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瘋了

我聽著殷艷說完以後，震驚的看著她，沒想到事情會是那樣，沒想到高飛竟然那麼囂張。

我緊緊的握住拳頭，牙齒被我咬的咔咔直響。

「高飛，這個RZ！我要殺了他！」我朝教室走去，中途卻被她拉住。

她含著眼淚看著我，對著我前面的地面吐了一口痰。

「就憑你？你能做什麼？你殺他，你要是殺了他，你會被抓的！」

我看著她，胸膛的怒火逐漸的熄滅。

「我！」

「哼！」她放開我，朝走廊一邊走去。

「窩囊廢！」

她轉頭對著我罵了一句，再次吐在地上一口濃痰。

我心裡一下難受起來。

我被她蔑視了，因為經常被高飛他們打，竟然連面對他的勇氣都沒有。

我正想著該怎麼去解決這件事情的時候，老媽突然來到學校裡面。

老媽在學校找了一圈，找到我以後臉上儘是擔憂。

「你姐夫，他瘋了，正在鬧呢！」

「我姐夫？我啥時候有的姐夫？我好像沒有哥哥姐姐吧？」我看著老媽，想了半天沒想到哪裡來的姐夫。

「熊孩子，惠靈那丫頭的對象！」老媽拉著我就走，我被拖著無奈的只能跟著走。

「他啊！」唉，一時沒想起來！高寧浩不是三個月以前剛剛和惠靈結的陰婚嗎？

怎麼會瘋了呢？怎麼回事？我跟在老媽身後，在那裡瞎琢磨。

「他怎麼回事？」

「不知道呢，你乾爸乾媽都在我們家裡呢！」老媽焦急的在前面走著，腳步非常的急。

他們在我家裡幹什麼，不是應該趕緊把他送去醫院嗎？我跟在老媽身後，緊緊的跟著。

「不是應該把他送去醫院嗎？」

老媽轉頭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

「王老去看過了，說就算送醫院也查不出毛病。」

「那我去把姥爺叫來！」我對老媽說了一聲，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順便把劉老頭也叫上吧！」老媽對著我喊。

我急匆匆趕到姥爺家，對姥爺說清楚以後，姥爺也讓我去喊劉老頭過來，於是，我又匆匆忙忙的跑到劉老頭家裡，把他跟拉上。

我們一起趕回家裡的時候，從乾爸乾媽的口中得知高寧浩正在乾爸家裡的時候，又急匆匆的趕到乾爸乾媽家裡。

我頓時感覺有一種跑龍套的樣子，來來回回的到處跑，要不要這樣，你們直接說一聲，我們直接去你們家裡就可以，非要來來回回的跑，搞成這樣好像很有意思是吧，真是夠無聊和夠累人的。

以後，在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打死都不跟著了，快累死我了。

我站在他們家門口，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真特么累人，來來回回的跑，搞得這麼複雜。

高寧浩不知道什麼原因，穿了一身惠靈以前的衣服。

上身是一件紅色蕾絲花邊的緊身T恤，外套一件白色毛領的短外套。

下身粉紅色覆蓋到膝蓋的短裙，裡面是一件黑色的打底褲。

腳上一雙紅色的高跟鞋，手裡拿著兩條紫色的絲巾，在那裡扭動著身體，看樣子似乎實在跳舞。

如果是一個女生穿他這一身還沒什麼，關鍵他一個大男人穿這麼一身，我感覺眼睛火辣辣的疼。

姐夫，你這是要鬧哪樣？

我站在一邊看著他在那裡一邊甩著手裡的絲巾，一邊在邁著奇怪的步子跳舞，嘴角不住的直抽抽。

你這是要鬧那樣，這身裝扮簡直啦！該怎麼形容，我此時才覺得自己讀到初三，這些年學的知識都白學了，竟然不知道怎麼去形容。

姥爺走進門后，被這一幕給直接氣樂了，鬍子一翹一翹的。

姥爺拿出腰裡別著的旱煙桿，瞪著高寧浩，恨不得上去給他幾煙桿嘗嘗。

「劉老三，看出怎麼回事沒有？」

劉老頭極力的憋著笑，想說話可是又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來，只是在哪裡猛點頭。

「劉老三，你這是什麼表情？」

姥爺看著劉老頭憋的通紅的臉，拿著煙桿就想給他來一下。

「哈哈！高老大，你別打我啊！我怎麼說也是他們的長輩，你打我不是讓我丟臉嗎？」

劉老頭實在憋不住，直接笑出聲來。

「你還知道自己是長輩？有你這麼當長輩的嗎，就知道在那裡狫狫（狫狫，方言，豬的意思）一樣笑。」

姥爺被他氣的不行，拿著煙桿就準備打他。

「高老大，你這樣的話，我可翻臉了！」劉老頭躲過姥爺的煙桿，瞪著姥爺準備跟他翻臉。

「你還能耐了，趕緊的把事情解決！」姥爺根本不搭理他，點燃旱煙桿吧嗒吧嗒的吸起來。

劉老頭狠狠的瞪了姥爺一眼，埋怨道。

「就知道指揮我！」

姥爺把煙桿一橫，舉起來就準備往他的腦袋上招呼。

「高老大，我怕了你了，我這就解決！」劉老頭急忙從上衣裡面的口袋中掏出一張黃色長十幾厘米寬四五厘米的紙張，口中念念叨叨了一句，走到高寧浩面前，啪的一聲貼在他的額頭。

高寧浩全身一哆嗦，兩條絲巾離開他的雙手飄落到地面。

高寧浩全身慢慢的軟了下來，朝著地面跌去。

「子青，過來扶住他！」

怎麼指揮起我來了！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來了，真是的，大懶豬指揮中懶豬，中懶豬指揮小懶豬，合著我是最倒霉的那個小懶豬啊！

呸，我才不是懶豬！

我無奈的扶住高寧浩，慢慢把他平放到地上。

「行了，他沒事啦！」劉老頭走到姥爺身邊，對著乾爸乾媽看了一眼。

乾媽急忙給劉老頭躬身行禮，乾爸跑過來把他背起來背到屋子裡面。

劉老頭轉身想走，被姥爺伸手攔住。

「劉老三，這就想跑，這事情可還沒完呢？」

劉老頭生氣的瞪了姥爺一眼，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黃色的紙張和一個用白紙包著的三角形的小紙團，塞到乾媽手中，氣惱的對姥爺喊了一句。

「高老大，我走了！」

「慢走，不送！」姥爺笑呵呵的對劉老頭點點頭。

「哼！」劉老頭不甘心的邁步走出門去，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張黃紙用蠟燭燒了，把紙灰和白紙裡面的粉末一起用開水調勻，每天喝一次，大概三天，他就沒事啦！」姥爺笑著搖搖頭，對乾媽說道。

乾媽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收起兩樣東西，給姥爺也躬身行禮。

姥爺急忙扶住乾媽，對著乾媽直搖頭。

「我們是親家，你用不著給我行禮的！行了，事情解決啦，我也該走了！你就別送了，趕緊去給他服下吧！」

姥爺拉住我的手，拖著我就朝門外走去。

「姥爺，你拉我做什麼？你走你的，關我什麼事情啊？」

我一次又一次的掙扎著想擺脫姥爺的手，可一次一次的都失敗。

「你個熊孩子，別瞎摻和！這次，他招了髒東西。你留在這裡想做什麼？一會兒，那髒東西上了你的身，看誰救你？」

姥爺鬆開我的手，拿著煙桿敲了我一下。

「姥爺，什麼髒東西？」

我好奇的看著姥爺，特別想知道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唉，是惠靈那丫頭，執念未消啊！」

姥爺嘆息一聲，對著我瞪了一眼。

「姥爺，怎麼回事？惠靈，不，干姐姐，她不是已經沒了嗎，怎麼還執念未消呢？」

「瞎打聽啥？走，趕緊回家，別一天到晚瞎打聽！」姥爺直接閉嘴，無論我怎麼問都不肯再說。

還怪我瞎打聽？你整天藏著掖著的，我能不好奇嗎？我能不打聽嗎？

你把事情都告訴我，多好？你把事情都告訴我了，我還會打聽嗎？

整天神神秘秘的，都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麼工作？說你在村裡的林業隊工作，我才不信呢！

林業隊就是看護樹林的，你老倒是好，整天瞎轉悠，村裡的領導還不敢批評你，有你這樣工作的？

再說了，劉老頭村裡人都知道，原本是一個道士，可是，你老硬是讓他給你服軟，還不敢說什麼。

你要說你沒什麼秘密，誰信啊？

我跟在姥爺身後，想打聽一下姥爺的秘密，可是，無論我怎麼耍賴，姥爺就是不肯說。

我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跟著姥爺。

我們剛剛轉過一個路口，就聽見有人在嚎啕大哭，哭聲非常大，震的我耳朵直嗡嗡的響。

「姥爺？」我看了看姥爺，心裡想，這會就是你不說，我也可以見到你老人家的秘密了吧？

姥爺對我笑了笑，抽出煙桿在我頭上敲了一下。

「你小子，想什麼呢？」

我說你老人家會讀心術還是怎麼，我這才剛想著看你露一手呢，你就知道了？我真特么冤枉！

「你咋知道我想啥？」

「你小子，臉上寫著呢！」姥爺笑呵呵的朝前面走。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用力擦拭了一遍，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手上什麼也沒有啊？

再說，今天早上我還偷偷用老媽的洗面奶洗了一遍呢！

姥爺轉頭看著我的樣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行了，別逗了，你小子，都多大了？」

好啊，原來，你老人家這是逗我玩呢？

我說，你這樣當長輩，真的好嗎？沒事就拿我尋開心，真是氣死我了！

我跑到姥爺身邊，從他腰間把他的旱煙桿給抽了出來，拿著煙桿尋思著一會怎麼把這煙桿給銷毀。

「熊孩子，還給我！」姥爺一摸，發現自己的旱煙桿被我抓到了手裡。

「哼！」我不搭理他。

「你小子，我不逗你了！快還給我！」姥爺盯著煙桿，生怕我一生氣把煙桿給弄壞。

「不行，拿東西來換！」我就是不肯給他，拿著煙桿左右的細細打量。

「給！還我！」姥爺從口袋摸出一塊一元硬幣大小的白色玉石，遞給我。

「這還差不多！」我接過玉石，裝進自己口袋，把煙桿還給他。

「熊孩子，氣死我算了！」姥爺拿著煙桿，重新插到腰間。

「你這麼好，我怎麼捨得！」我笑著拉住姥爺的胳膊。

「哼！臭小子，早晚被你氣死！當初，就應該讓你爸媽把你扔了，要個女娃！你一天到晚，不讓人省心。要是女娃，最起碼還知道疼我！」

「姥爺，你這就過分了，再怎麼說，我都是你外孫啊，你就這麼說你外孫？」我看著姥爺。

心裡就納悶，你說你一個長輩，這麼逗我，有意思嗎？

「你還知道是我外孫啊？」姥爺生氣的瞪了我一眼。

這話說的，好像我怎麼著你老人家一樣。

我朝前一看，正是高德剛他們家裡傳出來的哭聲，那聲音好像是高德剛在哭。

怎麼回事？他怎麼在哭？

我好奇的走到他們家的門口。他家的大門敞開著，院子里站了幾個人，從他們的穿著可以看出來，有兩個女人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女的在朝屋子裡喊叫。

「高德剛，她都走了，應該早點入土為安啊！」

高德剛應該在屋裡吧，站在屋外的人沒有看到他的身影，想來應該是在屋裡啦。

「滾！你們都走，我不要她安葬，我要守著她！你們都走！」

一個男的推了推門，卻沒有進去。

「高德剛，她怎麼也是我女兒吧，我要她入土為安，怎麼著，你還不同意是吧？」

「滾！當初，你們把她趕出家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她是你女兒？走，你們都走！」

從他的話里可以聽出，這個男的大概就是張玲鳳的父親了。

張玲鳳的父親氣的一跺腳，伸手就要推開門衝進去，卻被旁邊的一個女人給拉住。

「別把他惹惱了！」那個女人看著她的父親，搖了搖頭。

「高德剛，她都走了，你守著她的身子想做什麼？」

「你們走，都走！我不想見到你們，當初，是誰把我們趕出家的！你們走！」

「你！」她父親生氣的在門上拍了一下，賭氣的拉起旁邊女人的手，直接就朝門外走。

另外的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就走。

他們依次從我身邊走過去，一會兒就消失的不見蹤影。

我好奇的走到屋門外面，透過門縫朝裡面看。

我發現在屋裡的一張床上，她正安靜的躺在那裡，身上是一身那天婚禮時穿的晚禮服，雙手交叉放在小腹上面。

他雙膝跪地的跪在她的身邊，一身黑色的中山裝，臉上掛著淚水。

「玲鳳，你醒過來啊！別睡了，這都中午啦，我給你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快起來吃啊，一會就涼了，快起來啊！」

姥爺在我身後看了看，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姥爺，怎麼了？」

「她走了！唉，可憐人啊！」姥爺接連嘆息了幾聲。

「姥爺，你有辦法救她嗎？幫幫他們吧？」我轉頭看著姥爺，乞求姥爺幫幫他們。

「唉，不是我不想幫忙，實在是沒辦法啊！」

姥爺拿出旱煙桿，點燃以後吧嗒吧嗒的吸了一口。

「姥爺，幫幫他們唄，他們怪可憐的！」我站在姥爺身邊，不斷的央求姥爺。

「只要是人都有生老病死時候，她的壽命已盡，我也無能為力啊！」姥爺不住的在那裡吸著旱煙，一陣一陣的煙霧升騰起來。

「誰？不是讓你們走嗎，怎麼還不走？」高德剛聽見我們在外面，以為那四個人還沒走。

他一下推開門，看見是我們，不由一愣。

「你們來做什麼？」

「小夥子，她雖然是你心愛之人，但是，人死不能復生，還是節哀吧！」姥爺在腳上磕了磕煙鍋，對著他直搖頭。

「玲鳳，她沒有死，她只是睡著了，我要等著她醒過來！」他固執的認為她只是睡著了，根本不相信她已經走了。

「唉，你是何苦啊？」姥爺不禁嘆息一聲。

「你們走吧，她睡著了，不希望有人打擾！」他語氣生硬起來，根本不想聽我們的話。

「大哥哥，你還記得我嗎？」我看著他，試圖去說服他。

「你是？」他皺著眉思考了一會，突然恍然大悟。「你是給我們送錢的那個孩子？」

「大哥哥，你沒帶姐姐去看病嗎？」

「看病？」他突然大笑起來。「看病？她的病要幾十萬呢，我們哪裡有那麼多錢！

都是我害了她啊，都是我啊！要不是跟著我，她也不會吃那麼多的苦啊！都怪我！」

他神經質一般的對著自己又捶又打，或許這樣他還覺得不解恨吧，又開始對著自己的臉狠狠的扇起耳光。

「大哥哥，你別這樣！」我急忙抓住他的雙手，怕一會他把自己給打壞。

「都是我！都怪我！我害了她！」他不顧一切的仍舊想打自己，我拚命拉住他的雙手，可一不留神被他掙脫開來，響亮的耳光聲音又響起來。

「姥爺，快幫幫忙啊！」我對著姥爺急忙喊起來，心裡非常著急。

姥爺搖搖頭，從衣服口袋中掏出一張黃紙遞給我。

「給他貼上！」

我好奇的看著姥爺，拿著黃紙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給他貼上啊！」姥爺催促著我。

「我能行嗎？」我問姥爺。

「什麼行不行，快給他貼上！」姥爺有些著急。

我拿著黃紙，學著劉老頭的樣子把黃紙給他貼在額頭上面。

他一下子安靜下來，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玲鳳！玲鳳！」

他不斷的念著她的名字，跪在地上開始哭起來。

「姥爺，怎麼辦？」

我看著他的樣子，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有一些不忍心看到他現在的樣子。

「走吧！她走了，他的心跟著她走了，我無能為力。」姥爺轉過身去，低頭嘆息著。

「我們不管他啦？」我看著姥爺，又看看跪在地上的他。

「走吧！」姥爺拉著我朝門口走去。

他突然站起身跑進屋子，一會就聽見他的聲音在屋子裡想起來。

「玲鳳，快醒醒啊，起來吃飯吧！」

我嘆了一口氣，跟著姥爺朝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