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暴力的交鋒

「喂，這怎麼回事？」夏曉穎小聲問道。「被蜘蛛最後那聲尖叫引來的。」許卓然道，「這傢伙比那隻蜘蛛強，用來消耗吾...他的能量很合適。」

「死之前倒是做了件好事呢。」夏曉穎嘴角抽了抽，「那，要我們幫忙嗎？」

「幫忙消耗能量？」許卓然斜了一眼她，「這隻怪物打不過他的。」

「你這種嘲諷的態度有時候真是讓人火大。」夏曉穎同樣斜了回去，「就因為這樣你才和雲幽總相處的不融洽吧？」

「不勞你操心。」

這邊打著嘴仗，那邊楚溟與怪物在片刻對視后，不約而同的沖向對方，戰在了一起。

能量與能量、力與力的蠻橫碰撞。

這時候許卓然才發現，楚溟身上的武裝不知何時變成了款式更加複雜的暗藍色衣褲，左肩的金屬部件也變成了雙肩的，看上去比之前更像中世紀的西方貴族服飾。

而他的白髮...是怎麼回事？

許卓然暗自思忖，看來她沒掌握的情報還有很多。

「不過他的能量真的能耗盡嗎...」夏曉穎的話打斷了她的思考。「當然可以，他每次攻擊都會浪費不少...」許卓然下意識回答道。

「但是...」夏曉穎指了指天上，「你是不是忘了算這個...」

許卓然抬頭看去——

圓月。

今天是公曆五月十四日。

「你果然沒算這個？」夏曉穎歪頭道，「看來真的要我們幫忙消耗能量了。」

許卓然嘆了口氣：「先離這裡遠一點，以免受到波及...！」

顯然她的選擇是正確的——就是晚了一點。楚溟與那狼頭怪物互博時產生的能量愈發加強，終於達到了爆發的臨界值，溺散出的能量形成了衝擊波，將兩人掀飛了出去。

「看來省了我們後退的力氣了。」夏曉穎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塵。「你該慶幸剛才的衝擊還沒有實質性的傷害。」許卓然道，「不然...諾，就像那樣。」

夏曉穎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在楚溟與怪物的又一次碰撞中，那幢主廠房的半面牆已經不翼而飛了，而旁邊的一些小屋也被衝擊的七零八落。

她打了個寒顫。

「溜了溜了...」她縮了縮脖子，墊著腳就向後走去。

當然，被許卓然一法杖勾回來了。

「現在我們呆在這也沒用不是你說的嗎！」夏曉穎哭笑不得，她當然沒真打算走——往後撤撤不算走，對吧？

許卓然緩緩吐出兩個字：「掠陣。」

這掠的是哪門子的陣啊喂！

『喂，你沒什麼辦法嗎？』不得已，夏曉穎試圖像那道紅影求助。

沉默。

『喂！你死啦！』

『我確實是死了啊...』紅影的聲音幽幽的在她腦中響起。『要說辦法也不是沒有，只不過，我現在只是個魂，沒有能量，什麼都做不到。』

『我體內的能量不夠用嗎？』

『夠是夠...小姑娘，你知道讓我控制你的能量代表著什麼吧？』

夏曉穎咬了咬唇。靈體若想操控宿主的能量，只能通過操控宿主的身體來實現——如果夏曉穎為了讓紅影利用自己的能量的話，就代表著有被奪舍的危險。

讓一個不知底細的靈體住進自己的身體已經是很大膽的做法了，現在還要這樣——做，還是不做？

夏曉穎猶豫了。

見楚溟與狼頭怪戰鬥產生的餘波越來越大，她最終咬了咬牙：「說吧，怎麼做！」

『其實很簡單。』紅影的聲音中帶著一些鬆了口氣的笑意，『如果是劉星語單純受傷，他不會暴走到如此境地。讓他變成這樣的原因是「劉星語再次因為自己而受傷」帶來的自責等等情緒，讓他陷入了會再次失去的恐懼中。』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而且解決辦法是什麼？』

『我有他所有的記憶，包括...罷了，那些事跟你沒關係。』紅影道，『只要能暫時控制住他的身體動作，再用精神力轟一下，讓他清醒一下就好了。』

『精神力？』夏曉穎對於精神力了解的不多，她只知道有些人的異能是有關精神力的，再或者自己控制火焰也需要精神力輔佐——不過具體怎麼單純使用精神力，她還真不知道。

不過自己身邊貌似就有個類似於法師的存在？夏曉穎看向仍然在思索的許卓然：「你會運用精神力嗎？」

「當然會...」許卓然下意識回答道，隨後皺眉問道：「怎麼了？」

「想讓你幫忙用精神力沖他一下，讓他清醒清醒。」夏曉穎向楚溟的方向努了努嘴。

「不，這樣可能會出問題，而且他會攔截下來...」

「我來控制他的身體動作。」

「為什麼要控制身體動作？」

「額...」

『他的屏障只能通過左手釋放。』紅影適時的提醒道，『那道屏障對精神力有削弱作用。』

夏曉穎暗自感激了一下紅影，將這番話說給了她聽。

許卓然不再追問，畢竟夏曉穎是異能組織的人，單按功績比自己高上不少，接觸到更多的成員信息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更何況她還是楚溟的直線接觸人。

「就按你說的做吧。」許卓然點了點頭，將法師帽那寬大的帽檐向下拉了拉。

「我需要準備一下。」夏曉穎道，『來吧。』

『放鬆你的精神。』

夏曉穎按紅影所說放鬆了精神，很快，她便感覺從手腳開始有些不聽使喚，五感也漸漸消失。隨後隨著一瞬間的恍惚，五感重新恢復。

只是操縱身體的已經不是自己了。

這是種很微妙的感覺，就像旁觀別人玩第一視角的遊戲一樣，用自己的身體做著並非自己意願的這種——

真的很微妙。

『你在我體內也是這種視角嗎？』

『不，我是靈體，可以用自己的視角來看你。而你沒有死亡，靈魂無法脫離身體。或者說，你也可以嘗試強行離體，不過那時候就代表你死了。』

『算了吧。』夏曉穎搖了搖頭——她自認為做出了搖頭的動作，『快開始吧——趁著廠房還沒被拆乾淨之前。』

沒有回話，紅影操控的夏曉穎閉上了眼睛，隨後身上赤紅色的火焰猛地一抖，驀地化為了紫色的火焰。

許卓然見這一幕，挑了挑眉。

夏曉穎喝了一聲，雙手向前一推，火焰便纏繞著她的雙臂，向楚溟飛了過去。

與狼頭怪物對戰的楚溟沒理由不會察覺到來自側後方的攻擊，左手向後一伸，夾雜著絲絲灰色的淡藍屏障展開。

而這兩道火焰卻穿過了屏障，盤旋在楚溟身上。

隨著夏曉穎做了個回拉的動作，那些火焰如繩索一般緊緊的束縛住了楚溟，使他動彈不得。

當然，只做這些會讓一旁的狼頭怪物佔便宜。在禁錮住楚溟后的下一刻，赤紅色的火牆衝天而起，隔開了狼頭怪物和楚溟。

野獸對火焰抱有畏懼，這隻怪物似乎也不例外。見如此火焰如此旺盛，它退後兩步，警戒的看著火焰牆。

許卓然趁這個機會凝聚了小股精神力，轟在了楚溟腦袋上。

「還不夠！」

精神力自然是肉眼看不見的，甚至感知都難以感知到。不過從楚溟仍然奮力掙扎的情形來看，這攻擊力道肯定不夠。

又是一下。

「多用一些！他的精神韌性沒那麼差！」

許卓然咬了咬唇，終於狠心將更多的精神力打了出去。

楚溟掙扎的動作猛然一窒，隨後無力的垂下了四肢，一對翅膀也隨之消散。

見此情景，夏曉穎猛地將他拉了回來，放在地上。隨後，紫色的火焰繩索與赤紅的火焰牆先後消散無影。

又是一陣恍惚，夏曉穎發覺自己已經重新控制身體了。『多虧修養的夠久，不然這些事還真干不出來。』紅影的聲音中帶著几絲疲憊。

『既然修養了那麼久，為什麼你還著急找人附體？』夏曉穎感應了一下，體內的能量被消耗掉了4成，比她預計中少了不少。

『除非是失去理智的怨靈、或者是有執念的地縛靈，否則靈魂是無法獨立存活的。』紅影苦笑道，『無關靈魂本身存有的能量，只要離開身體就會被這個世界排斥。不說這個，你們該想辦法解決一下那頭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