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幾個衙役推着裝糧的車慢吞吞的。小老頭不在。小魚他們偷偷跟在幾個衙役後面。

「這死老頭，自己先回去大吃大喝，留哥幾個在這裏受苦」，其中一個抱怨道。而且苦力是他們干，好人壞人也是他們扮，去縣太爺面前邀功的是那老頭，結果什麼都得不到。

「快別說，他還沒走遠，小心被他聽到，我們吃不了兜著。」

～哼

「管那麼多，我們慢慢推回去，日落前到城門就行了」，另一個較矮小的衙役道。

小魚在後面樂了。你們越慢，對我們越有好處。這裏離月亮村才幾里路，如果在這裏沒有時間做準備，肯本沒勝算，而且衙役時候很容易想到是月亮村的人搞鬼。最好去離幽縣十公里的雞鳴山。這是去縣城經過的地方，路平坦，又是官道。衙役推車不可能走山路。雞鳴山還有個利處，有小山匪出沒。衙役平時仗自己是衙門人，人人都帶着一把大刀，自認為威風凜凜，根本不把小山匪放在眼裏。小山匪人少，不敢惹官府。因此兩邊倒是相安無事。對於小山匪的所作所為，官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小魚這回就是打算借小山匪由頭，最好能一石二鳥，既能不知不覺拿回糧食，又能借官府的手將小山匪一網打盡，豈不妙哉。

小魚將大家召集，將計劃詳細說給他們聽。等到雞鳴山就行動，但要趕在那幾個衙役之前，佈置好一切。幾個做好了計劃，就分頭行事。小魚安排一個機靈的小夥子繼續跟在幾個衙役後面，如果有什麼變動，他負責通知。小魚幾個也加快步伐，提前衙役趕到雞鳴山。

到了雞鳴山，小魚先觀察地形。山不是很高，但山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樹木，且怪石嶙峋，很適合藏身。因官道之後就是雞鳴山，給小山匪可趁之機。小山匪搶完東西，快速逃入雞鳴山，身影瞬間沒入密林，然後從小道逃走，讓人無可奈何，因為抓不到。

小魚打算了，如果沒有成功，大家就什麼都不管，能跑掉一個是一個，直接逃入雞鳴山，在月亮山腳大古樹下集合。如果成功，那麼就一起搬糧食。

小魚估算衙役在申時到，現在還有時間。有兩輛車。在路中挖兩個陷阱，因為工具沒有，也因為剛下過雨，土還算鬆軟，小魚他們找了木棍，幾個少年按照小魚指示，先在路中央挖了陷阱，陷阱不淺不深，然後又在雞鳴山小魚規劃逃跑路線路口挖一個很深的陷阱，拿帶有濕土的草蓋好，還原如原來一般。然後上山找樹藤，以備之需。

路中央，在陷阱前，小魚放了一塊小石頭。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小魚幾個躲在雞鳴山的一塊大石後面，時不時注意前方。眼尖的小勇見到在後面跟蹤衙役的小山急急忙忙的跑進雞鳴山，小勇趕緊去接應他。

「來了嗎？」

「還有五百米就到」

「你們注意，等下如果有人掉進陷阱，決定不能讓他們上來，趁機拿木棍砸暈他們，如果不行把他們引進這裏，我在這裏等著，有好東西讓他們瞧」。對了，小魚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們幾個少年，雖有邊城人的身高，但身形瘦，經人一問，很容易被認出。有辦法了，小魚直接拿地上的濕泥土往臉上摸，還有衣服，全身頓時髒兮兮，活脫一個小乞丐。

「小魚，幹什麼？」，小稻不解。

「快，你們快點往身上抹，這樣以後他們就找不到人了」，大家一聽，趕緊拿濕泥土往身上抹。幾個人就像從泥土裏棍出來似的。

「快，他們來了，小稻你帶他們過去。小山，把剩下的人引到這邊來。小虎，你跟在我這邊，只要不弄死人，拿這個木棍狠狠地打。」

前方几個衙役悠哉悠哉推車。這條路，他們走過多次，是最熟悉不過的。所以他們並沒有發現四周有什麼不妥。第一輛車推過時，車撞到小石頭，兩個衙役扶手不穩，車倒了，糧食全部推向一邊，兩個衙役來不及，推車扶手直接把兩個人拐起來，兩個人正整好掉進陷阱了，陷阱里都是一些碎的小石頭，其中一個成了墊背，小石頭全扎在身上，另一個摔下來又砸在他身上，他疼得暈了過去。其他三個人要過去幫忙，被小魚和小虎拿小石頭扔，不斷挑釁，李五被砸到腦門，流了血。氣不過，招呼另外兩個衙役，衝過去要把小魚和小虎活剝。沒想到三個人齊齊掉入小魚精心準備好的另一個陷阱。三個人還沒回神來，一塊塊硬硬夾雜着細細石頭顆粒的大泥土迎面而來。小魚和小虎在上面砸得歡，裏面的人被砸得暈頭轉向。而另一邊沒有暈過去的衙役身子剛爬出一部分，就被小稻拿木棍打了一個悶頭，衙役只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又摔進陷阱里。

小雨這邊陷阱里的三個人被砸全身臟完，李五這個狗腿，借小老頭的威，不顧疼痛，把另外兩個人踩在腳下，爬出陷阱。

「你們是誰」，李五陰著臉。恨不得吃了他們，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活得不耐煩了。

「～哼～」小魚摸摸鼻子。「雞鳴山小爺是也」，小魚插肩，一臉不屑的樣子。

李五越看越氣，這幫小山匪果然欠收拾。「哈哈哈哈，就你們這小能耐，等下抓到你們，給爺**」，這幾個小山匪瘦得跟雞牙子似的，以他的實力，李五心中把握十足。

李五陰險的笑着，拔出刀，砍向小魚。說那時快，小魚一把推開小虎，拿手裏的木棍擋住一刀，木棍頓時被砍斷成兩半。趁著李五來不及反應，小魚拿着斷著的半截木棍，藉著靈活的身子，如泥鰍般，快速進攻，在李五膝蓋狠狠一敲，李五一麻，不自覺地跪下來。那邊收拾完了兩個衙役的小稻見到小魚這邊一人對抗李五有點吃力，立馬衝過來，與小魚來了個理應外合，被兩個有點小基礎的人攻擊，而且還專門往腰部等弱處，李五揮着刀，都被他們倆躲過，漸漸支撐不住，小魚抓住機會，李五被砸得頭破血流，暈了過去。厲害的李五暈了，另外還醒的兩個衙役被木棍指著腦袋爬出陷阱，然後被小稻幾個分別拿樹藤綁在樹上，全身動彈不得。

「哈哈哈」，小魚故意拍了拍那兩個衙役的臉。「幽縣的狗腿不過如此，連我小小的雞鳴山爺都不如。哈哈哈～」可不是，小魚雖快要九歲，但是身量高，又做男孩子打扮，活脫脫的小山匪。

「你給我等著」

「哼～小爺在雞鳴山等你們，小狗腿們。哈哈哈」，幾個少年都跟着笑了起來。

「走了，收糧食去」

「小稻，把他們砸暈，免得那兩個看到我們回去的方向，對了把李五綁起來」

「走，小虎，小勇」，小稻叫上兩個幫手。

當大家推着裝著糧食的回去時，天已經黑了。今天做了那麼一件大事，少年們興奮，一路上想說話，但又不能講話。

「小魚，沒想到，你那麼厲害。如果這回搶不回糧食，大家只有餓死了。你能不能把你剛才耍的招式教我們，以後碰見這些雜碎就不怕了，我爹就不會白白被欺負了」，小勇憋不住，問道。

「沒問題，下次我和小稻教你們，可以嗎」，小魚問小稻。小稻點點了頭，今天都是因為發生這樣的事都是因為實力太弱，糧食才眼睜睜被拉走。

夜色慢慢上來，把幾個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幾個少年輪流推車，一路向月亮村前進。

此時，村裏的人急壞了。今天衙役走了之後，小魚和幾個少年就不見，本以為天黑就回來，但是現在都那麼晚了，還不了見人影。歐陽玉溪坐在村口眼淚怎麼也止不住。花豆和青蔥一直在旁安慰。

「小姐，小魚和小稻可能貪玩，說不定等下就回來了」

「都這麼晚了，他們能去哪裏」～嗚嗚嗚

這邊歐陽玉溪急，那邊家裏不見孩子也急。正當村長召集大家，點火把準備分頭去找。朦朧夜色下，幾個人影推著車進了月亮村。

「是他們」，幾個大叔趕緊過去。發現在兩車今天被拉走的糧食。忙跟少年們推到村口。大家就着手裏的火把，發現全是今天的糧食。

「小魚、小稻，怎麼回事？」村長問。

小魚知道回來，肯定要解釋一翻。於是將事情前因後果說一遍，當把搶糧過程兇險的部分講出來后，大家倒吸一口氣。

「村長，趕緊讓大家把糧食拿回家藏好，那些人指不定什麼再來。」

「對對，大家快過來拿回自己糧食，拿回去后藏好。」

「好孩子們，今天有你們，才讓大家又有了希望」。村長打心裏感激。

小魚一笑。「沒什麼，身為月亮村的人，理應如此，不過今天讓大家擔心了」，幾個嬸子聽到，也過來感謝，表揚這幾個少年。

看到靜靜站在村口樹下的歐陽玉溪，等於村長說完，小魚拉着小稻走了過去。

「娘，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表姐，對不起」

小谷和小稻向歐陽玉溪認錯。歐陽玉溪本來是要責罰，一聽到這幾個都是為了村裏才這樣做，於是把他們兩都擁了過來。

「以後，你們無論要做什麼，都要告訴家裏人，知道嗎？不要讓我們擔心，娘真好怕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出事。」

「嗯，知道了。娘你放心，以後做什麼我會告訴你的」

「是，表姐」

「嗯，答應娘的事不許反悔」

快要回去時，小魚交代了村長把官府的這兩輛車燒毀，以防衙役下次來發現。

回到家，花豆給他們兩個燒了薑湯，小谷幫準備熱水。一家人忙到半夜才入睡。

這一夜，又下了一場大雨，把車痕都沖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