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殺戮
白馬寺-廂房
三月的太陽不溫不火，給予大地上一切生靈最需要的溫暖。
一不時有陣陣微風輕撫排排清脆發著新芽的綠樹，發出「沙沙」的聲音。比這聲音更大的是心跳聲，「砰砰」，明目張胆地撞擊在所有人的心房。
有秦嬤嬤、墨竹、小香、小芸等等，還有那些個隱藏在院外，一聲令下便要殺進來的歹徒。
秦嬤嬤慢慢地走到客廳的中央的圓木桌前，掀開上面放著的一個竹籃上的藍白相間的布，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映入眼帘，直達心底。
院內所有人都注視桌子上那個笑容璀璨的姑娘，彷彿時間就這樣靜止，直到盡頭。
看著燕然天真的笑容，還有那兩個新長的小門牙，秦嬤嬤親昵的親吻小燕然的額頭，
喃喃道：「然姐兒，如果這次嬤嬤能有幸活著，一定…一定要陪著你一輩子，看姐兒成親。嗯，若那個時候，姐兒不嫌嬤嬤老的話，嬤嬤還想帶姐兒的孩子，你說他們會不會像姐兒一樣頑皮，不過嬤嬤就是喜歡姐兒，當自己孩子一樣喜歡姐兒。」
秦嬤嬤好像陷入了回憶，又是哭又是笑，淚水直流，一旁的眾人也是眼睛發紅，背過身去。
聽著外面風聲更劇，楊路率先站了起來，「時間不多了，嬤嬤你發話吧！」
秦嬤嬤最後一次，執起燕然軟糯糯的小手親了親，那個小傢伙卻在放下時死死地抓住她的手，大眼睛盯著她哭了。
秦嬤嬤背過身去，「墨竹喂葯吧！」
就這樣，墨竹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藥丸塞進了燕然的嘴裡，淚水也是止不住的流。
秦嬤嬤走到眾人面前，「此次一戰，不知生死，但是我希望大家永遠記得燕府的家訓，不要背棄自己的誓言，不要忘記自己的同伴，就是在生死關頭也不要暴露小姐的行蹤。」
所有人看著秦嬤嬤重重地點頭。
廂房外
牆角、樹上、草叢等等各個角落，烏壓壓的大片黑衣殺手潛伏著，陽光晃過尖刀，白晃晃的使人心驚。
木骨閭同樣也隱藏在一棵百年老樹上，黑黝黝不見星光的眸子泛著重重殺機。這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了，若是這次在失敗，他不僅要失去手下部族五分之一的牛羊，更是讓自己在大王面前的地位不保。
所以這一次，他不容許有任何差錯，一概人等皆是一個字「殺」。
突然一個穿黑衣的小子小跑到木骨閭面前，「將軍什麼時候進攻？」
「傳令下去皆聽我號令！」
那人立刻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木骨閭抬頭，看向太陽的方位，見日影揮灑，嘴角那掛著的一抹嗜血的笑容，猶如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魔，「此時正是殺人放血的好時辰，燕然，陳國的將星，也不算埋沒了你。」
接著木骨閭丟下信號彈，一場屠殺拉開了序幕。
真當眾人正準備殺進去時，三四個小廝手拿著刀劍，圍著一個年輕提著籃子的姑娘沖了出來，一股腦的往山下沖。
木骨閭見此，只是微笑，想騙我，哼，我就陪你們玩玩。木骨閭阻止了眾人一擁而上，只是點了兩三個人，「你們下去將他們解決了，不能讓他們通風報信。」
「是，將軍。」
接著又不時出現幾組人衝下上去，木骨閭的隊伍被削減了一半，但是留下的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嗜血狂徒。
這次過了很久，才有人來報，一群人護著一位婦人從廂房後面跑了。
「大魚終於來了。」木骨率領了剩餘所有的死士，徒留了那個和尚幾人。
秦嬤嬤守護者籃子，在眾人的帶領下在預先的路線上狂奔起來，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她要活下去，她要和小姐一起活下去，只要跑到人多的地方，跑到主持那兒，她和小姐就都獲救了，她要跑。」
護送秦嬤嬤的都是燕家軍喬庄打扮的小廝，一行的戰鬥力也是極強，硬是給秦嬤嬤殺出一條血路之時，最後一個侍衛也不幸光榮倒下。
秦嬤嬤回頭，只見一個黑衣男子將一把三尺長的三環單刀直插進已經倒地的小古的背部，一股鮮血直愣愣地噴洒到那人的右臉，鮮血至滴。
只見那人抬頭直視著自己，一隻眼睛早已被鮮血渲染成，突然那人臉上冒著嗜血的笑容，踩著小谷的背部，一把拔出血刀，帶著笑容大步大步地向自己走來，像是地獄里爬出的羅剎。
秦嬤嬤心想不行，她得快跑，「還有一個拐角了就是浴佛正堂了，那裡有許多的高僧，他們可以救小姐，可以救小姐。」
感覺到身後那個提著刀子，沾滿鮮血的狂徒的腳步越來越近，涼嫂嫂的血刀快要架到自己的脖子，自己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鮮血滴在身上的觸覺，抱著籃子的手忽的一下緊了，耳邊突然傳來那種來自地獄的呼喚，「你跑不掉了!」
「不行」，秦嬤嬤堅持地跑，還有一點，就還有一點，小姐就可獲救了。
可是就是那麼一點，秦嬤嬤被一擊中地，口吐鮮血，手中緊抱地籃子也飛出去幾尺之遠。
「小姐」，秦嬤嬤任鮮血直流，拼了命的一般死死向前爬，向前爬…
這時，木骨閭抬起腳重重地踩向秦嬤嬤的小腿骨，頓時只聽見骨裂之聲，和嬤嬤痛徹心扉的尖叫。
可是儘管痛，嬤嬤依舊朝著籃子爬去，「小姐」。
「今日我就讓你親眼見證本將軍如何將你家小姐扼殺在搖籃里，哈哈，大陳好不容易出現的將星呀，還沒有綻放就要被奔將軍掐死了，滋滋，不知道你們陳國的皇帝知道了會怎樣，會吐血？」木骨閭一步步塌近籃子，刀上的鮮血留了一路。
「你個惡魔，你不得好死……」秦嬤嬤早就被踢到一邊，直愣愣地看著這個嗜血的惡魔，走近籃子。
木骨閭發著紅光的眼眸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那個藍布遮著的籃子，成功就在眼前了，一連十多次的刺殺失敗已經讓他常勝將軍的名號跌入谷底，如今他要一雪前恥。
只見那把帶血的三尺單刀直插籃中，木骨閭的眼中冒出嗜血的微笑，在這個陰暗的轉角顯得異常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