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1632年之朱舜水的計謀

第190章 1632年之朱舜水的計謀

送走何如寵,崇禎便道:這個老狐狸,真是老奸巨猾。王承恩笑道:大伴莫氣,首輔大人歷經四朝,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事沒經歷過,大伴當堂詢問山東田畝之事,又留下溫璜單獨詢問,明眼人都知道大伴的心思,山東如今就是個燙手的山藥,誰敢牽扯進來,首輔又豈能不知,他又豈能不為子侄的將來做打算啊。

崇禎便道:他就不怕惹惱了朕,朕罷了他的官?王承恩笑道:大伴這是說氣話呢,莫不說內閣首輔豈能隨意罷黜,便是這當下的口兒,首輔大人只要不反對,就算是對大伴的忠心了。崇禎便笑道:老貨,什麼話都讓你說的盡了,看來平日里也沒少收老頭子的好處吧。王承恩便道:首輔大人倒是沒什麼,只是應天的供奉每年都有,也不單單是我,內廷各監司,外廷諸部院,每年都少不的地方上的供奉,想來大伴也是瞭然於心的。

朱由檢便長嘆一聲道:是啊,如今潛規則都要變成明規則了,三大案多少人頭落地,吏治之壞,卻還是未有起色。陸遙便說:雖然三大案殺了不少人,但是卻沒有單純因貪墨而定罪的,那他們自然以為只要政治正確,即便貪一些也是可以的了,自然有恃無恐。朱由檢便道:那養廉銀子豈不是白白花的?陸遙便道:我相信,也一定有不貪的人,若沒有養廉銀子,那便是將他們逼上死路,別人一看,不貪污就得餓死,那必然不會效仿,如此一來,便將想要改過的心也斷了,想當年,我們那邊也經歷過這樣一個時期,吏治的問題,是急不來的,如今制度上已然成形,養廉銀子也有了,只要找個合適的時機大力整頓貪腐,必定會有所好轉的。朱由檢便道:而且要從自己人下手,只有這樣,才能以儆效尤,讓別人心服口服,不過那樣的話,我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想到這裡,崇禎便道:如今貪的人多,不貪的人便成了異類,你若不收,豈不成了他們的眼中釘,你只管收,不過銀子可以拿,屁股可不要坐過去了就是。王承恩忙道:且不說先太后對臣的恩情,便是陪大伴長大的情分,他們又豈敢求我做什麼對大伴不利的事?不過是我職分所在,他們不得不畏懼一些罷了,也是盼著若他們真犯了事,我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崇禎便笑道:老貨,朕才說一句,你便有十句八句在這裡了,如今何如寵不鬆口,你說如何是好。王承恩笑道:東方不亮西方亮,內閣也不是只有一個閣老的不是。

崇禎便道:程國祥倒是可以,不過這種背黑鍋的事畢竟是小事,若他被牽扯進去,經濟豈不亂了,不可不可。王承恩便道:如此說來,陳閣老也必然不能了,那便只有黃閣老和張閣老可以考慮了。崇禎想了想說:黃道周還可以,曾任先帝經筵,朕也曾聽過他講的課,也算是天子師吧,資歷自然是沒的說,袁可立和孫承宗是他的老師,與東林黨人關係也密切,而如今他又在復興書院講學,入了復興社,可以說方方面面都是不二人選。

王承恩笑道:還有大伴不知道的呢,黃閣老與府庫司考錄局少卿王鐸乃是同科好友,王鐸先祖乃是歷經嘉靖、萬曆的老臣,死後被加封太子少傅、如今王家乃是河南當地首屈一指的大戶。崇禎便道:那便更好,只怕他跟何如寵一樣,不肯就範,如何是好?而且當年他與溫體仁政見不合,多有嫌隙,現在讓他跟溫璜合作,他又豈肯?王承恩便道:想來只有先請朱大人先行打探,從中轉圜一二才可。

崇禎便道:只是這樣的話,朕如何說去。王承恩便道:大伴莫急,若大伴信得過,臣願說去。崇禎便道:是啊,你們都是朕潛邸的舊人了,平日里也是該走動走動的。

晚間,朱舜水在書房裡批閱公文,有家丁來報說:老爺,外邊有人求見。朱舜水便道:何人求見?如此不懂規矩,難道沒有名帖嗎。家丁有些為難的說:那人帶著黑蓬帽,將面目遮掩,又不肯說明,只說是老爺的舊友。朱舜水心想誰敢有如此膽子,只怕不是常人,便問:還說了什麼?家丁道:那人說是老爺舊友,還說當年的綁繩,還是他親手解開的。

朱舜水這才明白是王承恩,心想這深更半夜的,他偷偷過來,必定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便忙道:趕快請到書房來,我在書房見他。

不多時,家丁帶了王承恩過來,朱舜水讓家丁散了,王承恩才摘下蓬帽笑道:我聃夜而來,內相大人可不要生氣啊。朱舜水便笑道:我道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闖我的府邸,王老公能光臨寒舍,是天大的喜事,便是惱怒也不敢說了。兩人便哈哈大笑了起來,朱舜水便順勢將王承恩讓在上座,王承恩便笑道:內相大人忒小氣,好歹也沒得少了我的一口茶水。朱舜水笑道:王老公此來,必是奉了陛下的密旨,想來也是沒有心思喝在下的茶水的。

王承恩這才收了嬉笑,將來龍去脈說了一番,朱舜水聽罷也頗有些為難的說:不瞞王老公,黃閣老恩師乃是袁可立,本來的意思是要他去東林書院講學,一是袁可立死的早,二來是黃閣老也頗瞧不上文震孟的為人,又加上我再三邀請,張閣老也從中說了不少,這才能到復興書院兼著講學,前些日,錢謙益被斬,黃閣老頗有些微詞,憤憤不平,若不是我和張閣老勸阻,只怕就要遞摺子了,依黃閣老的脾氣,若遞了摺子,必要惹陛下生氣,如今這事,且不說日後要背黑鍋,只說他嫉惡如仇的脾氣,讓他與溫璜合作,只怕是萬萬不能的,便是我也怕說不動他。

王承恩便道:但凡為人,豈有沒有弱點的,便不為自己,豈有不為子孫想的?如今黃閣老二個兒子都在錦衣衛任職,難道不為他們想?朱舜水笑道:虧得王老公提醒,在下明白了,你且代我回稟陛下,既然陛下將此事交給我了,不出三五日,必有答覆。

王承恩便笑道:此事干陛下何事?這大晚上的,陛下早就安寢,我不過是來會老朋友罷了。朱舜水便道:是在下孟浪了。王承恩又湊過去小聲說:今日陛下在景明樓召見了首輔大人。朱舜水不由得恍然大悟道:明白,明白。王承恩便起身道:那在下就告辭回去了。送走了王承恩,朱舜水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他叫過心腹家丁來道:你現在去崔同知家裡,就說明日我在醉遠樓請他。

第二日,朱舜水午前早早來到醉遠樓定好的包間,不多會兒,崔應元便裝進來,一見面便拱手道:內相客氣了,若有事只管言語便是了,不必如此,在下著實惶恐。朱舜水忙讓他坐下,叫了酒菜,亦不讓人打擾,酒過三巡,朱舜水才道:不由同知疑惑,在下確實之前沒有接觸,不過指揮使乃孝康敬皇后的親外甥,說起來也算是皇親國戚,同知又是指揮使信得過的人,在下有心親近,也不便造次,今日請同知喝酒,不過是有些許小事相求。

崔應元笑道:內相大人言重了,錦衣衛乃陛下護衛,內相主持內廷,亦是陛下心腹重臣,如何當得起一個求字,只管說來便是。朱舜水才道:既然如此,在下就直言了,崔兄掌南鎮撫司,管考錄之事,可知道有個叫黃中的?崔應元想了想問:內相說的可是黃閣老長子黃中?朱舜水端起酒杯點了點頭,崔應元道:這個自然知道,黃中如今在北直隸鎮撫使吳猛手下任千戶,不知道內相問他作甚。朱舜水便道:我想讓崔兄找個筏子把他抓了。

崔應元大吃一驚道:這,內相大人莫不是打趣在下,便是黃閣老那邊,也說不過去。朱舜水便道:這個崔兄莫管,若閣老那邊問起來,崔兄可暗使人推到我這裡來,我自有計較,必不讓崔兄為難。崔應元有些摸不著頭腦,也不敢輕易應承,朱舜水又笑道:聽聞崔兄掌南鎮撫司,與北鎮撫司指揮同知吳孟明不合,此事崔兄若怕擔責任,不妨透些消息給吳孟明,若吳孟明抓了黃中,又豈是崔兄的干係?到時候崔兄還賣黃閣老一個好,還給吳孟明下了眼藥,豈不是兩全其美?

崔應元這才面露喜色道:還是內相大人足智多謀,不過此事在下還得跟指揮使大人通報一聲的,還望內相諒解。朱舜水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這廂朱舜水給黃道周擺了口袋等他來鑽,這邊崇禎又召見了江西省述職的一眾官員,郭都賢、洪瞻祖率眾官員行禮過後,洪瞻祖便道:啟稟陛下,經去歲統計,江西實有人口數三百一十三萬九千五百人;田畝三百一十一萬頃,其中皇莊五十四萬頃,自耕農六十二萬頃,因徵稅的旨意剛剛發至省里,因此,臣與王大人商議,可自明年起根據新法徵收田稅銀糧;去年各市徵收商稅稅銀三百六十九萬兩、驛站收入三百三十八萬兩,合計七百零七萬兩,截留一百四十一萬四千兩,其餘已上繳戶部。

崇禎自然大大褒獎一番,又特地問瑞州市知州鞏永固道:公主可還好?鞏永固忙出列道:公主一切尚好。崇禎笑道:那便好,樂安公主可是朕最親的妹妹了,你平日也應多來京中走動,想來洪巡撫不會不批這個假的吧。鞏永固道:臣謹記聖訓,巡撫大人一向對下屬頗為和善的。崇禎便道:你既身為皇親,便更應恭敬謙遜,切不可肆意妄為,好好磨礪一番才是正經。鞏永固便忙不迭領旨。又好言寬慰一番其他官員,崇禎便賜了御膳,一眾人等才高興的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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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崇禎皇帝的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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