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78章 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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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了，是張浩，全京城最好的大夫，誰都不曾想到會是他，會易容，會做生意，還會醫術，他到底還有什麼不會，就連功夫，大概也是深藏不露吧。

「葯已經服下，生死，就由命了！」他的心裡，是痛是酸，只是臉上，還是以往的冷漠。

「這幾天我留在這裡守著她，照顧她，還有靈兒也一起，但是，其餘的，一個人也不準在這兒，直到她醒來。」

「什麼？除了你和靈兒，不準——不行，本王也要留下！」

康狸怎麼能受得了他這番話，他怎麼能離得開她。

「康王爺，不要怪在下心狠，你怎麼跟我保證的，可是現在，你找我來，竟然讓我看到這麼一個要死的人，你口口聲聲說愛她，會照顧她，這就是你的愛，你的關心嗎？」

張浩發火了，他不是個容易衝動的人，可是今天，他真的受不了，受不了這男人給自己的承諾，受不了寒煙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蒼白。

「你走吧，有什麼事情我會第一時間過去找你的，我想一個人陪著她。」康狸卻沒有那麼激動了，好脾氣的說著，然後轉身，在她床邊坐下，不再言語。

張浩的話，康狸一句也答不上來，可是他不會走的，張浩也拗不過他，最後，只能氣呼呼的，不甘心的離開，靈兒就守在一旁不出聲。

吳謙被冷秋關在房子里，兩個人打了一個上午都沒有分出勝負。

「你覺得現在還不夠亂嗎？」

「她還生死未卜，你讓我怎麼在這裡呆的下去，冷秋，別的事情我不想再計較，可是這次，你不能在這麼做了，算我求你，讓我去見見她！」

他終於丟棄了利劍，低了頭，可為的，卻只是見寒煙。

冷秋的眼裡終於有了無助的淚水，這男人，為什麼，就不能為她，為她想想呢。

「你走，你走吧，不要再回來！」

留不住的，何必強求，算了，以為逼婚之後他會改變，可是這段日子，他的心裡，還是只有一個寒煙，那麼，她選擇放手，反正看寒煙那痛苦的模樣，她也已經不想再替哥哥說什麼，一切，看天意吧。

果然，當冷秋也丟棄了武器，他毫不猶豫的，抬頭，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之後，就轉身往外去了，他的心裡，就僅僅只有一個寒煙嗎？

只是，當走進康狸的住所，當看到床邊的男人，床上躺著的女人，他怎麼也不能冷靜。

「你這該死的混蛋，今天，我就替寒煙報仇，我倒是有看看你康狸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為什麼，我只是一會兒不在就弄成這樣，啊，你個混蛋，你起來啊，你起來跟我打啊。」

吳謙嘶吼著，把康狸按倒在地上，狠狠地斥責著，狠狠地，一拳又一拳，不多久，他的嘴角就流血了，只是，他，卻沒有起來跟吳謙斗的力氣，一切都是他的錯，這是他該有的懲罰。

「吳公子，快停手，吳公子，不要打了！」

一旁的靈兒就嚇壞了，趕緊上前拉著。

她不知道為什麼康狸不還手，可是她知道，要是再打下去，康狸也許要被他打死了。

「靈兒，這種男人，你也替他求情，他不配，你讓開，我今天要狠狠地教訓他。」

吳謙推開靈兒，脾氣暴躁的說著。

「吳公子，你不要再打了，小姐現在還昏迷不醒，還是安靜些吧，等小姐醒過來之後，一切再從長計議。」

靈兒的話，吳謙終於停了手，是的，沒人比寒煙更重要，現在，他該安靜的才是，於是，不甘心的，放開了康狸，也癱坐在了地上。

康狸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繼續呆在寒煙的身邊，還是那麼默默的，注視著她，眼裡，看不到一點精神。

室內，四個人，靈兒默默的守在床邊，吳謙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康狸繼續守在她身邊，寒煙，繼續躺著，一動不動。

我做夢了，夢裡一片雪白，我在漫天的飛雪中飄舞著，身邊，還有一個男人，只是，我卻看不見他的臉。

我有些貪婪的想要繼續飛翔，不想醒來，身邊那好聽的聲音一直在說他要陪我到天涯海角，我戀上了那貼心的男人，雖然看不見臉。

只是，不久后，我還是被驚醒了，因為，夢裡突然衝出了滿是鮮血的臉，是誰，我害怕了，因為她伸著雙手朝我飄來，好像是要掐死我。

「不，不，不，不要！」

久久的，我終於醒了，滿臉的冷汗，猛地坐了起來，睜開了眼睛，太可怕了，呼吸，都已經亂了。

好不容易，我終於平息了呼吸，才看到房裡寂靜著的人們，靈兒也跑了過來，吳謙也在我身邊，還有他，這最可恨的男人，他就牢牢的抓著我的手。

我低了頭，看著他的手，我嫌臟，他那雙手，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想起紅兒，想起青兒，我真的要瘋了。

「鬆手！」我的口氣很輕，可是，卻很冷，因為，聽到這兩個字，他立刻就放了手，艱難的，痛心的看著我。

「你終於醒了，這一夜，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擔心著你睡不著覺嗎？」他有些艱難的說著，眼裡，全是激動的淚水。

只是，我才不會在乎，我在乎的是——

「青兒呢？」

我轉頭，終於看著他，我害怕聽到那句話的，真的，紅兒已經死了，我不希望青兒也，可是——

「你說啊，青兒呢，我要見她，你快點去把她找來！」我翻臉了，沒耐性再跟他耗下去。

可是康狸，卻一直低著頭，不該不該告訴寒煙實情，她剛醒，萬一再出什麼意外，他決不允許的，可是，要是不說，她這樣下去也會出問題的，他為難了，想不出主意。

「小姐，青兒她是死有餘辜，她差點就殺死了您啊，而且，您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沒有了，她是該死，不該王爺的事情啊！」

靈兒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昨天的事情她都看在眼裡，那青兒確實該死的，雖然康狸出手，可是那也是她罪有應得，不然，就連她，也想給小姐報仇。

一說到孩子，我的手，緩緩地放在了我平坦的小腹上，那一刀，再次出現在我眼前，孩子沒了嗎？雖說這兩個多月，接近三個月我都沒怎麼在意過，可是偶爾的難受讓我知道，我肚子里有了條小生命，即使我整天說不喜歡，可是，骨子裡，卻早就已經愛上了。

如果康狸還是從前，我一定會很興奮的，可是，一切，都沒有想象中的美好。

一時間，我也忘記了要做什麼，滿腦子都是空白。

眼裡含著透明的淚水，只是一顆也沒有落下，完全的空了，心空了，腦子空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寒煙，你沒事吧，寒煙！」吳謙輕輕的叫著，眼裡全是擔憂。

「我想單獨跟康狸談談，你們都出去吧！」

我們之間，該談談了。

吳謙還想說什麼，只是看到我那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神，他選擇了沉默，靈兒也出去了，屋裡，一時之間，就剩下了我們兩個人。

他依舊安靜著，好像在等待寒煙給他判刑，他知道她生氣，所以，他不想狡辯，她要打要罵都無所謂，但是只有一條，不許她離開。

「她是無辜的，是你玩弄了人家的感情啊，有些話我不想重複了，康狸，寫休書吧，我們不可能在在一起了。」

我別過頭，不看他，過去的，就都過去吧，不想再想了。

「即使她殺死了我們的孩子，你還是要這麼做？」他在恨，恨寒煙對他太殘忍，可是過了一會兒。

「除了這個，什麼都行，在我死之前，你不可能離開我的。」他盡量的平和著。

他抬起頭，看著寒煙，嘴裡的話，讓人無奈的喘不過氣來。

「可是我除了這個什麼都不想做，你既然有這麼多女人，又何必在意少我一個，紅兒都能死了，何況只是一個我，放手吧，有人比我更適合做這個王妃的。」

「更何況你留下我就是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現在孩子已經沒有了，你也不必在讓我繼續呆在這裡了不是嗎？」

孩子沒有了，我們，更沒有耐心了，我們繼續爭吵，可是，心裡，好像被萬箭穿心著，難以說出是什麼滋味，也會很容易的，一句話就嗆上了。

「即使有再多的女人，可是，王妃只能有一個，那就是你，那些女人，不過就是個擺設而已。」

他是很冷酷吧，當他說出這些，他自己也覺得是，不過，確實如此，他只是在闡述事實罷了。

而我，真的不敢相信，為什麼不管什麼話，到他的嘴裡就變了味道。

「她們只是擺設？那麼，你是說，我不是擺設？這幾年，我難道不是和她們一樣，只是個擺設，你想的時候就來，不想的時候就不來，康狸，放手吧，只有放手，我們大家才能夠得到解脫，你我也不必再向現在這麼難看。」

我想他該聽明白我的話啊，可是——

「如果你認為我對你跟對她們一樣，那麼，你就高看我了，煙兒，如果只有我放手了你才能感到舒服，那麼，算我對不起你，來生吧，來生，我可能會放手，但是今生，一點機會也沒有，我絕對不會放手的。」

他的心，已經拿定了主意，任憑寒煙怎麼說都沒有意義。

「我還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最真心的話，我確實是越來越不懂他了，他此刻的平靜讓我太震撼了，他不是應該抓著我的胳膊譴責我沒有保住他的孩子嗎？怎麼會這麼平靜？

「孩子沒有了還可以再要，你不要太傷心，這些日子你要好好的調養，不管有什麼事情，都等身體好了再說，只有，那個奴婢，根本就不值得你難過。」

他終於起身，說完，轉身離去。

而我，傻傻的呆在床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他，是真的想要把我逼瘋了才肯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