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拿米拿油

話一落音，方才還有些同惜葉雲朵的人都抽了口冷氣——莫非這丫頭髮起瘋來真的會亂打人？

「葉雲朵，你拿着棍子想幹什麼！」葉花枝故意誇張尖叫。

葉雲朵說：「我想讓奶奶別哭了。」

「所以你就要動手打奶奶了？她可是我們的奶奶，是家裏的長輩，就算她教訓過你，你也不能向她動手啊！」

葉花枝臉上全是緊張，心裏可十分爽快，這個臭傻子，當這麼多人面這樣做，看誰還能保得住她！

「朵丫頭，還不把棍子放下！」村長也開了口。

縱使葉老婆子再不對，打長輩是大逆不道的。

葉雲朵抬起頭，一臉無辜地說：「可是以前娘哭，奶奶就是這樣對她的，還大聲吼娘讓她認錯。然後娘就不哭了。」

包括村長在內的鄰居瞬間露出恍然的神色，就說朵丫頭平時老老實實的，怎麼會打長輩，原來是葉老婆子太兇悍了，讓她有樣學樣。

葉雲朵的話讓葉老婆子氣得更厲害了，「臭丫頭，少胡說！」

葉花枝也很氣，本來想讓傻子挨打的，哪知道她會來這一手！

「二叔，你還不讓臭傻子放開奶奶！」

葉大河怕鬧得收不了場，開口喚住葉雲朵，「朵兒，把棍子收起來……」

「爹，棍子真的有用，奶奶不哭了呢！」葉雲朵把木棍遞給葉大河，「等會奶奶再哭，你也用棍子試試吧！」

葉大河自然不會對娘動手，他對葉老婆子道：「娘，你起來吧，是朵兒不懂事。」

葉老婆子面子掛不住，又不好再耍潑，就開始拿葉大河偷雞蛋的事做文章。

「我的命好苦啊，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老二，又拉扯大他家崽子，他不盡孝給我送東西不說，還來偷家裏的雞蛋！那雞蛋我自己都捨不得吃，要攢著賣錢維持這個家的，他卻狠心偷了去…….」

說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彷彿真受了無盡委屈。

「爹，為什麼四叔天天不幹活都可以吃雞蛋，我們只能吃野菜和糠餅呢，爹難道不是奶奶的兒子么？」葉雲朵故意不解問。

「臭丫頭，你再說話我撕了你的嘴！」葉大江又要衝來。

「都別吵了！」

一直沒發話的葉老頭子出了聲，「鬧夠了沒有，也不嫌丟人！」

「老二帶着朵丫頭回去，以後少什麼就跟你娘說，別再做偷雞摸狗的事，都是兒子，我們還能虐待你不成。」

大夥知道這是葉老頭說的場面話，就葉老婆子那刻薄勁，能問她要到東西？

「爹，那你快告訴奶奶，我們家沒米沒油了，讓奶奶給我們拿！」葉雲朵卻一副高興的表情催道。

過了這村沒這店，她就不信葉老頭剛說完的話就能啪啪打自己臉。

果然，葉老頭臉色變了變，但眾目睽睽之下，他只能支使老婆子去拿東西。

葉老婆子尖聲叫嚷：「休想！他們都分家出去了，休想在家裏拿任何東西！」

「爹，分家是不是像我和弟弟分東西那樣，一人一半呢？」葉雲朵憨憨地問：「那爹也可以和大伯四叔分一樣的東西嗎？我們可以住回大屋子嗎？」

葉雲朵在眾人眼裏是傻子，所以她說什麼話都很正常，可聽到各人耳里卻各是滋味了。

葉大河曾為家裏做牛做馬那麼多年，家裏房子都是他建的；如果真要按功分家，這裏的一半東西都得歸他。

葉老婆子聽了還想再吵，被葉老頭喝住：「去拿米和油，沒個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