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宵夜

「娘，你就陪著我們吃點嘛！」喬欣撒嬌的握著柳氏的手左右搖擺，直到柳氏招架不住了點頭為止。

喬欣看著杏兒他們：「看，娘都答應了，你們還不過來。」

見杏兒他們疑惑的表情，喬欣脫了鞋上了炕：「上來呀，你們都上來。」

說完炕上多了一個漂亮的小桌子（電腦桌），上面畫著一隻可愛的小狗，小傢伙們喜歡得不得了，嘰嘰喳喳像兩隻小麻雀。

喬欣待他們都坐好了，開始拿出食物，一碟餅乾，一碟蛋糕，還有幾個蘋果，東西不多，但應該夠吃，再說也不是很餓，而且晚上吃多了也不好。

喬欣本來是想吃肉的，可這些人長期沒碰葷腥，怕他們吃了受不了，只能慢慢來了。

空間里吃的東西多得吃不完，喬欣到現在都沒有統計到底收了多少東西進去了，只知道超市商場收了不少，裡面的食物都是新鮮的，就是吃八輩子也吃不完。

喬欣真不敢相信，她最討厭吃的餅乾居然這麼好吃，香甜酥脆簡直不要太美味。

另外幾人也是一副陶醉的表情，彷彿在吃著世上難得的珍饈，一臉陶醉，滿足，甚至感恩。

喬欣又拿出一瓶果粒橙，因為吃餅乾蛋糕很容易口渴，果粒橙酸酸甜甜的他們應該喜歡喝，相繼拿出七個杯子，每個杯子倒滿果汁。

「娘，喝喝看，這個可是嫦娥娘娘親自做的呢！」

柳氏接過杯子，輕輕抿了一口，真是太好喝了，都捨不得一下子把它喝完，果然是神仙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啊！

柳氏感覺像做夢似的，自從欣兒醒來，一切都不一樣了，可以用天翻地覆來形容，直到今天，她才覺得活得有了希望，也是今天讓她明白，她錯得有多離普，還是今天，她才覺得有孩子們在身邊，是多麼的幸福，以後，她不會再那麼傻了，一切以孩子們為主，誰也別想再欺負她的孩子，否則後果自負，她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

吃完點心，一人又吃了一個蘋果，蘋果是空間里的，比外面的好吃很多，吃的娘兒幾個如痴如醉，直呼怎麼可以這麼好吃，果然是神仙的東西，不是凡品。

睡覺的時候喬欣直接把破破爛爛的，以經結成塊，不知道多少年的被子扔了出去，再拿出幾床新的棉絮，新的漂亮的床單，還有非常漂亮的碎花空調被，和漂亮柔軟的枕頭。

大家鋪好被子，喬欣在炕上掛了一個帘子，這樣方便他們換衣服，免得一換衣服就要有人出去，每個人都換上柔軟舒適的睡衣，等大家都睡下，柳氏吹滅蠟燭躺下。

睡在柔軟的棉絮上，身上蓋著輕柔的薄被，穿著柔軟的睡衣，加上洗了熱水澡，大家舒服得直想哼哼。

杏兒幸福的想流淚，可她不想眼淚弄髒漂亮的枕頭。

今天發生的一切，像做夢一樣，不，夢裡也沒有這麼美，昨天夜裡，她還餓得睡不著，還在想著，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是煎熬，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撐不住了，實在是一點希望都沒有，她早就絕望了，只是為了娘和哥哥弟弟妹妹們在撐著。

昨天，她還在想，欣兒死了也好，好過活著受罪，她真的不想她醒過來，甚至有些羨慕她，躺在那兒的是她就好了，她早就想死了，好多次經過那條河，都想跳下去，可一想到娘和哥哥弟弟妹妹們，就放棄了這種想法。

每天超負荷的勞動，餓著肚子頂著毒辣的太陽揮汗如雨，大伯他們每天中午都要休息，卻獨獨要她們娘仨在最毒的太陽下幹活，不準片刻休息，卻連口水都不給喝，實在渴了，跑到河裡去喝水，熱得受不了，娘仨都跳到河裡全身打濕，再去幹活，一會兒就晒乾了，這還是別人午休的時候，大家都在的時候是不敢的，那些人巴不得把自家幾人榨乾，不會容許他們有一點鬆懈。

所以，一天之中最幸福的時刻，居然是大家午休的時候，地里的人都回家了，欣兒總是在這個時候神秘的出現，她要洗一大家子幾十個人的衣服，每天都有幾大盆，可她居然抽得出空過來，而且還不被發現。

她一來，一定會帶來點什麼，有時是幾個野雞蛋，有時，是幾根野山藥，有時是些菌子，她居然隨身帶著火石，把她帶來的東西烤好，分給飢腸轆轆的大家。

最初，娘親嚴厲的訓斥她，她只是嘻嘻一笑，說東西都是山裡找到的，火石也是在山裡找到的，不偷不搶，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娘不必生氣。

後來娘就不說什麼了，欣兒見娘態度變軟，就拉著自己和大哥，一起去山上找吃的，娘親不準，說什麼做人不可以偷奸耍滑，趁著別人不在偷懶，自己和大哥氣得不行，憑什麼他們去休息，自家人還要埋頭苦幹，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恨娘的不爭氣，也恨自己軟弱。

欣兒只是嘻嘻一笑，說娘我們不是偷懶，您在這裡幹活，我們去山上幹活，保證不偷懶，然後就一手一個把他們拉走了，任憑娘親怎麼叫喚也不理。

所以在兄弟姐妹六個人里，娘親最不喜歡的就是欣兒，總說她品行不端，墜了她的名聲。

娘親一向溫和，從不打罵她們，唯獨打過欣兒一人，那是一個夜晚，自己餓的肚子疼，在炕上疼得打顫，欣兒發現異常，拉著她要她陪她上茅廁，兩人摸黑出了門，繞到屋后一個角落裡，欣兒用樹枝挖起土來，裡面埋了幾個烤熟的土豆，用樹葉包裹著，欣兒遞給她一個叫她快吃，問她哪裡弄來的，她說是隔壁孫大娘給的，叫她不要告訴娘，說娘死腦筋，肚子都填不飽了，還窮講究什麼這呀那呀的。

說完快速埋土，把剛才的痕迹抹平，拉著她到另外一個角落裡去吃，說是怕娘找來發現了，過了一會娘真的找來了，問她們在這裡幹什麼，她見她們上茅廁半天都沒回去，還以為她們掉茅缸里了呢。

欣兒說她有些不舒服，想在外面吹吹風，一會就進去，好說歹說把娘哄進去了。

第二天趁爹娘都出去了，欣兒把那幾個土豆拿出來分給大家吃了，要知道，她們三房是沒有早飯吃的，有了這幾個土豆，就不用餓著肚子幹活了，大哥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只讓她們快吃，一會張氏該來催他們幹活了。

等大家吃完，欣兒遞給她半個土豆，讓她帶給娘，別讓人發現了。

就是這半個土豆，欣兒平生第一次被娘打了，我們說土豆是隔壁孫大娘給的，娘說這麼沒有骨氣的事只有欣兒才做的出來。

欣兒沒有哭，只說肚子都吃不飽，要骨氣有什麼用，你問他們是要骨氣，還是要吃飽飯？

欣兒好幾天沒和娘說話，但仍然給她們找東西吃，在那些日子裡，欣兒給了她許多溫暖，娘總說她投機取巧，她現在終於明白，欣兒不過是想讓大家日子好過些罷了，因為娘的不作為，加上爹跟本不管她們的死活，欣兒意識到，只有靠她們自己，才有出路。

想到這裡，杏兒看著欣兒，心裡充滿了感激，就在昨天，自己最後下定決心，如果欣兒明天還不醒，她也不要活了，至少黃泉路上不孤單，可欣兒竟然創造了奇迹，徹底改變了她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