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迷霧

第514章 迷霧

靠里放置著一尊巨大的石質香案,案上有一個長方開石槽,槽內積滿的香灰,這石槽應是用來燒香拜祭的。

看那香灰新舊,好像還常有人來拜祭。

這個洞窟如此隱秘,是什麼人會來到這裏來?又是誰建造的這座河伯廟?

鄭安林菊等人都不禁驚訝。

石案上麵塑著一尊河伯雕像,但見那河伯是魚尾人身,頭髮是銀白色的,眼睛和鱗片是流光溢彩的琉璃色。

雖然他是男性,但是長得卻異常俊美,歷經千年,身上似乎還有淡淡的水香。

劉欣桃和江芯月見了,都在心中暗暗稱讚河伯是個美男子。

就在眾人嘖嘖稱奇時,林傑發像雕像的左面的石牆上刻着許多文字,林傑好奇,叫來爹爹林菊舉着火把一塊兒細看,

林菊看那石牌,低聲念著:

「與女游兮九河,衝風起兮橫波。

乘水車兮荷蓋,駕兩龍兮驂螭。

登崑崙兮四望,心飛揚兮浩蕩。

日將暮兮悵忘歸,惟極浦兮寤懷。

魚鱗屋兮龍堂,紫貝闕兮珠宮。

靈何為兮水中?乘白黿兮逐文魚……」

「林傑,我考考你,你知不知這是誰作的詩?」劉欣桃在他們身後說道。

林傑道:「讓我想想,此處乃河伯廟,這上面寫的是祭祀河伯的祭歌,叫那個……那個《九歌·河伯》,對不對?」

看到媽媽眼裏讚許的目光,林傑知道自己說對了,十分得意。

眼見得沒什麼去處,劉欣桃便給兒子講了一個關於河伯的故事。

相傳很久很久以前,有這一位河神,就是這座河伯廟裏供奉的神,他站在黃河岸上。望着滾滾的浪濤由西而來,又奔騰跳躍向東流去,興奮地說;「黃河真大呀,世上沒有哪條河能和它相比。我就是最大的水神啊!

有人就告訴他:「你的話不對,在黃河的東面有個地方叫北海,那才真叫大呢。」河伯說:「我不信,北海再大,能大得過黃河嗎?」

那人說:「別說一條黃河,就是幾條黃河的水流進北海,也裝不滿它。」

河伯固執地說:「我沒見過北海,我不信。」

那人無可奈何,告訴他:「有機會你去看看北海,就明白我的話了。」

秋天到了,連日的暴雨使大大小小的河流都注入黃河,黃河的河面更加寬闊了,隔河望去,對岸的牛馬都分不清。這一下,河伯更得意了,以為天下最壯觀的景色都在自己這裏,他在自得之餘,想起了有人跟他提起的北海,於是決定去那裏看看。

河伯順流來到黃河的入海口,突然眼前一亮,海神北海若正笑容滿面地歡迎他的到來,河伯放眼望去,只見北海汪洋一片,無邊無涯,他獃獃地看了一會兒,深有感觸地對北海若說:「俗話說,只懂得一些道理就以為誰都比不上自己,這話說的就是我呀。今天要不是我親眼見到這浩瀚無邊的北海,我還會以為黃河是天下無比的呢!那樣,豈不被有見識的人永遠笑話。」

劉欣桃講完故事,對林傑說道:「林傑,根據這個故事,你可以概括成一句成語嗎?」林傑撓撓腦袋想了一會,說道:「我知道的,是坐井觀天,媽媽,對不對?」劉欣桃笑着說:「意思相近,但不是這句。」

林傑想不出來,讓媽媽說謎底,江芯月便搶著說:「我知道,是望洋興嘆,故事見於《莊子·秋水》,比喻要做某事而力量不夠,感到無可奈何。」

劉欣桃道:「姐姐說對了,林傑,你還是要加把油哦。」

林傑摸了摸腦袋,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了媽,剛才我就想到這一層意思,只是剛好沒想到如何用字眼來形容而。」

老船工和小龍跪在神像面前的墊子上,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常年在黃河上行船的人,甚至是黃河兩岸的居民,理所當然會對河伯十分尊崇敬畏,鄭安對此也不以為然。

而其他船隊的人則顯得十分興奮好奇,在河伯廟裏進進出出,看着那雄偉建築,嘖嘖稀奇。

一名四十來歲的漢子問老船工說道:「船家,看你應該是常年在黃河上走動的人,你以前可知道這兒有一座廟?」

那老船工搖搖頭,「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來,可真怪啊,不知道是誰把廟建在這兒。」

那漢子點點頭:「對,我在附近活了大半輩子,可是從來不知這兒有座廟。」

鄭安出了河伯廟,站在平台上,抬頭看向四周岩壁,洞內沒有光亮,四周漆黑一片,單憑手中火把,就是他有夜視之眼,也看不到稍遠的地方,鄭安覺得這兒氣氛壓抑,非常詭異陰森,是個不詳之地,得要儘快離開。

他召集眾人,說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裏不太安全,並非久留之地,咱們收拾一下就離開。」

林菊也感覺到這裏有些不對勁,立即贊同了,老少船工雖然不解,但也沒有多說什麼,立即下船。

洞內沒有風也沒有水流,只能靠人力撥槳,鄭安、林菊、錢進寶也操起槳幫忙。

送親的隊伍中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走到平台邊問道:「幾位兄弟,你們這是怎麼了,外面還下着暴雨,巨浪滔天,這個時候出去,很可能會翻船。」

聽着外面轟隆隆的雷聲雨聲,鄭安也感覺出洞有沉船的危險,然而這個洞給他很不好的感覺,當下回答道:「我們還有急事不能耽擱,只好冒風雨前行。」

各人一塊兒使力,木船調轉船頭,往洞外慢慢駛出。

剛剛駛出大洞,只見前面的小洞一片水氣茫茫,能見度極低,一丈開外的地方已經看不見人影,各人只好憑感覺撥動船槳,木船在迷霧之中前行。

林菊道:「鄭大哥,這霧來得太突兀了,伸手難見五指。」

鄭安點了點頭,「小心點。」舞神電子書www.wstxt.com

突然之間,船頭前面傳來雜亂吱吱怪叫之聲,,聲勢浩大,密密麻麻聽得各人心中發顫,那怪叫聲愈來愈近,也愈來愈響。

鄭安猛然感覺不妥,叫道:「大家快趴下!」

話音剛落,一隻只黑色的怪物衝破迷霧沖了過來,鄭安眼尖,知道飛來的是蝙蝠,但見那蝙蝠外形怪異,張著利爪迎面猛然撲過來。

鄭安和林菊反應很快,各挺刀劍劈出,唰唰唰連聲響起,當先的七八隻蝙蝠立即死於刀劍之下,然而飛近的蝙蝠數以萬計,鋪天蓋地,如潮水一般湧來,殺十隻八隻的有什麼用。

幸好鄭安和林菊的刀幕劍牆多少為各人爭取了一點時間,立即趴在船甲板上。

叫小龍的年輕船工動作稍慢,被一隻大蝙蝠迎面撞上,利爪扯下了他左臉一塊皮,頓時鮮血淋漓,他也顧不得叫喊,忍痛趴下。

洞中濃霧瀰漫,影響了它們的認路感官,有不少盤子大小的大蝙蝠撞到船上,它們的爪子極為鋒利,遇到障礙物首先撕扯,船身木板被撓摳出一條條刮痕,如果抓到人的皮膚,那可是不堪設想。小龍就是最好的例子。

過了片刻,蝙蝠群終於全部飛過,怪聲漸遠。

眾人重新爬起來,操起木漿撥動水波,然而在迷霧之中他們走了很久,仍然未能到達出口。各人又漸漸議論起來,剛才進洞絕沒有發那麼長時間,撇去霧氣影響,那也是該早就到達洞口了。

漸漸的,各人耳中的風雨聲變小,錢進寶道:「外面雨勢減弱了,真是天助我們也。」

那老船工卻道:「不是的,有問題。」至於有什麼問題,他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過了好一會兒,迷霧散去,林菊舉着火把照明,不禁大吃一驚,他們竟然又回到了河伯廟的平台之下!

各人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沒想到在霧中,他們竟然轉了一個彎沿路返回,可是他們都沒有感覺船有轉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平台上的人見他們返回來,便問外面是不是水流湍急,濁浪翻湧。

鄭安一言不發,指揮木船再次調頭,說也奇怪,大木船剛剛進入外面的小洞,行沒多久,竟然又起霧了,並且,那怪異而密集聲音又再度呼嘯而來,各人都知道有什麼東西飛來,很自覺的便趴在船板上,待得蝙蝠飛過,船上又多了十幾隻撞死的蝙蝠屍體。

這下各人臉色大變,為什麼會這樣?

若說外洞有霧沒有散去還好說,但連續兩次撞到蝙蝠群作何解釋?

鄭安道:「大夥兒留意一下,用心感覺咱們腳下這艘船有沒有轉彎,很可能迷霧散去的時候,咱們又回到河伯廟前。」

各人不在說話,用心感覺船的前行,並且盡量做到兩邊划槳的力道與頻率一致,這樣就盡最大的限度使般走直線。

他們記得,剛進來避雨時,感覺前洞並不大,木船如果要轉彎,勢必轉得很急,船上之人雖然看不見,可是沒有理由感覺不到。

事情確實很詭異,待得霧氣散去,一船人發現他們又在河伯廟下。

平台上的二十多人也是吃驚不小,他們來來回回折騰是為那般?

鄭安帶着眾人從回平台上,那個漢子又過來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鄭安臉上不動聲色,問道:「這位兄弟,你在平台上有沒有見到濃霧?」

那漢子道:「什麼大霧,那兒有什麼大霧?」

鄭安與林菊對望了一眼,知道事情不妙,有人阻止他們離開。

是誰,為什麼要阻止他們離開?

鄭安和林菊將河伯廟裏裏外外檢查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最後鄭安對那漢子說道:「我們惹到麻煩事了。」

那漢子神色一緊,問:「什麼麻煩事?」

「我們走不出去。」林菊把剛才發生的事細細說了,並提意他們派一艘船試試能不能走得出洞,那漢子半信半疑。

鄭安指著甲板上的蝙蝠屍體道:「你如果不相信起大霧,這些蝙蝠撞人撞船之事該信了吧,蝙蝠屍體我們可是變不出來的,況且我們騙你們幹什麼?」

那漢子掃了一眼,見他們沒半點開玩笑之意,立即回去找到那個青衣老道,跟他說了這樁怪事。那老道兒神情嚴肅,問了一些事,說道:「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那咱們可能無意之中進入了禁地,有人不想我們離開。」

平台上的人一聽,不禁嘩然,臉上變色。

當下青衣老道派了八名漢子試着駕駛一條船離開,木船慢慢在眾人視線中消失,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那艘船果然轉頭回了來,船上漢子一臉的驚恐,他們事先有了準備,沒有被蝙蝠傷到。

這下再無疑問,他們被困於在洞中了。

各人沒有辦法可想,分開默默坐着,如果出不去的話,那全部都要死在河伯廟裏。

那個漢子又走了過來,與眾人招呼道:「咱們都被困在這裏,只有同心協力才有可能走出去,不知幾位朋友怎麼稱呼?」

見林菊鄭安他們沒有開口的意思,錢進寶上前還禮道:「我們是黃河上的客商,真是倒霉,剛出門就遇到這樣的事。」

中年男子點點頭,自我介紹道:「我叫廖品行,祖上三代都在這黃河邊上種田為生。說來也真是令人痛心,前些日子我的女兒到鎮上去趕集,不知道為什麼既然墜河身亡,還好屍首找了回來,根據習俗,須得把我女兒獻給黃河大王,誰知卻遇上了這樣的事,難道是黃河大王生氣了?」

那老船工說道:「大夥兒也不須太焦急,呆會咱們一出到外面的小洞,咱們就貼碰上岩壁行駛,不信那迷霧還能將咱們帶回來。」

眾人都覺得他的計劃可靠,臉上又雀躍起來。

廖品行聽了卻沒有什麼喜色,中年喪女,只覺得能不能出去好你不太重要,臉上的神色非常悲戚,隱隱有淚光閃爍。不過他趕緊吸了吸鼻子,強顏歡笑道:「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我是不能哭的!」

「什麼大喜的日子?」錢進寶故意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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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刀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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