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ion 55【暴走】

section 55【暴走】

刀光,如同刺穿黑暗的閃電般掠空,如影隨形。

士兵們亂作一團,幾近瘋狂地扣下扳機,槍響擂鼓般震天,耀眼的槍焰呈喇叭狀迸發。

青年的身影猶如鬼魅,明明面前子彈密如集雨,他卻遊刃有餘地左躲右閃,那些象徵死亡的子彈甚至無法觸摸到他的衣角!

斬!斬!再斬!

青年縱身躍起,躲過了橫掃而至的槍彈,黑色風衣上下翻騰猶如惡魔狂舞。與此同時無與倫比的迫力從天而降,士兵們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銳利的刀刃彷彿彎月下墜般縱橫,鬼徹斬切的瞬間甚至能夠割斷虛無的時空!

刀鋒破空,嘯如龍吟!

刺耳的響聲撕裂了士兵們的耳膜,縱然他們都戴著加厚的保護裝置亦無濟於事。鬼徹在它亮刀的剎那便早已超越了自然法則的限制,揮刀的那一刻就如同奏響了滅世的魔音。

【下地獄吧,渣滓。】

當第一名士兵被鬼徹切開時,他清楚地聽到了青年冷酷無情的譏諷。

……

安德爾的膝蓋與一名士兵的下巴發生了激烈的碰撞,在對方跌撞倒地的瞬間他從容不迫地扣下了扳機,一瞬間無數9mm手槍彈迸發而出將士兵的頭顱撕得粉碎。大量粘稠的血漿碌碌滾動,在地面上描繪出一副猩紅詭異的圖騰。

MP18衝鋒槍,近戰與壕溝站的王者。此刻它正被牢牢握在安德爾的手中,作為一把百年老槍再現當年戰鬥榮光。

「注意,他們還有人盤踞在大廳內!」安德爾大吼著,一腳踹開了裝橫華麗的大門。

刺眼的槍焰於黑暗的大廳中吞吐閃爍,安德爾持槍站在大廳門口對著裡面肆意輸出,在打空了整隻彈夾后安德爾側身翻滾,他迅速躲在了一張結實的餐桌后,任憑頭頂的空間槍聲如雨,子彈橫飛。

「果然子彈消耗得太快了啊……」

安德爾抱怨著,迅速為MP18填上一隻新的蝸牛型彈夾,隨後他將空彈夾隨手朝掩體外一扔。

耳邊傳來重物沉悶的碰撞聲,緊接而至的是一聲吃痛的慘叫,也不知道丟出去的空彈夾砸到了哪個倒霉鬼。

安德爾將槍口架在木桌被打爛的缺口上,單手持槍向外進行壓制射擊的同時,他另一隻手摁住了耳邊的通訊器:

「Mayday!Mayday!急需狙擊手掩護!」

雖然安德爾一點兒也不急,但他卻儘力裝出十萬火急的語氣,然而得到的僅是通訊器對面冷漠的回應:

「Gotit,狙擊手已就位。」

距離會議大廳不遠處,是高高聳立的艦橋;聳立的艦橋之上,埋伏著一名嚴守以待的狙擊手。

莫辛納甘狙擊步槍,於死寂中它上膛的聲音格外響亮。

荻蕾婭緩緩伏下身子,冰冷潮濕的地面並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影響,相反,地面刺骨的陰濕卻能夠更好地提升她瞄準時的專註力,以便在扣動扳機的一瞬間……完成擊殺。

荻蕾婭閉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此刻該做什麼,因為她是一名極其優秀的狙擊手。

即便由於陳年累月的放置,莫辛納甘的瞄準鏡早已被污染得模糊不清,但荻蕾婭的雙眼卻依舊能夠在黑暗中精準無誤的索敵,更別提愚蠢的敵人早已在無意間被他們的槍火暴露了位置。

深深吸氣,徐徐吐出。

睜開雙眼,荻蕾婭果斷扣下了扳機……

槍聲,極其劇烈的槍聲……前後一共八響,后一次緊接著前一次的裊裊餘音,其間夾雜著填裝子彈的輕微碰撞。

莫辛納甘的嘶吼頓時響徹游輪,無情地打破了由黑夜所統領的寂靜。平靜的空氣中陡然間劃過一道又一道狹長致命的流光,兇險得就如同死神勾魂的鎖鏈!

大廳內第一個士兵倒下了,後腦連著一條醒目的血線;第二個士兵還未來得及驚訝,同樣的慘劇便發生在他的身上,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

頃刻間,大廳就這樣簡單地被清空了。

荻蕾婭緩緩起身,長長的莫辛納甘架在了她的肩膀上。向著下方的甲板眺望,可見遠遠大廳中晃動著一個模糊的人影,似乎在興奮地朝她揮手。

……

【謬斯號游輪,卡帕頂樓餐廳,半夜3:11】

成簇的子彈迎面而來,青年以極其刁鑽的角度滑鏟而過,宛如一陣旋風般沖入士兵們之間。

士兵們猝不及防,近距離的接觸戰一瞬間使他們不知所措。混亂間鬼徹劃開金屬的聲音嘹亮刺耳,一名士兵按住斷裂的手臂慘叫連連,切口平滑得就像是用激光生生切斷,血液狂噴宛如湧泉!

「調整近戰模式!」

不知是誰如是怒喝,但他很快便閉嘴了。鬼徹的刀鋒逼近,彷彿蜻蜓點水般輕易地割開了他的咽喉。

利刃抽出刀鞘的響聲不絕於耳,自外骨骼裝甲的手臂凹槽處紛紛彈出一柄柄鋒利的軍刺,借著皎潔月色的反射,黑暗的餐廳內頓時銀光閃爍。

士兵們將青年團團圍住,嚴陣以待。每個人均神情緊張得如臨大敵,緊握軍刺的雙手青筋密布。

搏殺,一觸即發。

一瞬間無數柄軍刺高高舉起,或捅或刺或劈,刀鋒如林。

所有士兵紛紛啟動了外骨骼裝甲推進器,錚鳴的軍刺隨著耀眼的藍光破空而來,眾人的目的只此刻竟出奇地一致……

剁碎……剁碎這個青年!把這個怪物大卸八塊!

四圍皆是有軍刺反射出的月光,十餘名士兵以青年為中心發起進攻,看似陣勢浩大實際上寂靜無聲。在這樣密集的衝刺中青年根本不可能有迴旋的餘地,軍刺插入的角度已經將青年每一個移動的間隙封鎖,他幾乎是無處可躲!

死寂間,青年橫刀而立,神情淡然。

一瞬間刺眼的刀光幾乎裹滿了青年的身體,本該刺入人體的軍刺此時卻遭到了莫大的阻礙,有幾柄軍刺甚至直接從中部生生斷裂,飛揚的金屬碎片如同子彈般擊中了其他士兵的面孔。

包圍圈潰散了……僅僅在數秒之內,強大的衝擊使得士兵們站立不穩,紛紛後退以保持平衡。

青年神色依舊,周身毫髮未傷,士兵們的集體衝刺只不過是撕裂了他的外衣。

他根本沒必要躲閃。

「怪……怪物!!!」

一名士兵恐懼到了極點,他下意識地抬起雙臂企圖使用彈雨覆蓋將青年撕碎,然而回應他的只有機械損壞的滴滴聲。

剛才青年那強有力的反擊,不僅摧毀了連接在外骨骼裝甲上的軍刺,同時也徹底報廢了它的武器系統。

「死。」

青年開口了,不過一個簡簡單單的發音,卻如同死神於地獄中下達索命的詔令。

……

「跟上跟上!」安德爾大聲吼叫,向著游輪的最頂部狂奔,其餘【Nightmare】成員紛紛緊隨其後。

「根據通訊器上顯示,剩餘的全部敵人都集中在了頂樓,共有十多人!」安德爾踹開一扇裝飾精美的木門。

狂奔的同時他內心不免暗自擔憂,作為游輪最頂部的卡帕餐廳,它沒有任何地形的優勢,也就是說荻蕾婭無法居高臨下狙擊敵人。更何況目前他們的彈藥不多了,而樓頂依舊盤踞著十餘名全副武裝的士兵。

但不管怎樣,他們的首要目標是保證游輪安全,即便沒有子彈……與敵人近距離肉搏也未嘗不可。

安德爾如是想著,猛然踢開了卡帕頂樓餐廳的大門。

「Freeze!Handsu……」

威脅性的話語尚未說完,安德爾便愣住了。

在突破之前,安德爾曾在腦海中模擬過門后的場景是什麼,也許是敵人挾持了船員作為人質,又或者是敵人黑洞洞的槍口,甚至是根據敵人身著動力裝甲判斷,他甚至猜測門后等待著他們的……是一台裝甲厚重的機甲……

但就在他踢開大門的一剎那,所有猜測頓時煙消雲散,萬般的可能性過濾到只剩下一個不容置疑的事實。

餐廳的燈不知何時亮了起來,大概是由於電力尚未完全恢復,它始終以一種固定的頻率閃爍著,卻隱隱襯出了一個漆黑的身影,他持刀漠然屹立於一堆堆殘肢屍塊間,猩紅的鮮血沿著凹凸不平的地面緩緩流淌。

某個東西,僅憑一把刀……便殲滅了十餘名身著外骨骼裝甲的士兵。

那……那是一個人類?

安德爾甚至不敢靠近那個身影,他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可怕的威脅。若是對方想要殺掉安德爾,那隻需要在彈指一瞬。

然而漆黑的人影沒有動彈。相反,他就好像一個被抽去靈魂的玩偶似的,以一種詭異的方式緩緩倒下。

安德爾連忙上前托住對方的身子,但在看清那個人影的面孔時,他竟抑制不住地失聲驚叫:

「久……久野風洵!?」

……

【謬斯號游輪,船長室,半夜3:28】

迦納森以一個舒服的姿勢攤在船長椅中,頭頂的懸挂電視樂此不疲地播放著一場足球比賽,就好像游輪被武裝分子襲擊這件事於他而言毫無影響。

「喂喂喂,收到了嗎?」迦納森懶懶地按住通訊裝置,「你那邊怎麼樣了?「

通訊器的對面並非安德爾,而是一個從未聽到過的音音:「【Nightmare】小組已經搞定了襲擊者,現在正在處理現場。」

那個聲線低沉嘶啞,如同老舊的留聲機循環播放著過時的歌曲,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哦,他們幹得不錯嘛。」迦納森輕笑,「【黃昏】也真夠愚蠢的,還真以為搞這麼一個奇襲就能解決掉【Nightmare】嗎?話說久野風洵怎麼樣了?」

對面明顯地沉默片刻,「又暴走了,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厲害。這次他殺了十五個【黃昏】特戰士兵,外加一架直升機。」

「別那麼緊張嘛,區區暴走而已。」迦納森聳了聳肩,「我們要相信那傢伙,在這樣一個溫和而不失緊張的環境中,他內心深處的魔鬼依舊在那個由冰雪編織的搖籃中沉睡。」

「他靈魂一部分……已經永遠遺失在那兒了嗎?」

「也許吧,」迦納森說,「但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

「但願如此。」對面解除了通信。

長久的沉默中,電視中的主持人依舊不知疲倦地喋喋不休。不知是不是迦納森的錯覺,他總覺得屏幕中主持人的面孔有些扭曲,就像是一個於鏡像世界誕生的異類。

他點起一支雪茄,踱步至船長室的露台上,昂首仰望那浩瀚無際的星空。

今夜的月,依舊是那麼地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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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特弒神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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