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此時她是宓家三小姐,不是厲家錢莊的丫鬟,亦不是前世的刀絕塵!?

端端正正的坐在一旁,陪嫁來的二個丫鬟也受王氏的囑託,命好生照顧三小姐,讓她在洞房之夜不能失了禮數。

望著窗外的天色,一丫鬟面露焦色,道:「小姐在忍忍,估計前廳的喜宴已經散了。」都這個時辰了,怎麼韓王還未到?

小丫鬟的話音剛落,就聽侯在門外的僕人道:「王爺。」這使得她長長鬆了一口氣,朝進屋的韓王恭敬行禮,韓王微微一揚手,命丫鬟起來。

「今乃喜日,府中上下通通打賞。你也回去歇著吧。」韓王朝丫鬟淡淡吩咐一聲,丫鬟不敢違逆,行了一大禮后悄悄退了出去,走到前廳,丫鬟原來剛散席不久,心頭也就此松下來。

韓王看著燭光搖曳下的身影,站了片刻,緩步走上前掀起蓋頭來,火紅蓋頭下,是一張不露喜悲的容顏,她輕輕迎接他的目光,沒有新婚少女的嬌羞和喜悅,唯有一清澈,晃眼之間,韓王錯覺,那燭光明媚的下的女子,並非是自己的妻子。

「怎麼?嫁給本王,你心頭不樂意?還是……怨本王來晚了?」坐在一旁紅燭前,微微疲倦的捏捏額頭,一身大紅色喜服在燭光下格外華貴耀眼。

「怎會?能嫁給韓王這樣的男子,是憐兒的福氣,怎會不樂意?王爺是憐兒的夫,獨擋前廳想必是累了,怎會怨呢?」上前為他倒上桌上的喜酒,這裡也叫交杯酒。

韓王抬眸看著燭光下細緻的紅顏,迎上那一雙清澈的雙眸,他雙唇微微一彎。「本王怎麼沒有瞧見你眼中的歡喜呢?」迎面撲來一股酒味。

你亦不是一樣么?封曇心頭道,隨即嫣然一笑,韓王神情微微一呆,王氏的三個女兒姿色才情唯有三女卓凡。

「給我彈一曲吧。」韓王飲完酒,緩緩起身朝屏風後走去,道:「這些俗禮就免了,你折騰一日也餓了。」

喜色屏風傳來悉悉索索的脫衣聲,封曇既然得令也毫不客氣的在捻起桌上的糕點吃起來,心道韓王心細,也是個不拘泥小節之人。

除卻鳳冠,脫下外面的霞衣,終於落得一聲輕鬆,只覺白光一閃,屏風走出一身白衣的韓王。

從房中琴架上小心翼翼的抱起『夢妖』,那模樣讓韓王眉頭一蹙,他悠閑的斜躺在一旁軟榻上,轉頭看著房中唯一一扇開啟的窗外,支著頭不語。

封曇見他望向傳外出神,也不予理會,獨自坐在一旁撥弄手中琴弦,也不知想奏何曲,思念自己今日『大婚』,天烽十五年啊……

天烽十五年……

帶著薄繭的細瘦的手指輕輕一撥弦,略帶歡快悠揚曲調傾瀉而出。

寒窗苦讀瘦了誰的臉

蘭亭有摘落在你案前

一卷空白心照的人不宣

硯剩淚思念

封曇輕揚而唱,手中更是撥弄的歡快,韓王緩緩直起身,朦朧月色之下,紅色燭光之下,一紅衫女子靜靜而立,目光痴痴朝這邊看來,與韓王對視,更是多了幾分纏綿與哀訴。

二十四橋終別明月淺

藏頭的詩不忍吐再見

抖下枕邊灰

尾音還留回蕩耳邊

喜房內,新娘自顧自的彈琴,面容含有一絲笑意,眉眼卻猶如悲傷之下的美人,帶著幾分哀愁與傷感。

新郎目視窗外出神,半響后,起身將窗戶關上,唯有房內琴聲依舊傳來。

醉春語身子輕晃,彷彿那一扇窗,將她的世界隔絕,一張驚艷的面容凄苦哀怨,就連丫鬟看著也生出憐愛之心,小姐這等容貌,也難怪達官公子哥們痴狂。

「小姐回去吧!夜已沉了。」王爺和王妃也將入洞房了。丫鬟上前扶起醉春語,瞥一眼她淚流滿面的容顏。王爺貴為皇親國戚,如今已娶正妃,日後三妻四妾更是常事,這事,小姐要想開才好。

「香兒,聽這琴音,就知曉宓三小姐是個動人的美人。」醉春語能讓韓王以一萬兩天價贖身,除過人的美貌,自然能有韓王心動之舉,唯一的便是她是個安靜,有自知之明的女子。

醉春語說完這句話,輕輕轉身離開,神情黯然低落。

宓家三小姐?!算起來乃是金貴的主兒,二位姐姐都嫁得不凡,才情美貌又了得,雖極少出閨閣,美名才名早已經遠播。

丫鬟心頭嘆息一聲,煙花女子,官宦千金相隔一步之遙,卻差之千里,幾步上前將失魂落魄的醉春語扶起,一面道:「小姐你也別傷心,王爺娶了正妃,改日定會給你個名分的。」

醉春語心頭念的卻不是名分,而是韓王的洞房花燭夜。

琴聲減消,最後終歸落平靜,封曇看著韓王朝床走去,心頭微微一緊,這一關,遲早要過的,何況,她就為此行而來。

二人躺在紅色帳內,一小小曖昧的地方有些詭異的安靜,封曇緩緩側頭,卻見韓王正看著自己,沒由的,她的心頭一跳。

面對漸漸逼近的韓王,聞著那一股醇香的酒味,她這才愕然發現,她與他形如陌路!

他為束髮,一頭青絲比她還要柔軟,封曇看著那烏黑的髮絲,怔愣的發現一灼熱的雙手徐徐襲上腰身那一條帶子,她呼吸一緊,陌生的房間,陌生之人,上演的畫面卻不在陌生。

他不疾不徐的用熾熱點燃她,他,緩緩俯頭,一個戰慄的吻落在她胸前,她渾身一顫,微微抬眼,對上他一雙情yu的雙眸,撩撥她身心的根源。

他吻遍的她的全身,唯獨遺落的雙唇,身體貫通,她緊緊咬住那撕心的疼痛,如此的疼痛,前世,她經歷了一次,今世,在經歷一次。

前世她的痴傻皆因這一痛而成,今日是否重蹈覆轍?繼續做一回痴傻之人?眼神迷亂,前世的記憶普天而來,終於化成兩行清淚,隱沒於鴛鴦枕內。

韓王胸膛起伏,伸手拭去的她的眼裡,道:「很痛么?」

那一聲粗啞的嗓音,好似天邊傳來,今日看著身上,露出精壯的韓王,她的心頭似火燃燒。

「啊。」韓王猝然不防之下,她豁然將他撲到,滿頭的情絲掩蓋住了她的容顏,圓滑的雙肩微微顫抖。「既然那麼痛,就改日吧。」

痛?身痛?不,是心痛!今日之行,為換自由,她怎會放棄?她一動不動,緩緩適應那一抹痛楚。

她身軀逐漸擺動,本支起半身的韓王有些驚愕,垂頭不見容顏的『宓三小姐』摁住他的身軀,他最後在迷亂中,渾身癱軟躺在被褥間。

身上的女子搖擺身軀,一陣陣強烈的襲擊著韓王,終於讓他在這怪異的女權主導之下,慢慢沉淪……

雞鳴之聲,門外響起咳嗽聲,在N次咳嗽之中,城陽已經自己的嗓子快啞了時,他的主子韓王終於出了聲。

「進來。」

紅色帳中,他枕邊無人,唯有痕迹顯現似有人睡過的模樣,他看著身旁出神許久,面容有幾分獃滯。「王妃呢?」

「王妃一大早就上碧波亭去了,也用完早膳,吩咐我們莫要吵著王爺,說……」城陽一一是說,卻倒這時,面色一紅。

韓王起身,脫口問:「王妃說什麼?」撩開床簾,與城陽對視一眼,心頭大感不妙,聽城陽小聲,面紅耳赤道:「說王爺昨夜累著了,要好生歇息。」

若不是城陽低頭,他定能發覺主子的窘迫之貌,韓王不發一言的走進屏風。想起昨夜的種種,他心頭火辣辣的燃燒,也不知昨夜誰累著了!也不知昨夜誰折騰誰!也不知昨夜……

似宣洩,似一种放縱,在那感覺之中,他居然能感覺出一種報復!韓王出神回想,直至城陽喚王爺,他才愕然發現已經在屏風後站定了許久。

伺候韓王用膳之中,城陽直覺眼下的主子似與昔日有所不同,依舊是貴氣尊榮,依舊是面容英俊,依舊是沉默少言。

「王爺,要將王妃喚回來么?」看著外面寒冷已大,城陽隨意問了一句。韓王的手微微一抖,隔了半響方道:「隨她吧,派人帶她四處逛逛。」

「是。」城陽瞥眼見韓王面容生出一份不自在,愕然不已。

門外停了一輛馬車,韓王府後院走出一抹嬌小身影,看衣著打扮是個丫鬟,她的瞅一眼雙眼炯炯有神的車夫,道:「去城外。」

啪一掃皮鞭,馬車離開!

碧波亭,一婉約柔弱的女子微微緊張的揪著身旁的丫鬟,丫鬟安慰道:「王妃莫怕,王爺未查出半分!您只要隨意就好,且莫要露出馬腳來啊。這可是夫人再三叮囑的。」

那女子正是宓憐兒。

「王妃,那封曇和王爺只有一面之緣,未曾和王爺多說片字,而且一路來我們都隨身伺候著,除了洞房之夜,想必她也不會出什麼岔子的。」拍拍宓憐兒的手,丫鬟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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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妃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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