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一個很有心的人

蘇小暖出來時，只看到一輛山地車和一個男生的背影，「同學嗎？」

林墨遠搖頭，「也是宿中的，不過不一個班，打辯論時認識的。」

「也是跟你一樣參加省城比賽？」蘇小暖吃驚道。

蘇小暖的表情總是很淺顯，一看就能懂，林墨遠一半的心思用來回答她的問題，一半的心思都在看她，「他是四辯，也是這次最佳辯手。」

蘇小暖驚訝的表情更大，有些懊悔錯過最佳辯手的真容，「誰啊，比你還厲害。哎呀，剛才早點出來就好了。」

林墨遠皺眉，這變心變得比翻書還快，一個多小時之前還說他是她心裡永遠的最佳辯手呢。

「也是宿中的，以後會有機會認識的。走吧。」

蘇小暖也是無心之說，轉個身就把這些事拋在腦後。

謝雨君回來后沒看到蘇小暖，但是看到鍋里已經煮好飯，蒸鍋里有兩道菜。

謝雨君嘆了一口氣，蓋上鍋蓋。

「什麼時候回來？」謝雨君還是拿起手機給蘇小暖打了個電話。

「我快到家了。」電話里女孩懂事乖巧。

謝雨君什麼都沒問便先斷了線。

蘇小暖手裡拿著很古老的翻蓋手機，若有所思的樣子。

那碗海鮮粉乾的味道被她媽冰涼的語氣沖乾淨了。

雖然知道是和林墨遠在一起，謝雨君還是有些不放心，打了一個電話。不為別的，就因為蘇小暖是蘇國安最疼愛的女兒。

謝雨君順了順頭髮，起身。發間，白頭髮清晰可見。

「謝謝你，阿遠。」還是在小區的大鐵門處，蘇小暖和林墨遠道別。

「回去吧，我和那個同學說了明天幫你拿學習資料，要一起去嗎？」

林墨遠的邀請，蘇小暖很心動，整天悶在那個像蒸籠一樣的房間里學習，也是無趣。

但是她想起謝雨君面無表情的臉還有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嗓音，只能面帶歉意，悻悻拒絕道，「我就不去了，不好每天都往外跑，就麻煩你幫我去一趟吧。」

「小暖。」

「嗯？」

「以後不要跟我客氣，知道嗎？」

蘇小暖眼裡閃著顫抖的光，隨後抿著嘴點了點頭。

「回去吧。」林墨遠又催了一遍。

「好，你也快回去吧。」蘇小暖倒著走，晚風吹起她鬢間的碎發，還有她的裙擺。

「嗯。」林墨遠看著女孩瘦弱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的轉彎處才邁步離開。

蘇小暖踏進家門，她媽剛好從廚房出來，正要回卧室。

「媽。」蘇小暖叫了一聲。

謝雨君瞟了一眼，腳步卻沒停，似又想起什麼，回過身來，「以後少跟林家小子來往。」

一股寒意從蘇小暖的脊背透了下來，愣了半天，對上她媽那雙犀利的眼，到嘴的話變成了，「好，我知道了。」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蘇小暖才動了動僵硬的四肢，走回自己的房間。

夜深人靜時，蘇小暖又一次拿出那張全家福。

五年來，當她覺得沒有力氣生活下去的時候，她都會看看這張全家福，確切地說，是看蘇國安。

「爸爸，我想你了。媽媽不讓我跟阿遠玩，我好難過。」

這樣對著蘇國安說心裡話，是蘇小暖的一種解壓方式。

其實她懂她媽的意思。看到林墨遠，難免會讓她媽想起過去的事情。

回憶越深，痛苦也就越多。

而她不想讓她媽再痛苦。

第二天，蘇小暖特意早起，和謝雨君一起吃早飯。

「我今天要去上班。」不得不說謝雨君一輩子都活得很優雅，哪怕現在落魄，動作、說話語氣依然保留著以前貴婦人的做派。

「在哪裡？」

「在前面廬州湯包館里做收銀員。」

收銀員工資不是很高，但勝在輕鬆。謝雨君身體一直不好，這些年更是虛弱。

「媽，還有一個月才開學，我也去做兼職，好不好？」蘇小暖試著求她媽。

「做兼職能賺幾個錢？好好在家複習，高三了。」

謝雨君講話語氣一直都很生硬，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蘇小暖不敢違抗她媽的意思，只能噤了聲。

複習材料，第三天蘇小暖才讓林墨遠送過來的，趁著她媽上班的時候。

材料有厚厚的一提，用紅色塑料帶打包得很齊整，可以看出是一個很有心的人。

「最佳辯手挺講義氣的嘛，準備這麼多。」掂量著手裡材料的重量，蘇小暖高興說道。

這些材料對她來說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