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處透著古老之色的祠堂中，此時正有一群少年男女席地而坐。此處是潯陽城內有且唯一存在的窺靈祠堂，它並不隸屬於任何勢力，而是由潯陽城內共同出資維持。而其超然的地位背後也是有其原因的。

而這原因就的歸咎其特點了，這窺靈祠堂第一大特點便是:貴！

雖然潯陽城在這五重天大陸上也是一方名城，但其中勢力分佈龍蛇混雜，並沒有一方可統御全城勢力的霸主出現，這也造就了潯陽城內多強並列的局面，而在這等格局之下，自然在資源方面就被層層剝離，而要維持窺靈祠堂的運營，各個勢力手中被層層剝離后還得留一部分己用之後所剩下的資源，對於耗資巨大的窺靈祠堂來說簡直是杯水車薪，而為了解決這一問題，各方勢力終是聯合起來，因為他們不得不這樣做。

而這其中的緣由便是窺靈祠堂的第二大特點，也是窺靈祠堂存在的意義所在:舉行窺靈儀式！

所謂的窺靈儀式便是將各方勢力年少子弟匯聚在窺靈祠堂，通過奇特的儀式，為他們開啟修鍊的大門，當然，這個儀式也有著不小的失敗率，一般說來一個人最多有三次機會，如果三次都未能成功完成窺靈的話，那麼只能宣告此人並沒有修鍊的天賦，而對於這類人，他們所在的勢力雖然不會將他們拋棄，但也只能夠將其分派到各個低級區域管理些簡單的事務，因為沒有修鍊天賦的他們在這潯陽城內根本沒有立足之地，反而會給所在勢力增添麻煩，這樣對雙方皆是有害無利的事，各方勢力之主只要不是傻子，基本都不會選擇。從這一點也是看出了這個世界的殘酷。

而此時祠堂內席地而坐的眾多少年少女們想來便是此次各方勢力送來參加窺靈儀式的族人。

可能因為都是些十來歲的孩子吧，此時的祠堂熱鬧非凡，眾多竊竊私語聲，倒是將這座祠堂的古老之色衝散了些。而在眾多少年嘻戲吵鬧之時，卻有著一個少年例外。

少年有著劍鋒般的眉毛，一對漆黑的眸子透著寧靜儒雅，使得他和周圍的眾多少年少女們有些格格不入。

此時少年正盤坐在祠堂的一處角落，略顯寬大的衣袍，將他的身形完全掩蓋，顯得有點臃腫。

環視了一圈周圍的同齡人便是失去了興趣，那雙寧靜而儒雅的眼眸也是微閉，彷彿陷入了沉思。

「咚」

隨著一聲鐘鳴聲響起，原本一片充滿青春之氣的祠堂也是隨之安鏡下來，原本嘻戲打鬧的少年也是安安靜靜的坐會了各自的位子。

角落處，少年也是睜開了微閉的眸子，抬頭看向了祠堂正中央的一面古樸銅鏡，緊咬了咬嘴唇。

在眾多少年的頷首期待下，一名白髮老者自祠堂深處走出，老者與一般的老年人沒什麼不同，一頭花白頭髮與鬍鬚，臉上帶著些許慈祥的笑容。

老者望向祠堂的眾多青春少年們，微笑道「小傢伙們來的挺早的嘛！都準備好了吧！」

「準備好了。」

「秦大師快點開始吧！」

一名明顯是第一參加窺靈儀式的少年有些激動的看向老者道。

「韓文，你這小傢伙今年也來啦，時間過得真快啊，想當年我剛見你時你還是個小屁孩呢，沒想到竟然都長這麼大了。」老者有些感嘆的道。

被叫作韓文的少年有些尷尬的撓撓頭，但卻並沒有反感老者的話，只是呵呵的笑了起來。想來老者平時在眾少年眼中有著非常高的地位。

老者也是笑了笑，目光在祠堂內掃視了一圈，最後停在了一處角落處，嘴角處的笑容更加多了一抹慈祥之意。

只見他向著角落處的少年走去。

周圍的少年們發現秦大師的動作，也是紛紛投向了好奇的眼光。

角落處，少年似有所感，收回瞭望向古鏡的目光，看向走來的秦大師。

「小君嚴」

聲音中充滿了慈祥之意。

少年連忙起身抱拳道「秦大師」

秦大師微笑了笑，並沒有阻止他的作為。

「小君嚴還是這般有禮貌，今年是你最後一次參加窺靈儀式了吧」

少年並未答話，只是輕點了點頭。

周圍頓時也是發出了陣陣歇噓聲。

少年面不改色，彷彿對這類狀況早已習慣了般。

秦大師依舊慈祥的笑了笑，輕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放輕鬆，對自己要有信心」

受到秦大師的鼓勵，少年重重的點了點頭。

見到少年重新恢復過來的自信，秦大師也是笑了笑。然後便是邁步走向了祠堂中央的古老銅鏡前。

見到他這般態勢，一眾少年們全部安了下來。他們都知道，很有可能決定他們命運的儀式就要開始了。

一眾少年少女們或坎坷，或自信，或期待。面色皆有不同。

君嚴也是深深吸了口氣，今年十六歲的他今天已經是他第三次參加窺靈儀式了，前兩次都是以失敗而告終，如果此次再失敗的話，恐怕，他就得遠離這片從小到大生活的城市了。雖然他的父親是家主，但這卻沒有能夠給予他絲毫的幫助，反而是增加了不少的心靈負擔。如果此次再失敗，恐怕老爹以後在其他勢力之主面前也會成為笑柄吧，就算老爹不在乎，可他在乎啊。

想到此處，君嚴不禁再次深吸了口氣。「這次一定要成功啊。」

此時，秦大師再次出聲道「小傢伙們，拿出你們的聚靈石吧。」

聞言，一眾少男少女皆是從懷裡拿出了一枚小巧的白色靈石。

君嚴看著手中的聚靈石，雙手微托，讓聚靈石靜躺在掌心中，眼眸微閉，靜靜的感應著。畢竟他已經參加過兩次窺靈儀式，整個窺靈儀式的流程早已知曉，從這方面來看，他還是佔據著一定優勢的。

秦大師見到皆是盤坐漸漸進入感應的一眾少年，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只見他雙手結成複雜的印發，隱隱有著一點靈光散發出來，充滿了一絲壓迫感。

「啟」

秦大師輕喝一聲，只見其雙掌中成型的光印緩緩飛向面前的古老銅鏡之中。隨著光印的落下，原本古樸無奇的鏡面漸漸泛起了一絲靈光，隨著時間的推移，鏡面靈光越來越來強，直至佔據了整個鏡面之後，便是分散成諸多靈光，沖向祠堂內盤坐的諸多少年。

凡是被靈光接觸到的少年們，皆是輕顫了顫，便是恢復平靜。

見到這一幕，秦大師也是鬆了口氣，微微擦拭了下額頭的汗水。

「這啟靈鏡還真是耗費靈力啊，還好沒出岔子，不然老頭我倒要先撐不住了。」秦大師微微撇了撇嘴收回原本望向啟靈鏡的目光，轉頭望向祠堂中的少年們。「小傢伙們，一切就看你們自己的了。」說完也是閉目恢復著因為開啟啟靈鏡而消耗的靈力。

窺靈儀式最重要的便是窺靈，而作為初次接觸靈力的少年們，對於靈力的感知是十分微弱的，而通過啟靈鏡卻是可以無限放大這這種感知，增加窺靈成功率，如此神奇的靈器，由此也可以看出這其中資源消耗也是情理之中。當然在一些大型勢力當中還有著品質更加上乘的啟靈鏡，那等效果自然也是成倍的提升，當然，那等消耗也是註定不是一般勢力能夠承受的。

君嚴默默感受著，試圖感知到天地間的靈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便是一個時辰過去。而原本閉目恢復靈力的秦大師也是早已經睜開了雙眼。

靜靜的盯視著祠堂內的少年們，見依舊沒有動靜，不禁也是暗自嘆息。窺靈只能依靠自身，外人是無法給予窺靈者絲毫幫助的，就算秦大師有心想要相助，也是無能為力。

又過去約莫幾分鐘，祠堂中終於有了動靜，只見一位少年原本平靜的周身，突然有著漣漪波動，然後便是一股不弱的靈光自頭頂浮現出來，徐徐飄落進手中的聚靈石中，在靈光進入其中后，原本潔白的聚靈石表面，出現了了兩道淡金色的細紋，然後少年便是睜開雙眼，眼中有著難以掩飾的喜色。

秦大師見狀，也是走到少年面前，看了一眼聚靈石，微笑道「二紋靈力，不錯，來，我助你將靈力納入體內。」

說著秦大師抬手輕點在聚靈石上，指尖有著靈力湧出，緩緩沒入聚靈石內，在少年激動的目光中，一絲急為微弱的靈力在前者的靈力包裹下浮現出來，那道靈力猶如一道燭光般微弱，彷彿風一吹就能將其吹散似的。

秦大師控制著靈力，飄向少年額頭，只見那原本微弱似燭光般的靈力在靠近後者額頭時，似是有所感應，稍稍波動了一下，便是鑽入後者體內消失不見，而隨著失去靈力，聚靈石上的金紋也是暗淡下來，雖然沒有徹底消失，但也沒有剛才的靈光。

見到靈光進入少年體內，，秦大師也是微微笑了笑「好了。」

少年連忙起身抱拳道「謝秦大師」

沖著少年點了點頭。這時又有靈光出現，只見另一名少年也是成功窺靈，聚靈石上有著四條淡金細紋。

「四紋？」剛剛得到二紋聚靈石的少年見到那聚靈石上的四條淡金細紋，忍不住驚呼出聲，聲音中有著濃濃的羨慕。

一般完成窺靈后，聚靈石上出現的淡金細紋越多，那說明其天賦越好，而一般人基本都是一到二紋，少有出現三紋的，而四紋對於這群少年來說可是數年難得一見。

秦大師見狀，眼中的笑意也是越發的明顯。同樣是出手將其中靈力引入那名少年體內。而是收到牽引一般，祠堂內陸陸續續有著靈光出現，秦大師一一出手幫其引納，不過這其中大多數都只有一紋或二紋，只有少數的幾枚三紋。

咻！

又是一道靈光出現，這道靈光比之先前所有的靈光都要強烈，只見靈光緩緩落入一名面色驕傲的青衣少年手中的聚靈石內，待的所有靈光都是進入其中后，一枚有著七道淡金紋路的聚靈石出現在青衣少年手中。

周圍不禁傳出了一陣倒吸冷氣聲。

「七紋啊，潯陽城內能達到這個程度的年輕一輩恐怕一隻手就能數出來吧」

這一次就連秦大師也是有點驚訝的看向少年「七紋靈力，秋葉，你很不錯。」

得到秦大師的讚賞后，名叫秋葉的青年臉上也是浮現一抹倨傲。

在幫助秋葉將靈力引納入體后，再次看向祠堂中尚在感知得眾多少年，特別是在君嚴身上多看了一眼，見到後者緊皺著眉頭，身上依舊沒有靈光要出現的意思，秦大師也是輕嘆一聲，再次結出印法，引動啟靈鏡。

啟靈鏡中，數十道靈光飛出，飛向尚在感應的十數到少年身影。

見到秦大師這般作為，秋葉不屑的撇了撇嘴，目光看向君嚴，臉上有著濃濃的嘲諷之色。

此時的君嚴正緊閉著眼眸，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在其意識深處。

「為什麼還是感應不到」君嚴皺了皺眉。

隨即不行邪的再次嘗試了一番，但依舊毫無結果，君嚴面色有些難看，他可不想普普通通的過一輩子，他還要給老爹爭光呢，如果失敗了，他不敢去想結果。

就在這時，君嚴身體輕顫了顫，隨之，他感覺到自身的感知也是再次增加了些許。

「這是？」

「啟靈鏡！」

想到這裡，君嚴不禁對秦大師多了分感激。此時在這窺靈祠堂內能夠動用啟靈鏡的只有後者了。

「一定要成功啊！」

祠堂內，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祠堂內依舊再沒有靈光出現。

秦大師無賴的嘆息了一聲。有些遺憾的看向君嚴。就在秦大師準備宣布此次窺靈儀式結束之際，只見後者的頭頂終於是有著一抹微弱的靈光浮現，那等微弱之勢，可以說是此次窺靈儀式出現的靈光中最微弱的一道了。

見到君嚴頭頂的微弱靈光，秦大師臉上也是浮現了些許笑容。心中暗道

「終於是成功了啊，雖然很微弱，但至少是成功了啊」

君嚴的頭頂，微弱靈光漸漸下落，落入聚靈石內，只見一枚有著一個細小金點的聚靈石出現在眾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