句話，你就是殺了吳應熊就如何？就算你殺死了吳應熊，吳三桂還能生其他孩子，還能找出吳軟熊，吳大熊，吳小熊，只要吳三桂不死，要多少熊有多少熊。而且你真以為吳三桂和吳應熊是軟柿子可以任由你隨便捏嗎？你要是真的惹惱了吳三桂，他在雲南大開殺戒，那我天地會其他兄弟開刀怎麼辦？到時候誰來負責？你？還是我？咱倆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額……」

徐天川被說的啞口無言，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總之，話我就說道這裡，作為青木堂的香主，我是不同意你們這次行動的，你不滿意可以去找總舵主，如果總舵主同意你們的行動，那我無話可說。如果總舵主也反對的話，那我還是希望徐大哥你們能好好想想這件事，免得到時候大家都不好看。」

曹岩冷笑著說完，直接起身離開。

等他走後，玄貞道長才從後面走出來，「老徐，他不同意？」

「是的，他說……」

徐天川把曹岩的話說給玄貞道長聽。

玄貞道長聽完之後，沉默片刻之後，這才長長的吐出口氣，「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但吳應熊乃是吳三桂最優秀的孩子，也是他最著重培養的繼承人，如果殺死吳應熊，吳三桂就等於是斷了后。他的王位到時候沒有繼承人，或者繼承人不夠優秀，對咱們的事業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幫助。老徐，不管他了，咱們該怎麼做還怎麼做，到時候香主怪罪下來，我來抗。」

玄貞道長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