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模擬獵具

楚玉的臉很沉，她平淡地看著陸之昂：「那你願意在面對真正的黑客時，把背後交給他嘛？」

陸之昂一臉茫然。

徐壯沉湎了一會兒，也看向陸之昂並開口提醒道：「真正的黑客是有手段讓你『死亡』的！」

「這……」陸之昂頓住了，用眼角看了眼沉默的莫瀾，然後他緊閉雙眼歉意地說，「不願意，但這、這、這只是……」

「那麼，請認真對待每一場演習。」楚玉徑直走向懸空的圓桌會議廳。

五人小隊分崩離析，四人並肩向前，莫瀾吊在尾巴後面，名副其實的吊車尾。

「可惡！」莫瀾無力地低哼著。

跟隨著人流，莫瀾走進了圓桌會議廳，卻駐足在大廳的入口處。

他驚訝於這裡的規模。

圓桌會議大廳雖不見天日，但卻足足有十個籃球場的面積，中央宛如眾星捧月般將一圓柱形的舞台捧起，而所謂「圓桌」會議廳沒有想象中的巨型圓桌，只有蜘蛛網路般的金屬軌道聯通舞台下所有的「棺材」群集，每隔五步便是水晶「棺材」般的座位，每個座位都是蜘蛛網紋理上的一個交點，這樣的圓桌會議廳可以支持數千人規模的獵人出動！

明亮的吊頂燈群掛在穹頂使大廳恍如白晝，有人紮起長發款款走上中央近兩米高的舞台上。

「莫瀾同學，」一席素裝的尹恩惠在舞台上向莫瀾俏皮地招手，「過來。」

莫瀾悶著臉，踏著兩千斤重的腳往尹老師方向跺去，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的臉被楚玉抽得現在還辣著。

「尹恩惠！你害的我好苦啊！！」莫瀾仍是悶著臉一路嘶吼。

一抹刺激雛男的畫隨距離撞到他臉上，尹老師短裙下的圓潤長腿簡直像瓷一樣在吊頂燈下反光，眨眼間，莫瀾臉頰抹上了紅椒。

「哼，」尹恩惠單手挽臉嘻笑著俯視他，「打不過怪我？你應該感謝我救場！要知道我們學校是一直鼓勵學生積極競爭的，不然你就得被楚玉一直羞辱下去。」

說完，她看了看莫瀾的表情，一下子心領神會，少年莫瀾又害羞了。

「……」莫瀾偷偷別過臉，他現在滿腦子是黃漿。

「那莫大少，和隊友磨合得怎麼樣啊？」

「沒怎麼樣。」

徐壯獃滯地目睹著莫瀾進入門口的全過程，他不解地朝身旁的三名隊友問道：「莫瀾是不是和尹老師很熟啊？這樣的挑釁尹老師沒生氣？」

韓茜冷哼一聲，幸災樂禍地說：「等著看吧，明早軍事訓練夠他喝一壺的。」

「開始吧，」尹恩惠伸出雙臂揮了揮手后再接著擊掌，「大家！」

「莫瀾，歸隊。」楚玉捧起身旁座位上的「神鳴」，然後等著其餘三人在並列的位置上尋找接入點。

徐壯、陸之昂、韓茜紛紛入座，捧起神鳴，熟絡地戴上、躺下。

楚玉習慣性地走近他們身邊為他們做日常排查，再她轉身進入自己的座位前，看了一眼莫瀾。

「……」莫瀾卻低著頭閉口不言。

楚玉面無表情，做著和其他人一樣的步驟，安靜地躺下去。

「看來磨合得不怎麼樣。」尹恩惠無奈地嘆口氣。

「不要你操心。」莫瀾沒有和他們找並列的位置，而是另開闢一方水土，戴上「神鳴」躺了下去。

大廳終於安靜了。

尹恩惠皺著眉毛走到莫瀾身邊，溫柔地捧起他的頭，然後調動座椅的角度。

「真是粗心大意，這樣會落枕的，」尹恩惠無奈地嘀咕道，「帶他簡直比找男朋友難多了！」

下墜，一直在下墜，仍在下墜。

就算是第二次體驗還是非常慌張，就像是掉進了茫茫宇宙，你一直在那座最著名的深淵下墜，讓人想起克魯蘇神話小說里描述的深淵，那裡會有一隻巨大的眼睛等著，名為「恐懼」。

但傳說沒有降臨，莫瀾踏入了新信息世界里這場盛大的「新聞發布會」，密密麻麻地出現了光點和方塊，它們再次繞著莫瀾旋轉、拼湊，然後成型。

這次和上次不完全相同，上次是進入遊戲，這次是親身踏入戰場，可是前方的戰場上陽光明媚。

——「里世界輸入完畢，漏洞啟動中，請稍候……」

獵人勛級：初級獵人

外源獵具：無

虛擬病毒戰鬥數值（單位：G）：

病毒數據破壞力：10

病毒模擬敏捷性：26km/h

數據結構堅固值：20

病毒結構容量：20」

第二次，這枯燥的半透明數據彈窗再次浮現。

莫瀾環顧四周，他發現自己竟然還在原先的世界里，此時此刻他正駐留在圓桌會議廳的走廊上，窗子外依稀能看見獵人基地穹頂上一樁牽著雷達的機械臂正在移動。

無線區域網拂照下的獵人沙場，竟然是與現實世界分毫不差的孿生世界。

隨後，又一3D半透模型漸漸浮於半空。

是地圖模型，有一圈圈走廊如同旋轉的旋風擁住「陀螺」，「陀螺」含住十層大小不一的圓桌會議廳的，而莫瀾的小隊處於最下一層的圓桌會議廳，除了自己，其餘九個光點標誌著隊友的位置，所謂天台，即是第十層圓桌會議廳的更上一層，裝載著無數「眼睛」的獵人基地穹頂。

——「詳細地圖已經發給各位隊員，接下來按照原計劃行動。」楚玉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請各位複述自己的任務。」

——「徐壯收到，降虎病毒正前往天台的視野開闊地帶潛伏勘察，發現目標即刻告知位置。」

——「韓茜收到，夙燕全程協助北極星病毒準時支援我隊或獵人二隊。」

——「陸之昂收到，灰燼鐵騎病毒正在西懸臂走廊重裝向上推進。」

——「楚玉明白，北極星病毒全程殺毒，凱旋之前，絕不倒下！」

——「是！！！」三名隊員一齊助威，如同宣誓。

「都這麼認真啊？」莫瀾有意搗亂，他弔兒郎當地說，「莫瀾收到，鏡像病毒全程划水～」

——「收到。」楚玉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她只是按照規矩回應了每位隊員。

莫瀾不在意，他等待著他要等待的聲音，上一次是不懂，這一次他勢必要摸清楚「鏡像」，入侵引擎對待每個人都是公平的，說不定這是上天安排給他的挑戰，他沉浸在十八年華的輕狂里。

「來了。」他感覺到身體里有什麼被他的神經喚醒。

——「漏洞就緒，『鏡像』病毒。」

一道道碎裂的晶體在他的身邊由虛空中成型，本能地反射周遭的所有陽光，莫瀾脊尾掛著水晶碎片的尾巴，通體折射晝白炫光。

冥冥中，「鏡像」親和地貼近他的大腦，病毒附在身上的感覺就像是某種本能的喚醒，感受彷彿耳語，莫瀾不由自主地「聽」明白了。

「鏡像」的本質是欺騙的魔術，上個世紀默默無聞地發明了「鏡像」雛形的黑客，他的目的不是入侵系統，而是欺騙系統。

沒使用過「鏡像」的黑客，自然存在誤解，莫瀾對自己的想法越來越有自信。

於是他抬起手，散亂的鏡片無縫拼合，彎曲走廊的另一邊反射出另一個「他」，這便是「鏡像」的本事。

「看哪。」雖然周圍只有他一個人，但莫瀾依舊眉飛色舞。

李老師曾說里世界由真實的數據組成，而他憑空便創造出了一面並不存在的數據幻影，他既然能看見假象，證明他已經瞞過了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