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奴隸
大陸西北部的沙漠日夜溫差很大，正午時分五十度的高溫，夜晚零下三十度的寒冷。白十一披著破爛的斗篷，把口鼻都遮住，在這漆黑的夜裡，從眼神就能看出他的疲憊。
他靠在一塊已經被風侵蝕不成樣子的石頭上。從懷裡拿出僅剩的乾糧，這麼冷的夜晚，早就涼透了，他猶豫了一下又揣回懷裡，到不是因為太涼不想吃，而是不知道還要在沙漠里待多久。
一陣強風刮過把兜帽給吹掉了，在他的脖子正後方有一個兩個三角交叉好像漏斗一樣的奴隸印記。在九州這個等級分明的世界里，這個就代表奴隸，永不翻身的印記。
「沙沙」聲在白十一身邊響起，腳邊的沙石突然開始下陷。
白十一併沒有驚慌，五指摳住自己身後石頭一躍而上，石頭上清晰得印著五個指印。在沙漠里最常見的就是變幻無常的氣溫和流沙。在白十一以為就是普通的流沙時，一隻是他兩倍長的沙洲蠍從沙子里蹦了出來。
白十一的腰上別著一長一短兩把劍，手握在短劍劍柄上，就在蠍尾上的刺離他還有半米的時候，兩道劍光從沙洲蠍的身上閃過。一劍斷尾，一劍斬頭，綠色的血被月光照亮，是漆黑的沙漠里唯一的綠色。
白十一拿起斷掉的蠍尾，把尾巴上的刺划斷，乳白色的毒液滴落在瓶子里。這東西找到游牧的商販或者拿到城裡都能換到不少錢。
「沙沙」聲又響了起來，在他周圍出現了幾十處流沙漩渦，白十一被困在了中間。
白歌看了看四周的情況，剛才他砍的那只是最小的，墨綠色的背甲在月光地照射下有些瘮人，幾十雙鉗子和尾巴蠢蠢欲動。
「哎，你們要是沙洲狼多好，全是殼，根本吃不了。」話音剛落，龍捲風帶著漫天的沙子襲卷而來，沙洲蠍順勢沖了過來。
沙暴之中，白色的劍光閃現，斷掉的肢體被卷上天，血剛破體而出就和沙子混在一起。風暴過後，除了幾處石頭不見了，和原來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
「噗。」白十一從沙子下面冒了出來，吐出嘴裡的沙子，他的刀上還插著一隻蠍子尾巴上的刺：「屬你最好看，留著泡酒。」可惜了其它的沙洲蠍，都埋在沙子里了，一邊搖頭一邊用雙手撐地，從沙里出來。用自己的破斗篷蓋住腰上的刀，渾身上下都破破爛爛，沾滿了沙子，唯獨這兩把刀，一塵不染。
沒有留在原地休息，借著月色行走在沙丘之上，獨自一人，前後根本看不到盡頭。
天空泛起了橙黃色，沙漠上還有夜晚留下的寒霜，越過眼前的這個山坡，在視線遠處有一個小鎮子，周圍已經能看到人影在往鎮子走。
爛泥加石頭堆起來的城牆，城門用木頭做的，門兩側的崗樓上拿著弓箭的守衛打著哈氣，一副馬上要睡著的樣子。
走進城裡，地面凹凸不平，每次起風都會帶起許多塵土，肉販子的攤鋪就在路兩邊，出去狩獵的獵人把野獸的屍體扔在肉販子邊上，攤販子從腰間的皮袋子里拿出幾粒碎靈氣石扔給獵人。
白十一把自己的帽子拉緊，低著頭，左右看著周圍地人，顯得很是小心。
在鎮里有一座木房，兩層高，在大漠里顯得格外高調。白十一進門，一個身穿白色狐皮的中年女子，手裡拿著茶壺，正在往嘴裡嘬茶。
白十一拿出幾個瓶子擺在桌子上：「蠍尾毒，沙蠶漿，烈火仙人掌的露水。」
女子放下茶壺，打開仙人掌的瓶子聞了一下：「嗯，清涼，泡茶一絕。十五個靈石。」
白十一有些不滿：「光蠍尾毒就不只十五個靈石了吧！」
中年女子：「別人來二十一瓶，你就十五一堆。」他把十五個碎靈石放在桌子上，收走三個瓶子，然後又把三個空瓶子擺在桌子上，用幸災樂禍得表情看著白十一。
這鎮子上只有這麼一家收購妖獸材料的地方，而且能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不是罪犯就是逃跑的普通奴隸。
白十一指著老闆的鼻子說：「要不是看你還有幾分姿色，我才不賣給你。」
還有另一個原因，白十一摸了摸自己地脖子，把三個空瓶子和靈石收走。十粒收在袋子里，另外五粒白十一攥在手裡，一用力，五粒碎靈石化作碧綠色的氣息進入到他的手臂里，補充了一下體內的靈氣。
「下次再來啊！」中年女子收好東西，竊笑兩聲。
辛苦了這麼久，才換來這麼點靈石，這就好像一滴水落在了缸里，什麼時候才能修鍊到築基中期。
沙漠里調料不多，食物大多數都是烤的，撒上點鹽巴，一隻火牛的後腿賣一個靈石，白十一坐在店裡最靠邊的位置，一邊吃肉，一邊喝酒。
早上六點，天已經大亮，為了糊口，大家都起來開始幹活了。熙熙攘攘地街道上有一群佩刀的人，手裡拿著畫像抓人就看。
「哼，一群鬣狗，總當自己是獅子。」坐在白十一邊上的一桌人不滿地嘟囔著。
別人不熟悉，白十一可知道這群人，他們是專門抓奴隸的。
奴隸，在這裡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有幾個種族生下來就是奴隸，會到處被人追捕。
白十一所屬的月光族，可以藉助月光的力量來隱藏自己，大家族最喜歡買月光族的族人作為刺客培養。
生死門，正是這群人的名字，靠抓捕和販賣奴隸為生，一個好的奴隸能頂上百頭野獸的價格，要是一個姿色絕佳的女子，價格更是要翻上幾倍。
「過來。」骨瘦如柴的男子抓住一個路人的領口，和畫像上的人做對比。
「滾。」不是畫像上的人，一旁的手下就一把給拉開，還補上一腳，給踢走，非常跋扈。
白十一坐在店裡不慌不忙，吃著肉，看著這群人，想抓他的人多了，還沒見哪個成功的。生死門這群人朝著他這邊來，越走越近，白十一的一隻手已經悄悄的握住了腰間的刀。
「咯咯咯咯。」一筐雞突然飛了出來，一個瘦小的身影跑進了人群，生死門的人見狀都追了過去。
白十一剛想動，回頭看了一眼才吃了一半的牛大腿，扔下靈石，手拿著肉，一邊跑一邊吃，沙漠地帶颳起風都是沙礫，時不時的還得從嘴裡往出吐沙子。
生死門的人追到城鎮的角落，一個皮膚白皙，瘦的眼窩都有些凹陷的女孩子，在她裸露的肩膀上有一個雙牙鬼面的烙印，這個證明她是一個還沒有主的鬼族。生死門這次的目的可能就是抓她回去。
「跑！我看你還能跑到哪裡去。」骨瘦如柴的男子一腳踢在她的胸口。
皮膚白皙的女孩子重咳一聲，吐出來的口水裡參雜著一些血色，這腳踢地她著實不清。
這個孩子強忍疼痛，雙手使勁抓住身後的土牆，想要逃走，指甲已經裂了，指甲縫裡有血滲出來。
生死門的人就在一旁看著，每次等她爬到一半的時候就用石子打在她的手上，反反覆復，樂此不疲。
「差不多就行了，品相壞了價格可就不高了。」為首的人說。
「是，是，沒想到抓到一個鬼族的奴隸，嘿嘿，兄弟們又能吃喝一個月了。」骨瘦如柴的男子搓著雙手，一副貪婪的樣子。
一副腳鐐從生死門的人手裡飛出去，直接捆住鬼族女孩的雙腳，剛爬了一米來高，這一弄直接爬在了地上，一聲悶響，疼的她呼吸急促了許多。
「哈哈哈哈哈。」看的生死門這些人哈哈大笑。
白十一在百米外，拉了拉自己的兜帽，當他動起來的時候，風吹著披風作響，他化作一道劍光衝到了生死門和那孩子的中間，一道寒光閃現，砍斷了腳鐐。
當他的眼神和生死門其中一個人對上的時候，長刀已經貫穿了生死門人的胸膛，白十一的速度快到讓生死門的人有些搓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