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好好捋捋

「老班我病了！腦膜炎！」

「啊？」班主任的握著的透明保溫杯里，鮮紅的枸杞整整佔了杯子的三分之一，中間還有幾朵菊花上下懸浮著。

於躍看了看班主任烏黑茂密的秀髮。

心道，這還沒禿頂呢，就開始養生了？

班主任名叫熊衛星，很有特色的名字。

只見老熊擰開杯子，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然後平靜的說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說話。」

「哦不，今天感冒了，一整天頭都暈暈的，老是說胡話，可能是要發燒了。」於躍撓了撓頭，訕笑道：「剛才是口誤，主要是忽然想到戴高興得了腦膜炎，有點難受，就順口說了出來。」

老熊這才點點頭。

「這請假的理由還說得過去，所以我再三的教導過你們，話不能亂說，要想清楚了再說。不然你告我，你得了絕症，我這假條我還怎麼給你開？」

說完，老熊拿著杯子，去倒熱水了。

之後才慢悠悠的問了一句：「還有，戴高興怎麼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咒他？」

哈？這還用問？

他活著還不算得罪我嗎？

教室里，戴高興打了個哈欠，表示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睡覺。心裡還罵道：這鬼天氣咋這麼熱呢？電風扇「呼哧呼哧」吹的全是熱風。

於躍雖然是高二學生，但是由於中考沒考好，上的是高等職業技術學校，五年制大專建築類的專業。所以平時老班管的比寬鬆。

有時候於躍甚至都搞不清楚，他到底算是高二學生還是大二學生。至少五年制大專，也是大專不是？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還以為於躍是學神，十六歲就跳級上大二了呢！

反正對於這件事，於躍不會去解釋，於躍全家也都不會去解釋。

看看於躍的爺爺平時都是怎麼跟鄰居們說的。

「對對對對對！是十五歲上大一，沒錯！」

「是是是！於躍從小就很聰明，七歲的時候二十六個英文字母就能倒背如流。」

於躍也不明白，二十六個英文字母倒過來背能有啥用？

能把英語學好？

中考一百五十分的英語卷子，我考了52分，你告訴我倒過來背有啥用？

反正來這個學校以後，整個學習氛圍鬆散的一塌糊塗。

追星族了解一下。

不然你以為教室後面的明星海報是誰貼的？

小說黨了解一下。

不是被小說毒害的夠深，戴高興會買吉他？

戀愛狗了解一下。

不然你以為學校周圍的三四家小旅館是為誰開的？

還有自帶七寸小電視和家用遊戲機的宿舍遊戲宅，一到放學就沒影的打工仔，上學等於放學的輟學雲學生。

這裡什麼樣的人才都有，說話又好聽。

就是沒什麼人去好好學習。

好好的高一（17）班，於躍所在的班級，54名學生。到了現在的高二，就剩43個了。

就連高一時候的班長，都被老班給趕走了。

至於原因嘛……

談戀愛嘍。

嗯……

跟很多的女生談戀愛嘍。

最主要的是……

不論長相，能開房就行嘍。

對於這一點，於躍一直都很鄙視。

並且，在班級里也是跟女朋友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

令人反感。

並且為人臉皮極厚，在眾多單身狗和大FFF團的惡毒詛咒下，渾然不覺。

然後，就被老熊趕走嘍。

臨走的那天，老熊對班長說：「你的人生征途是星辰大海，我們班已經容不下你的夢想了。」

班長帶著希望問道：「老師，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以前我沒得選，現在我只想做個好人。」

班主任一聲長嘆。

「快滾，不然我報警了！」說完，掏出了一個翻蓋的灰屏手機。

那天，天是藍的，風是熱的，樹是綠的。

傳達室的大爺看著一個捲縮成球狀的人形物體，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學校。

大爺沉默不語地看著班長離去的背影。

暗自痛心。

現在的學生為了逃課，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呀！

……

至於於躍。

請病假還是很好請的，當場就請批了下來。

他來這個學校一年零一個月了，還是第一次請假。所以老熊也批的爽快。

回到教室，製圖老師張梅正在上課，於躍收拾收拾書包，跟老師打了個招呼，就回去了。

跨出教室門的前一腳，於躍聽到身後的製圖老師問道：「上個星期三的結構作業還沒收上來給我吧，今天都星期四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把作業送過去？再不收上來，這個星期又要過了。」

他想起來自己上個星期三的結構作業自己還沒抄呢。

這課代表做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

「明天一定送過去。」於躍尷尬的笑道。

張梅是教建築製圖和建築結構兩門課的老師。

於躍是課代表。

關於這兩門課。

製圖的作業，全班抄於躍的。

結構的作業，於躍抄全班的。

一點都不含糊。

建築製圖這門課其實很有趣。

空間想象力強的學生，整本書從頭翻到尾認真仔細自學一遍，都能掌握個五六成，其他的講講也就會了。

反正什麼三視圖、剖面圖什麼的，都挺簡單。

而空間想象力弱的，能學到懷疑人生。

建築力學中的空間力學也是如此。

結構作業，於躍一般情況下都是等收上來之後，才開始挑著抄。

作為課代表中的良心，每當他抄作業時，發現有某個同學的作業跟大部分同學答案不同時，他還會提醒那位同學你的作業寫錯了。

督促他們及時更改。

簡直是課代表的業界良心。

操碎了於躍這顆玻璃心。

……

回到家中，父母都不在。

於躍把自己鎖在房間里，拿出一個新的筆記本，開始整理著那些他沒經歷過，卻深深印在腦海里的事情。

跟自己的這個世界相比，那個世界的科技水平要超前了許多。

個人計算機、智能手機、app、VR技術還有無現金社會什麼的，這一系列的東西都要比自己的世界先進的多。

自己的這個世界還停留在磁帶隨身聽為主流的水平，CD機都屬於高逼格的產品。

在45歲的於躍的腦海里，這是那個世界至少二十年前的情況。

於躍想了想，好像快要上市一種類似於MP3的播放設備，反正於躍自己沒有關注過。計算機更是才停留在個人計算機的起步階段，民用網路剛剛推廣沒多久。

由於滑鼠這種東西研發出來比腦海的音樂總監所在的世界晚了好久，所以個人計算機的推廣也遲了好幾年。

甚至，於躍之前連連網吧這種東西都沒有聽說，類似的電腦房也沒有見過，只有學校和社會上的計算機培訓機構會有機房，甚至也都沒有聯網。只是用用區域網而已。

也就是說，計算機的發展，跟那個世界同時期落後了至少三四年。

更不要說什麼網路時代、智能時代了、4G5G時代了。

就連那個世界的「網上衝浪」這種被譽為上個世紀的古董網路辭彙，自己這邊都還沒有出現類似的詞語。

至於手機，市面上已經有了灰屏、藍屏的手機，發展的還行。

主要還是個人計算機普及推廣和網路建設落後了。

於躍開始梳理這兩個世界的差別。

首先那邊的世界對於版權之類的管理不是很嚴格，這種問題尤其在天朝比較嚴重。但是在自己這邊世界的版權、知識產權意識和管理都十分強，對盜版的打擊力度非常大，一個不小心就會牢底坐穿。這是一個很好的點。

同樣的，自己要買電腦的時候，操作系統和各種正版軟體也將是一筆很大的開支，至少是買不到五塊錢一張的盜版光碟了。就算以後要下載歌曲，都是一筆不小的費用，畢竟自己才是個高二的學生，沒有獨立的經濟來源。

至於腦海中的那些歌曲，能不能靠他們掙到錢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對於這一點，於躍還是有著很大的疑慮的。

畢竟那些是不是幻想還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