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突兀
看著梁玉姿仍然不放棄一定要把某些台詞說完的樣子。程香君稍作停頓，轉身看著她。梁玉姿面帶微笑，可眼神中充滿了挑釁，她的態度讓程香君十分疑惑。她微微皺眉，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梁玉姿想拖延她回去的時間。只是念頭閃過，卻平添了許多疑問。
程香君再次打量梁玉姿，卻沒有找到半點異樣。梁玉姿的皮膚很白，陽光下很嚴重的浮粉讓她的臉看起來特別的假，細看之下濃重的眼影壓得她的雙眼異常的沒有精神。可這些最多可以證明梁玉姿不會化妝，至於其他的，確實看不出來。
「程姑娘，不走嗎？」嬌小的林清辭突然開口，他也順著程香君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樑玉姿。可僅僅片刻，就收回了視線再次看向程香君。程香君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看著梁玉姿說「梁小姐，你還有事嗎？」
「有。」梁玉姿點點頭，一副溫婉柔和的樣子說「當然有……」
梁玉姿的話還沒說完，程香君就出聲打斷了她，說「剛好，你有事我也有，偶遇閑聊就到這吧，我得走了。」
說完程香君就轉身離開了，梁玉姿緊跟了上去，不依不饒的模樣，雖然沒有上手，可柔柔弱弱的聲音卻一直徘徊在程香君的耳邊。
「程姐姐，我們都偶遇這麼多次了，你真的不準備解釋一下？或者你告訴我，我到底那裡不對，讓你產生了懷疑我改還不行嗎？你就這麼一直徘徊在我們兄妹身邊，真的很困擾的你知道嗎。」梁玉姿一刻不停的說著，最後竟然直接伸手擋在程香君前面。一雙眼睛瞬間淚目，幾滴眼淚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你就別纏著他了行嗎！」
又是這種模稜兩可的話，程香君看著梁玉姿完全無理取鬧的舉動，一股怒火悄然升起。她很想直接推開她，但看梁玉姿這種套路劇本的實施能力，接下來最大的可能，就是她一動手，這位「身嬌體弱」的妹妹就會自動倒地，順便反咬她一口。照這個舉動來看，梁玉姿今天一定不是一個人出門，不遠處至少跟著梁方域或者其他人。
這種事情造成的麻煩實在費時間，所以程香君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突然剛才的念頭再次浮現在腦海之中，她深深的看了梁玉姿一眼，什麼也沒說，卻在低頭側目緩解情緒的空檔突然向前。梁玉姿順勢後退，卻沒想到程香君一個轉身直接與她擦肩而過。
「再見。」一句輕飄飄的話落在了地上，梁玉姿再回頭看去，人潮中卻再也找不到程香君的身影了。小白花一樣的表情瞬間收斂，眼中燃燒的怒火沒多久就化作了嘲諷。她輕輕一笑，轉身踏著輕快的步伐朝著程香君來時的方向走去。
程香君從一家店鋪的後門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隨手攔下一輛車就準備往事務所走。
林清辭在她面前飄了飄，說「程姑娘，今日那個店主所說的話到底可不可信呢？」
程香君聞言微微抬頭，她側目看了一眼專心開車的司機，輕輕搖頭。
說實在的，她也不知道流年說的，有幾句真幾句假。可單就敷衍性極強的「售後服務」，就足夠她產生許多疑慮了。何況，流年身上的氣質，竟然讓她產生了一種沉澱多年的錯覺。
想到這裡，程香君突然拿起電話，沉吟片刻后，說道「你還記得流年的長相嗎？」
「她……」林清辭竟然被問住了，他思索了好一會，說「我竟不記得了。而且，她的身上也沒有相思骨。」
所以說，相思骨到底是什麼？這個問題程香君並沒有問出口，她沉吟了好久，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額角。
時間流逝的很快，還沒到中午，他們就已經回到了事務所中。可一進屋，一股沉悶的熱浪就順著屋子裡流通的空氣，席捲而來。看著昏暗的屋子，和沙發上斜躺著的人，程香君有點無奈，她長嘆了一口氣說「初靈，你要睡的話，就進屋睡……」
程香君的話並沒有得到回應，她慢慢朝著窗戶走去，手輕輕拍在沙發上，卻是一片潮濕的水漬。程香君突然停了下來，就這昏暗，她其實看不清手上的液體，但氣味卻還是可以聞到。她側目看去，毛毯下露出的髮絲微卷，甚至因為靜電而顯得十分雜亂。可初靈的頭髮並沒有進行熨燙，一頭黑色亂髮雖然長，卻並沒有這種很刻意的弧度。她想著，小心的繞過沙發，打量著沙發上的人。
她就這麼靜靜的躺著，胸口有一塊不正常的凸起。程香君微微咬牙，抬手掀開了遮擋住一切的毛毯。
「胡黎？！」
讓她驚訝的，不是躺在這裡的人是誰，而是她已經死了。一把鋼刀刺穿了她的心口，血液順著傷口浸濕了沙發。仔細看去，傷口上有些不規則，像是一刀刺進去，再微微旋轉過一樣。
程香君的眉頭死死的鎖在一起，林清辭也是滿目的驚愕。他急切的問道「程姑娘，她怎麼會死在在這裡。難道有人想陷害你？」
「想陷害我，以現在的反正水平，沒那麼容易。」可說道這裡，程香君卻有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
就在這時，大門被踹開了。梁方域帶著兩個同事，焦急的闖了進來。
「警察，別動！」梁方域拿著槍，指著站在屍體旁邊沉默看著他的程香君。他的表情一點不驚訝，好像一早就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一樣，他說「阿君，你冷靜一點，聽我說好不好。」
程香君微微皺眉，不祥的預感更加嚴重了。她說「梁方域，你什麼意思？」
「這件事我們會好好調查的，但現在你先別激動好嗎？」梁方域苦口婆心的話，和微微傾斜向下的手槍，並沒有讓程香君有一絲一毫的放鬆。梁方域看出她的緊張，接著說「你先讓我們給她看看，我們來的很及時，她不會死，你也不會……」
「她已經死了。」程香君很淡然的陳述著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