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4：白內障，看不清

近衛軍所需要掌握的世界觀是如此的豐富，但是卻依然有部分秘密不為他們所知。

就比如宇宙的本質，亦或者那些不能被科學或者魔法解釋的東西。

他們稱這為「異常」。

是的，即便有魔法這種東西被證明，但超自然的東西依然存在。菲奧娜遇到過很多次，她十分清楚那有多危險。

在某個在平常不過的一天，可能你早上剛吃完吐司牛奶，滿懷著急切打開門要去上班，卻發現們的另一面並不是熟悉的街道。可能是烈日炎炎的沙漠，可能是別的國家的某處，或者更糟。

然後你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找誰惹誰了。

不過近衛軍顯然不是干這事的，雖然他們十分有信心能解決大部分牛鬼蛇神的麻煩事兒，但社會上每個人都得各司其職。肯定不缺專門對付這種問題的人。

就比如這人。

這個男的，正是在上次坐著飛機下來的那位。菲奧娜的老熟人。

他的臉還是那樣，被某種神秘的力量變得模糊無比，當你沒有可以查看時，好像感覺對方沒有任何掩飾，而在你的餘光讓你覺得自己能夠看到他的相貌並付諸實踐時，卻會發現無論多專註得盯著，眼睛的聚焦總是對不上去。

那模糊的一片，勝過任何馬賽克，是一種自然的，讓人感覺不到任何奇怪的加密。在大街上走時，甚至沒有人會多看這個人一眼，就像你基本上想不起來在坐公交車時，身邊坐著的人是什麼樣的。

這種簡單的精神干擾對於近衛軍這種超人自然是沒有用處。菲奧娜從一開始就緊盯著他的雙眼。

「沒想到，你身上竟然有善良。」她的話語里是諷刺，也帶著無奈，有更多不能說的意思。

男人一身西服打領，手上也有皮手套，除了臉部以外都密不透風。他也不在乎菲奧娜的無禮，從辦公室椅子上站起來，邀請菲奧娜坐下。

「免了。」

坐下會讓人的神經放鬆，近衛軍不允許自己執行任務時有絲毫鬆懈。

「真想念你以前的樣子。」

男人的語氣猶如未經任何修飾的機械，沒有任何感情波動。有股說不出的驚悚，會使得普通的聽者汗毛直立。

菲奧娜不是很高興。

「你是來敘舊的？行啊，我能陪著你一直聊到天黑，讓那些人去死吧，我還能省事了。」

她無所謂，本身自己並不歸他管，而且菲奧娜一直看他不爽。

「別激動啊…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如何？」

「和那位一模一樣。足夠漠視。」

男人想點一根煙，但是被菲奧娜的舉動給愣住了。

「你是不是有病？」菲奧娜把兩條腿放在桌子上，鞋底對著他，好像自己才是這的主人。「與我何干？若非是因為你，我才不想成為他計劃里的一個意外。」

「你也太不把我當外人了吧？」

「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嘖，那可是少則數百，多則上萬的生命。你就這麼沒幹勁嗎？」

「哪怕這個星球的人都死了我都不在乎。你不要扯犢子，快把東西給我。時間寶貴。」

「行吧。」

男人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盒子，大概只有兩根手指大，像是放什麼化妝品的。

拆開來，裡面竟是一對隱形眼鏡。

「知道這是什麼么？」

「我知道還等著你來說？」

「好好好。」男人覺得和對方是撈不到一起去了。「簡明扼要的說，這可以讓那傢伙的臉反射的光線在傳播到你眼睛里之前，就給折射出去。只有臉部是這樣，不用擔心看不到他。經過測試，完全有效。」

「也就是自打有了這個之後，對它的實驗就很少發生傷亡或者收容失效。還有，我建議你看看它的詳細資……」

話還沒說完，一陣旋風颳起，猛地在男人旁邊衝過，擊碎了身後的防彈玻璃，消失得無影無蹤就給。

回頭一看，原本椅子上的人好像從未出現，有的只是在空中飄落的紙張，與殘留的芳香。

「遲早的被嚇出心臟病。」男人捂著心口，已經在打算找私人醫生開個救心丸了。

一張紙正好掉到他腦袋上，他拿在手中，只是看到了上面的三個數字。

「086」

完后他便立刻把紙窩成一團，用打火機點著它，扔到了地上。

很快，就有煙霧飄出，男人呼吸著嗆人的空氣，感覺自己已經被煙草熏黑的肺部得到了滿足。

「吃了虧可不怪我了。」

此時，破門而入一群人馬，大概有三人，個個人高馬大，穿著那套看似粗獷笨重，實則靈活輕盈的裝甲。

那人形的輪廓幾乎都被顯得臃腫的裝甲掩藏了起來。

男人揮了揮手，他們會意，三人毫無聲息的退場，只發出了隨手關門的聲音。

人老了，就喜歡清靜。但世界上的規則就是，你想好好的呆著，但是總會有事情找上你。大自然是精密的機器，他不會允許任何閑人的存在，連死人最終也會化成土地的肥料。

更何況是如此高處不勝寒的位置。

所以就在他剛想要拿起今天的第一支煙，深深吸一口氣，舒張所有毛孔時……

「喲，咱的大忙人兒在煩啥呢？」

莫甘娜飄了進來，她後面跟著的是坐在掃把上的迦娜，由六隻小艾黎組成的艾黎球正在迦娜的頭上來回滾動，六雙眼睛好奇又沒安全感地環顧四周。

「女士，先生很忙，你……」

「莫事。」

「是。」

男人讓一個走進來想勸莫甘娜的守衛離開。他說：「剛送走一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又來了個把這當自己家的。這世界真的跟我有仇。」

「你自個bb啥子呢？」莫甘娜身後的小翅膀撲騰著，腳離地僅有幾厘米，飄到男人的身前，剛想說話，眼裡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煙包。

「哎喲！你看看，不就是很久沒見么。真的不需要什麼見面禮！我這人很好說話的，有我一口飯吃，就有你一口屎吃！嘶~~~哈~~~~」

莫甘娜一邊說，一邊以更快的速度拿起了拿包白色的煙盒，手法極度熟練得甩出一根又粗又長的煙直接扥（den）進嘴裡頭。

在一張嘴，中空的原型煙就冒了出來，很快消散殆盡。

一時間，整個房室裡頭變充斥著朦朧的煙霧，以及苦澀的氣味。

「……唉。」看著把煙盒都揣進兜里的莫甘娜，男人也是早就想到如此。只是虎軀一震，接著萬般無奈到了嘴邊便都化為了一聲悲哀的嘆息。

「還是你們這煙帶勁，迦娜來根不？」

「咳咳咳！你們聊，我他媽要出去了！」

迦娜一直再估計顏面，但此刻被莫甘娜一問，也忍不了了。整個人是咳嗽的前胸貼後背，畢竟她的本來就不大。

隨後一拍身下的南瓜頭掃把。掃把的AI一會意，立刻帶著主人想要離開這裡。

「咳咳咳……挖槽挖槽你往哪飛啊啊！不！！」

「喵喵喵！！」x6

原本那落地窗只是有著一個不規則的破洞，現在變成了兩個。

「別看我，你的窗戶你修。老娘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莫甘娜可謂是貞烈無比，迦娜稱她為銅牆鐵逼社會娜並非沒有道理。男人整個身體都在發抖，不是被氣的，是心痛。

這是半年才會發的一包煙，那味道，那勁。杠杠的，總統抽的煙和這一比那就是天上地下的差距，就算是他，也才半年有一包作為獎勵。

但他不生氣，他不會對任何人生氣，沒有任何理由會讓他生氣。

只會讓他想弄死別人。

「你來，是因為那件事吧？」

「嘶~~~哈~~對，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絕對比你要早得多，具體的你可以到時候問問他。」

「他？你指……卧槽，那他為啥不告訴我？」

「不是你說的，你退休了，不想在聽到任何相關話題么？」

「哎哎哎，有沒有搞錯？你們是三歲小孩嗎？還當真啦？」

「那問我幹什麼？問他。還有，他的態度就是基金會的態度，既然如此，就不得不我們給擦屁股了。」

「神他媽……」莫甘娜撓了撓頭，思來想去也只能這樣，但是也沒心思繼續保持自己的飛行，她雙腳落地，踱步走到窗戶前。

「這個玻璃之前是怎麼了？」

「哦對，我讓菲奧娜去的。」

「啥子？」莫甘娜掏了掏耳朵。「那孩子會聽你的話？」

「為什麼不呢？他們是聯合國的人，我也是，聽我的不很正常？」

「切，好像有點道理。」

莫甘娜再吸了一口，從鼻子裡面呼出大把大把白氣兒，隨後手一動，把煙頭從窗戶扔下，看的男人是心跳加速，瞳孔放大。

不看了，趕緊找個速效救心嚼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