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函谷關奪權 晁錯終一死【1】

第38章 函谷關奪權 晁錯終一死【1】

函谷關【後世是為潼關取代】,素有得此關者得天下之說,亦有萬古用一夫,十萬軍難進之說。因此可見函谷關之重要與易守難攻。

當年前秦就曾據守此關大開關門迎六國聯軍之敵,而百萬盟軍卻是徘徊關外不敢寸進半步,此關之險峻,亦由此可見一斑。

它扼守崤函咽喉,西接衡嶺,東臨絕澗,南依秦嶺,北靠黃河,地勢之險要,道路之狹窄,素有「車不方軌,馬不並轡」之稱,是我國建置最早的雄關要塞之一。始建於春秋戰國之中,是東去洛陽,西達長安的咽喉必經通道。

因為地理位置處於洛陽至西安故道中間的崤山至潼津【潼關】段多在澗谷之中,深險如函,由此古稱函谷關。而老子名揚海內外的【道德經】就是著書立說於此關。

此刻,陳火率一萬羽林已是兵臨函谷關下。

「難怪後世在沒有嘉峪關出現前稱此關為天下第一雄關,果然是名不虛傳啊!」陳火那怕已經見識過了武關之險要,但也不能否認面前此關是更勝一籌。

因為時間還寬裕,陳火當即下馬細細打量著這座綿延兩千年在歷史長河中戰爭累累的關卡。

「大哥,已經通知了守關之人了。」此時,霍去病來到了陳火背後道,而他旁邊則跟著同樣一身戰甲的趙破奴。

「嗯,知道了。」陳火摸著岩邊之石心不在焉接著自語道:「前秦握守此關而抗九國之師,百萬大軍因而伏屍於此,真不愧是號稱天下第一雄關。」

這的確如陳火所說,若單論「彪炳」戰績,函谷關與後來的潼關都堪稱天下第一關。

因為地理位置過於重要原因,關下大大小小的戰役是數不勝數,由戰國七雄爭霸到此時的大漢再到後世的唐、宋、元、明、清甚至於後來的抗日戰爭與解放戰爭,足足橫跨近二十個世紀,此關都是血流成河的兵家必爭之地,毫不誇張的說,伏屍在此關的人口足以成立一個國家。不說不知道,說出來這絕對是個讓人膽寒的數目。

「報,將軍,關門傳來消息,可馬上通關。」就在陳火還在神遊的時候,斥候從遠處奔來到近處下馬稟報道。

陳火被斥候聲音所擾,回過神來后對著幾人道:「我們走,進關。」

「是。」霍去病幾人馬上應答了一聲。

與此同時,關內金麟殿宇之內,漢景帝高高在上端坐龍椅那裡,此刻的他卻是臉色陰睛不定,而在殿內不遠處下方那裡卻是跪著幾人。

「陛下,今吳楚叛亂目的在於殺晁錯,恢復原來之封地;只要斬晁錯,派使者宣布赦免七國,恢復被削奪的封地,就可以消除叛亂,則兵不血刃解當前之困局矣。」當中一人抬頭痛心疾首控訴道。

「丞相,稍安勿躁,朕自有主張。」當初諸王反叛的時候,景帝的確有找晁錯當替罪羊的意思,但自從與陳火在膠西一番交談之後,他的意志就有所動搖了。

原來,這殿下幾人乃是當朝丞相陶青,太常袁盎,中尉陳嘉,廷尉張歐,他們此時聯手彈劾晁錯,欲致他於死地。

「陛下,今之事宜早不宜遲而決啊!臣下聽聞梁王棘壁已被叛軍所破,現如今叛軍聲勢正隆,臣恐遲而不決會禍及大漢之根基啊!」袁盎聲淚俱下道,這由不得他不儘力,畢竟斬晁錯平息諸王怒火是他提出來的,若晁錯不死,他袁盎危矣。

「這…會不會寒了天下忠臣士子之人心啊!」漢景帝讓袁盎一說,他的意志似乎也變得不那麼堅定了。

「陛下不必過於擔憂,吾等願為帝國、為陛下承擔此惡名,懇請陛下奏准。」幾人見景帝有所動搖,馬上異口同聲叩首道,同時陶青高舉手上彈劾晁錯的奏章。

「呈上來。」漢景帝命身邊侍從去將幾人的奏章拿了回來。

漢景帝打開奏章只掃了一眼后道:「准了。」同時他手上也沒停,在奏章上面蓋上了印章。

「陛下英明。」眾人見漢景帝同意了,馬上高呼一聲接過詔后就與殿中執行詔書命令的中尉退了出去。

「小子,若你在這裡,你又會怎麼樣決定呢!」漢景帝見幾人退了出去,喃喃自語了一句后就沉默了下來。

「咕嚕……咕嚕……」關內西街,一輛馬車正緩緩的向著金麟殿使去,馬輦之內此刻坐著一個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中年人。

「還有多久才到金麟殿了。」此時沉默已久的中年人終於開口問趕車的侍衛道。

「回晁大人,過了東街后還有盞茶時間就到了。」侍衛恭敬的回了一聲道。

「知道了。」晁錯簡單的回應了幾個字后就再次沉默了下來閉上眼睛休息,畢竟雖是看上去中年,但他也是五十好幾的人了,從長安風塵僕僕來到這裡就沒怎麼好好睡過。

「馬輦裡面之人可是御史大夫晁錯大人?」正當馬車走到東街的時候,一隊騎兵擋住了去路問道。

「正是老夫,所為何事?」侍衛來不及應答,晁錯在馬輦裡面睜開了眼搶先道。

「是就對了,拿下。」被漢景帝派出來執行詔命的中尉一聽這就是晁錯,立刻一揮手就命手下包圍了馬車,將馬輦圍了個水泄不通。

「你們想幹什麼?知不知道裡面的是御史大人。」侍衛拔出刀來雙目一瞪高喝道。

「且慢,放下兵器。」晁錯見侍衛拔刀那還得了,剛才聽到那個中尉的聲音那可是陛下身邊之人啊!要是反抗落得個造反之名那是滿門抄斬的。

誰不知晁錯不知道的是,中尉奉景帝詔命而來就是準備滿門滅口的。

「中尉大人,不知此來所為何事了。」晁錯走出了馬輦,向帶頭的首領中尉恭了恭手道,同時他看到旁邊殺氣騰騰包圍著自己馬車的士兵是心中打鼓。

「拿下。」中尉倒是沒跟晁錯多費唇舌,命令那些士兵將晁錯抓起來。

「是。遵命。」圍著晁錯馬車的士兵眨眼下馬如狼似虎的就向他撲了過來。

「幹什麼?爾等幹什麼?有陛下的詔命嗎?」晁錯被抓個正著,心有不憤怒睜雙目接著道:「好啊!原來是爾等,一定是爾等小人蠱惑了陛下。」剛被士兵抓住,他就看到了不遠處陶青與袁盎等人,馬上就知道了怎麼回事。

「呵呵,御史大人,吾等是奉陛下之詔命而來將你捉拿斬殺,還望御史大人不要反抗啊!」陶青見事已功成,一臉笑呵呵道。

晁錯知道大限將至,也不作諸多掙扎,但依然不妨礙他對幾人咆哮道:「袁盎、陶青……爾等蠱惑人心的小人,吾晁錯做鬼也不放過爾等的。」

「呵,御史大人,還是省口氣吧!吾袁盎雖是不才,但對大漢之忠心乃是日月可鑒。大人何來小人之說?」袁盎此時皮笑肉不笑,然後緊接著對圍過來看熱鬧的人群高喝道:「晁大人之削藩策讓諸王起兵反叛,致使大漢之根基有所動搖,這乃是愚弄陛下的不智之舉,現在唯有晁大人項上人頭方能平息諸王之眾怒,還望各位鄉親父老今日作個見證了。」想他袁盎與晁錯一直不和,今天終歸是要出一口惡氣了。

「啊!原來諸王叛亂是因為御史大人所致了。」

「應是假不了,爾等沒看到那幾人是丞相大人與廷尉大人還有太常大人嗎?」周圍群眾聽到袁盎如此之說,那是議論個不停。

「事不宜遲,準備將此人就地斬殺。」陶青身為丞相,作風也是雷厲風行。他見周圍百姓越聚越多,以免夜長夢多,馬上準備就地解決晁錯。

「哼,爾等井底之蛙,削藩策乃是為陛下,為大漢之良策,爾等根本不明黑白之分。」晁錯也是硬氣,知道再多言語也是徒勞,只有諷刺了幾人一句后就沉默不語靜等受刑。

「前面怎麼回事?」此時,陳火也進了關來,他身邊只帶著霍去病與趙破奴準備去謁見景帝,但到了東街的時候卻是被人群阻了下來。

「屬下去問問。」趙破奴見將軍發話,立刻翻身下馬就向前跑去找人問話。

「老丈,請問前方究竟發生何事了?」趙破奴走出不遠就找到了個老頭子問道。

老丈轉過頭來看了趙破奴一眼后道:「聽說丞相在前面處決犯人,那個犯人也是不得了啊!那是當朝御史大夫晁錯大人了。」

「哦,原來這樣,多謝老丈了。」趙破奴得到了準確消息,馬上就三步並作兩步跑回到陳火面前抱拳道:「回稟將軍,前方是丞相大人在處決犯人,聽說那個犯人是當朝御史大夫晁錯。」趙破奴一五一十的將探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什麼?走,駕……讓開。」陳火聽到要處決的人是晁錯,馬上勒馬一聲大喝向前趕去頭也不回道:「你們兩個,稍後跟上。」此時追風駒也是通靈,奔騰起來穿插於人群之中卻是完全沒有撞倒一人,但周圍的人也讓它嚇得夠嗆。

霍去病與趙破奴看著那個遠去背影,你看我,我看你,然後只能吆喝眾人讓開跟上。

「行刑。」此時人群中心地方,余留著一片空地,那裡驟然傳出一聲高喝,晁錯此刻被按跪在了地上,刀斧手高舉手中刀,眼看就要砍落。

「住手。」陳火不遠就看到了晁錯那裡,他馬上一聲喝吼,然後勒馬而起右手一甩手中長戈。

「唏………………」

「嗡……」

戰馬嘶鳴,它前蹄高高躍起讓周圍人群是驚散躲避,此時一道長長的影子正好嗡的一聲在眾人頭頂如光掠過。

「哐當……哐當……」

長戈就如浮光掠影而過,瞬間就擊中了刀斧手上落到半途的刀而讓他抓不住脫手而出,被擊中的兵器在空中轉了多圈後方才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哐當大響。

「何人如此膽大包天?竟敢硬闖刑場?」陶青見有人硬闖刑場要救晁錯是大感意外,他不明白當今天下還會有誰如此張狂?

「躂……躂……躂……」

「是我。我乃帝國驃騎將軍。」此刻陳火一人一馬緩緩而來,周邊百姓受他氣勢所懾,身體不由自主的就向兩邊分開讓出了一通道讓其通過。

「是你,陳老弟。想不到我們在此情況下相見了啊!」晁錯本以為一死謝天下,誰知最後卻是這個只謀了一面的後生小輩讓自己死裡逃生拾回了一命,心中是有感而發感慨道。

「是啊!想不到是這種情況下再見到大人了。」陳火也是感嘆道,要是再遲一步,晁錯就命歸黃泉了。

「你是羽林驃騎將軍?難道不知道擅闖刑場是什麼後果嗎?」陶青見陳火旁若無人,怒火中燒陰沉著臉道,難道就沒見到自己這個帝國丞相在這裡了?

「少廢話,我做事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陳火虎目一瞪,眼神變得鋒利,臉色冷冽的對著陶青道,管你什麼帝國丞相,無論在那個時代,都是槍杆子時代,他陳某人現在手掌兵權就是王。

「你……哼,吾等自會去陛下面前說個清楚。」陶青本來還想命令侍衛將陳火一起拿下的,但看到陳火殺氣騰騰的樣子與不遠處趕來到彪悍無匹的霍去病跟趙破奴也只好作罷。

「正有此意,我自會去陛下面前說個清楚。」陳火不緊不慢接著道:「破奴,去扶起晁大人。」

「是,將軍。」趙破奴應了一聲之後就去扶起了晁錯。

晁錯被扶了起來后對著陳火搖頭苦笑道:「陳老弟,你乃大好仕途,這樣為了吾這個將死之人又何必呢!」他這是慚愧啊!

「晁大人不必擔心,這是小事而已,我自會向陛下解釋裡面原因的。」陳火淡然道,似乎做了件無關緊要的事。

對陳火來說,也的確如此,他是「後世」人,沒有這個時代人的愚忠思想,雖然對此時大漢已有所歸屬,但這種歸屬感並不是建立在將身家性命都押在了這種寧死也不反抗的愚忠之上,大不了他反出大漢遠走大漠就是。

「你,你啊!」晁錯見陳火這毫不在意模樣,這是感動得無話可說了。

「走吧!一起去謁見陛下。」陳火說完就率先打馬向金麟殿方向而去。

「法木頭,此人真是不得了啊!」此時遠處某個角落那裡,一個長得玉樹臨風、身材修長的人對著身邊一個貌比潘安卻是面無表情的人道。

「葉有情,你不說話沒人會說你是啞巴。」貌比潘安的男子看了陳火離去的背影一眼后也轉身走了。

「喂,喂,法無情,你這木頭人就不能給人留情面嗎?」葉有情沖著那離去身影嚷嚷道,心想難道跟這人天生相剋?名字也一樣,葉有情,法無情,不是嗎?想到這裡,他只能無奈苦笑一聲。

與此同時,在葉有情附近也有一雙複雜的眸子正看著陳火那遠去的背影,此雙眸子的主人正是南宮小妞,而在她的旁邊,則是南宮侯張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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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明月漢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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