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珠
蕭遙緩步走到馨兒身旁，拉起馨兒玉手，只覺溫軟如玉，柔若無骨，雖未生旖旎，心中亦不免一盪。
他並未再看林真一眼，就這樣牽手離去。
馨兒不經意的白了一眼蕭遙，卻也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顯然，她自然明白蕭遙的用意。
林真雙目發紅，急火攻心，不由噴出一口鮮血。
他雖心有不甘，但自知今日亂了心性，再難取勝蕭遙，自然不敢再做出刁難。
兩人走出不遠，蕭遙只覺喉嚨一甜，嘴角又不由溢出一絲鮮血。緊接著，一股股劇烈的疼痛之感如排山倒海般襲來，只讓他緊咬牙關，倒吸著冷氣。
卻是他的戰意一退，興奮不再，肉體的痛楚自然如火山爆發般席捲而出。
他連忙找了個無人之處，靠著牆壁便是癱坐而下，一時半會卻是難以起身了。
「現在到知道疼了？」馨兒雖有些不忍，但還是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只見蕭遙獃獃的靠在牆頭，大口的喘著粗氣，漆黑的眼眸愣愣的注視著自己，明亮而純真。
就算疼得齜牙咧嘴，依舊不時露出少年的傻笑。他似乎沉醉於初次戰鬥中，又似乎在期待著來自妹妹的認可。
他第一次認為，自己成功的守護了自己的親人，他從不知道這讓他如此享受，他無法言喻，卻又樂此不疲。
即使僅僅憑藉著馨兒自己，也能給與林真一個深刻的教訓。
四目交接，馨兒心中一顫。她見過同樣的眼神，曾來自她的父母，還有她的哥哥。
她自然明白，這意味著蕭遙將自己當成了真正的親人。收回略顯憂傷的思緒，她展顏一笑，第一次真心的叫出了那四個字：「蕭遙哥哥。」
歇息了半晌，蕭遙才恢復了些許力量。
他老爹乃是醫師，治療這點傷勢自然算不得什麼。但蕭遙自然不想讓老爹擔心，馨兒也看出了他的想法，便答應了替他隱瞞。
作為修武之人，馨兒對於療傷自然也是略通一二，也識得療傷的靈藥，便打算帶蕭遙上山採摘靈藥。
靈藥，與尋常藥材不同，乃是修鍊屆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寶。
靈藥種類繁多，各有奇效，按品階共分九品，每品又分高中低三級，品階越高則越珍惜。傳說中，九品靈藥近乎通神，已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
即便是最低階的一品靈藥，其價值功效也非尋常草藥可比。自然而然，靈藥價格斐然。
平陽城外，有一處深山，其中靈氣濃郁，時常能孕育出珍惜的靈藥。但除了靈藥，卻還有著兇猛的靈獸。
所謂靈獸，便是懂得修行的獸類，靈獸也分九階，品階越高的靈獸實力越強，靈智也越高。
若非忌憚於靈獸的實力，只怕深山中的靈藥早已被人採摘乾淨。
蕭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對於修鍊屆的認識又多了一分，他又看向馨兒，問道：「那你不怕遇上靈獸嗎？」
只聽馨兒嘻嘻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計。」
而在上山採藥之前，兩人卻還有另一件事要辦。
馨兒既然答應了幫助蕭遙修鍊，自然盡心儘力。她帶著蕭遙來到了另一處交易區，這是修武者的專區，所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平陽城雖是小城，但還是能夠滿足大部分初級武者的需求。
這裡販賣許多低級靈藥，不知名的寶物，只要是與修鍊相關之物，皆是能在此交易。
此間物品千奇百怪，馨兒一一為蕭遙說明，一路走過，兩人未買一物，蕭遙倒是將各種天材地寶認了個透徹。
他十分聰慧，有心學習，自然過目不忘。這樣的教導十分必要，日後他獨闖江湖，又豈能不認得各類靈寶。
馨兒有意無意間在一處小攤前停下，道：「時辰也不早了，現在便上山去吧。」
蕭遙抬頭，太陽高懸，卻以到了正午時分。
當下點了點頭，正欲離去，忽而瞥見身旁小攤上一物，定神望去，便再也不能移開目光。
那是一顆龍眼般大小的黑珠，光滑如玉，漆黑如墨。但除此之外，卻也再沒有什麼特別。
他並不是認出了這黑珠是什麼珍惜的寶貝，突然間駐足，只因望向那黑珠時，心頭出現的莫名悸動。
他不由走向前去，看向那擺攤之人，心中一凜，只覺他相貌清奇，不像是平凡之輩。
只見他手持青竹扇，身穿淡鵝黃，目如星火，兩鬢化雪。面容俊秀，氣質不凡，約莫三十多歲，卻又給人一股滄海桑田之感。
若不是招搖撞騙之輩，只應當是什麼世外高人。
「敢問老闆，這黑珠如何要價？」蕭遙拿起黑珠把玩，入手剎那，那股詭異的感覺卻又蕩然一空。
馨兒打量著蕭遙的舉動，詭異一笑，也是走上前來。
「我這小攤上多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但單單這黑珠，卻是無價。」那人眯眼道。
蕭遙無言，聽出了弦外之音。只聽他大喜道：「如此便好，我觀這攤子除了這黑珠，還有不少寶貝，竟然您說不值錢，便低價賣於我如何？」
那人大笑，道：「你這小子年紀輕輕卻不老實。」
他也不惱，只打量了蕭遙一眼，又道：「我聽說今早有一黑衣少年於坊市擊敗了林家二郎，可是你么？」
「小子不才，僥倖勝出半招。」
那人點了點頭，重新打量了蕭遙，不由輕咦一聲，驚道：「你還未曾淬體？」
「前輩慧眼如炬！」蕭遙也是一驚，心中對他又是高看一分。
馨兒只看著兩人，默不作聲。
「可惜可惜！」那人忽的搖頭晃腦，嘆道：「你本天賦異稟，可惜錯過了修武的最佳年齡。」
蕭遙心中凜然，馨兒也對他說過同樣的話，但他也並無懊惱。既然木已成舟，也唯有順其自然，這卻是他心性如此。
「你這老頭，如此廢話連篇，這黑珠倒是賣與不賣？」這話卻是馨兒說的，唯恐蕭遙受了打擊，方才開口。
可憐那人不過三十，卻被稱為老頭。
聞言，那攤主卻也不氣，道：「這黑珠本無價，但若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送你也無妨。」
不知他提什麼條件，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