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節日禮物（上）

「又到了這個時節了。」北方山峰的山巔上，莊周遙望著北海，喃喃自語。

算算時間，的確是這個時候，那個夢中去過的世界的一個節日——聖誕節。

所謂聖誕，源自神話當中一個宗教人物誕生的日子，故名為聖誕。

不管是誰誕生的日子，總歸人類只要能夠找到慶祝的理由，得到空閑的時間，那便決然不會放過。正如大陸上，或者是另外的那個世界當中東方的春節一般，存在的理由便是讓分離的人們重聚。

對於莊周來說，聖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個送禮的節日。

神耶？魔耶？人耶？

像他這種經歷過漫長時光，太多過往的人，有太多原來擁有的東西將消失。比如情感，比如諸多有趣的念頭，而讓自己充滿煙火氣，並樂在其中，這是保持人性的極好的一個方法，能夠讓他時時刻刻保持住自我，不被時間消磨。

禮物，近一點的已經給了，還有些遠的，則需要他去跨越山河，將禮物送達。

他輕輕打了個響指，身形隨著聲音散去，又突然的重聚。片刻后，原地出現的卻已經是個戴著紅色帽子，穿著紅色衣裝，還有些雪白條紋裝點其上，擁有大白色鬍子的矮胖老頭。

仔細觀察，依稀還看得出屬於莊周的眉眼。但那已經是對於莊周無比熟悉的人才能夠坐到的事情了，如果換成和莊周不太熟悉，或者乾脆不認識的那些人，現在出現的完完全全是一個穿著陌生服飾的老人。

聖誕老人，是在那個世界的傳說裡面，一個在聖誕節出現，穿家入戶，把禮物塞進襪子里也不管是不是汗腳的猥瑣老頭。

自然，想要送禮，將自己裝扮成聖誕老人的模樣更加貼切一點。

莊周可不猥瑣，雖然他的蝴蝶想出現在哪裡便能夠出現在哪裡，但他可沒有將禮物塞在別人襪子裡面的習慣。

將手朝後一伸，那空無一物的掌心中，突然抓住了紅色的布條。一個諾大的紅色口袋，口子扎住，被莊周穩穩的抓在手中。

裡面鼓鼓囊囊的，雖然知道裡面裝著的都是禮物，卻也不知道更具體一點都是些什麼東西。

「鯤。」莊周輕聲呼喚，聲音很輕很淡，轉瞬間便消失在北海那涌動的浪潮之中。

北海海中，愜意隨著海浪上下漂浮，張大著嘴巴任由迷路的游魚進入嘴中的鯤睜開眼睛來。將嘴巴一合，那些倒霉透的魚便再也沒有脫逃出去的機會，全部進入了它的嘴中。

尾巴一盪，推開波浪，鯤高高的躍起，飛翔在天空當中。

一兩個瞬息的功夫，它便來到了莊周的面前。

「來。這是你的禮物。」莊周從背後的口袋當中摸出了一個巨大的帽子，顏色與他頭上的一樣，但是大小，那就是遠遠大得多了。

鯤頭一歪，眼睛當中露出了人性化的厭棄的情緒。對於它來說，不是吃的東西，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哪怕是吃的東西，只是這麼一點，也還不夠它塞牙縫的。

莊周一步跨越，來到了鯤的背上，將手裡面的帽子鄭重的戴在鯤的頭上。

於是這隻大魚，便徹徹底底變換了安全不一樣的風格，看上去憨態可掬。尤其帽尖上的那顆歪向一邊的絨球，大風刮過，總會帶起它飛舞起來。

雖然厭棄，好歹鯤沒有拒絕莊周的這一份禮物。

當然也是因為它沒有注意到海中倒映出來的自己的模樣，不然帽子早已經被它甩得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走。」莊周招呼一聲，腳下的鯤朝著遠方飛躍，向著目的地而去。

「咦，這是什麼東西？」回到屬於自己房間裡面的李白，一眼看見放在桌上的紅色袋子，裡面也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

他記得他出去的時候，桌子上面是空的，哪裡有什麼東西？可是現在多出來的這個袋子，也不知道是誰放的，顏色還是紅的，看上去挺喜慶。

走過去，李白將紮緊口子的那個漂亮的結解開，看到袋子裡面的東西的時候，他的瞳孔朝內一縮，嘴角哈喇子差點流下來。

好在及時的一吸，哈喇子又被他吸進了嘴裡面，口水這才沒有流下來。

是酒！並且還是他心心念念的蝶夢酒！

匆忙把袋子褪下，李白趕緊將一小瓶的蝶夢酒拿出來，雙手捧著，放在眼前端詳。

這瓶子的光澤，這觸手的溫潤，那酒液在瓶子搖晃時蕩漾在瓶中時的震蕩，一切都讓李白不自覺的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刻的滿足。

「好人哇！」李白眼含熱淚，滿心的感動。雖然不知道莊周為什麼給他送酒，但只要送了酒，那就是懂他的兄弟！

另一頭，達摩打開顏色艷麗的盒子，看到了盒子裡面放著的一本佛經。

他呆愣愣的看著，良久過後，他才伸出手去，輕輕觸摸著佛經的封皮。

這是金剛經，佛教的經典之一，而且還是不知道經由多少人之手，最後流傳下來的經書。封皮上面微有些滑潤，是長年累月，人的手撫摸，掀開它時流下的汗水積累，沉澱形成的。

所謂經典，大抵如是。

「老闆，你那盒子裡面的是什麼玩意？」李元芳抱著紅色的盒子，雙手環抱得緊緊的，警惕之餘難免對不遠處狄仁傑手中的那盒子生出好奇之心。

狄仁傑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他幽幽的看了一眼興奮的李元芳，從禮物盒當中掏出一本書來，說道：「福爾摩斯探案集。」

李元芳呆愣了半晌，突然狂笑起來，「哈哈，是書，竟然是書，這值幾個錢？」

「那你的是什麼？」狄仁傑問道，話語平淡，分辨不出他究竟是是喜是怒。

「嘿嘿。」李元芳摸了下鼻子，從單手環抱這著的盒子裡面摸出好幾張不同的紙條出來，美滋滋的繼續道：「是飯票！」

「是長安城各大酒樓，飯館的充抵卷！」

「嘿嘿，這下子我有好多免費的大餐可以吃啦。」李元芳吃吃笑著，想到回到長安城后的美好生活，嘴裡面便不自覺的分泌出口水。

「哦，是嗎？」狄仁傑一挑眉頭。

隨後一刀捅出，「我這本福爾摩斯探案集是珍藏版，限定的，市面上很貴的。」

「啥玩意？！！！！」聽到很貴二字，李元芳立刻從美好的幻想中驚醒，雙眼放光的盯著狄仁傑手中的那本書。

對不起，他說錯了，書不是不值錢，而是很值錢！因為知識就是金錢，他——李元芳——熱愛學習！

眼見李元芳眼睛當中的狂熱，狄仁傑連忙把書重新放回禮物盒裡面，蓋好，免得讓李元芳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尤其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面，他得做好防備，不能夠讓這珍藏版的福爾摩斯探案集落入李元芳手中。

不然這不學無術的傢伙，他是真敢賣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