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脆弱

按照李恆的情報網，查到謠言的來源並不難，難得是在謠言擴散之後，如何成功洗白當事人。

若只是簡單將這些人給暗殺掉，恐怕接下來就會有更加嚴重的指控在等著杜明月，等著自己。

沒錯，幕後的人就是想藉助這個流言拖垮自己。也許這個流言的初衷只是針對杜明月，針對英國公府，但是在被有心人利用后，早就升級成了針對自己。

一石數鳥，何樂而不為呢。

李恆進宮去見皇上，宣興帝並沒有見他。

貼身太監出來告訴他，說皇上身體不適不見任何人，但是根據他在宮中的眼線，前邊還有妃嬪和大臣出入，也沒有太監阻攔。

那就是說，宣興帝並不想見自己。

難道說，這流言真的戳中了宣興帝的痛點，被他當真了？這可不是好兆頭，最少說明最便捷的解決流言的路已經堵死了。那麼就只剩下一條，那就是弄清楚江皇后和宣興帝之間到底有什麼舊事，有什麼秘密，竟然讓宣興帝這麼容易就懷疑自己。

想到之前馮紹白所說，自己母妃先前在宮中死去的太過蹊蹺，宮中又很快進行了清洗，李恆就知道，這個秘密必定也是關聯到自己的身世和母妃。

正是一個他不得不弄清楚的機會。

眾目睽睽之下，李恆只是淡定行禮磕頭離開了皇上的正陽宮，但是無人看到的腳落，他已經輾轉來到了冷宮之外。

他要見一見江皇后。

冷宮自然不多熱鬧，但是此時卻是分外的冷寂，李恆在整個冷宮遊離一圈，竟然沒有發現江皇后的蹤跡。

看來她一直都在防備自己！

意識到這點的李恆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沒關係，只要江皇后還在宮中，他就一定能把人給找出來。不過在和她最後的對峙之前，他還要做一些準備。

靖王府內。

杜明月正在圖紙上寫寫畫畫，旁邊丫鬟們都好奇地圍著，嘰嘰喳喳問著什麼，杜明月都好脾氣地一一解答，這樣的畫面讓李恆會心一笑。其實自己的小王妃表面看來脾氣古怪，但是她比任何人平易近人。

所以她的丫鬟們在她面前想來都是直言敢諫，也忠心的為她著想。這樣的一個人，有自己的小秘密沒錯，但是，妖女？怎麼可能呢。

就算她是真的妖女，他李恆也願意為了她入魔入妖，甘之如飴。

「王爺回來了……」

有丫鬟發現了李恆，都忙著行禮，杜明月抬頭沖著李恆一笑。

「這麼快就回來啦？等一會啊，我在畫玩具呢，馬上就好。」

李恆走到書桌前，看到躍然紙上的奇形怪狀的圖案，也不出聲打擾，知道杜明月落下最後一筆，將畫紙放在旁邊晾乾，這才上前去將杜明月散落在一側的頭髮隴起來，看著她寵溺道：

「在府里太悶了吧？這幾日委屈你了。這些是什麼玩具？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杜明月得意地一笑。

「這些可是開發智力的玩具，我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回頭讓匠人做出來成品給你一套玩兒，你不就見過了嗎？哈哈……這些是我送給弟弟妹妹們的。我也不會做衣服鞋襪什麼的，他們更是不缺，這些玩具我親手設計獨一無二，最好不過了！」

聊了幾句家常，李恆就拉著杜明月膩歪到了內室的床上，這些親密的動作做來自然隨意，在剛大婚之時是完全想象不到的。

妖孽又開始上下其手不老實的時候，杜明月低笑道：

「不怕我是妖女嗎？」

「不怕，你是妖女我就是魔王，我們剛好天造地設的一對！」

「哈哈哈……這話我喜歡。所以，我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啊，只要我最親近的最愛的人不這麼看我，別人根本無所謂，不用多久流言自然就消失了。李恆，你為什麼還是悶悶不樂呢？」

李恆一愣，被小王妃發現了？可他還以為掩藏的很好呢，原來杜明月都看在眼中。

「皇上他對我別人不見，一定有人提醒了他什麼。我想要見江皇后一面，從她口中查出來當年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明月，你幫我！」

杜明月臉色一正，坐直了身體，此時李恆眼神幽暗，但從中流淌出絲絲的脆弱。這樣的妖孽是杜明月從沒見過的，她知道李恆經歷過什麼，但是他從沒有真實直白地將心中的傷展露給自己。

他人前的總是一股邪魅，在自己面前還多了嬉皮笑臉，但是那仍舊是一層面具。

今天這樣真實的李恆讓杜明月忍不住心疼，她不自覺用手覆上李恆的雙眼，想要抹掉他眼中的傷。

「你放心，我幫你想辦法。」

要人開口的方法有很多種，武力的，威逼利誘的，但是這些都需要時間，而且動靜不小。李恆想要得到的消息連他自己都無法辨別真偽，只能憑人一面之詞后在細細查證。

但若是保證能從江皇后口中得到實話……

杜明月有一個主意。

事實上，這是個老方法，但是只要老方法能夠用出新高度，那就永不過時。

興緻勃勃地鑽到空間中把小白拎出來，讓它從自己生而知之的小腦袋中挖掘出幾款適合自己的藥粉配方，這個小傢伙很是好收買，很快就提供了一串清單。

杜明月對照清單一個個配置實驗，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整整十個時辰沒睡覺，第二天興奮地捏著一包白色粉末一臉壞笑遞交給了李恆。

「嘿嘿……這個無色無味的可是好東西，只要你撒一點到空氣中，任是誰有什麼驚天秘密也都會向你吐露了。不過……你得先服下解藥，別其他人沒中招，你先把自己給坑了……」

說著就往李恆口中送了一丸黑乎乎的藥丸，李恆毫不猶豫地咽了下去。自家小王妃的忙碌和試驗他看在眼中，因此對於她交給自己的東西毫不懷疑。

「你在府中等我，明月，等我解決了這裡的麻煩，就帶著你游遍天涯海角。」

扔下這句話，還不等杜明月仔細體會話中的意思和真實度，李恆就輕裝離開了靖王府，直奔皇宮而去。

此時，江皇后的行蹤已經查到，原來她竟然一直都還住在自己的未央宮。

呵呵……宣興帝當真是對外演的一出好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