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實力強人十分尷尬。

意思很明顯，是威懾也是不信任。

窩窩索索半天武田信玄半天也不敢說出一句話，生怕得罪的這兩尊門神。

董卓本人也是面帶苦笑，區區武田信玄，他根本沒有放在眼中。只是贏革實在是對自己太過忠心。

身為當世唯一之聖，本應藐視天下，以萬物為豬狗，在贏革心裏，就是老秦族人也不算很重要。

唯獨董卓，贏革忘卻不了，冷淡不了。

凶獸禍患，贏革封印修為來到這裏護衛董卓，從白天到黑夜，從來沒有攜帶。

除卻這兩次宴飲是他自己強制不願參加，不然，幾乎任何時候，他都與董卓形影不離。

現在也是這樣，武田信玄眼中，這是董卓給予他們的下馬威。

可跟隨董卓多年的源義經早已習以為常，他明白贏革和宇文成都兩人的心性，忠心耿耿但也就是一條筋。

所以這外人眼中的下馬威和不信任，在源義經眼中絲毫不當一回事。

給贏革行了一禮，他就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一句話也不說，對於那些老部下也是十分的冷淡。

場面很尷尬，武田信玄不敢說話，源義經懶得說話，武藏坊牟慶等人想要開口然而看了看董卓又把話憋了回去。

能打破這個僵局的也只剩下董卓一人。

端起茶杯抿上一口，眼睛掃視着這幾個人，董卓還是決定讓源義經自由選擇。

「義經，這幾位看樣子跟你也都是老相識，不如為洒家介紹一下」

一開口直接問源義經願不願意留下來，那簡直就是傻子。別說董卓會同意，那源義經本人也抵死不會同意。

再者說，真當贏革和宇文成都只是沒有思想的護衛嗎？他們跟隨董卓時間之久遠，對董卓之忠心遠超想像。對於董卓麾下這個實力也是有着極大的認同感。

一個背叛者，那就是打董卓的臉。為了挽回董卓的顏面，他們寧願自己沾染上一些污點。到那時，那這幾人真的就走不出這間屋子了！

為了防止這種極端事情的發生，也是為了試驗源義經的忠心，董卓還是決定看一看武田信玄的手段。

「主公！」，站起向董卓行了一禮，源義經指著幾位兄弟，「這是我在瀛洲時候的兄弟！這是那須與一……」

向著董卓介紹著這五人的一些示例，着重介紹了幾人的實力和特長，說完后源義經再一次回到自己的座位，沉默下去，不肯多說一個字。

而源義經的冷淡並沒有影響其他五人對他的感情，想想也是，能讓武田信玄作為說客，他們這六人的感情自然不是虛的。

況且剛剛的介紹也是有些問題，那就是「兄弟」，而非「家臣」！

在東瀛這個近乎奴化的戰國時代，家臣的地位比奴隸好不到哪裏去，比之三國時期諸侯與麾下將領之間的半平等，他們差點不是一星半點。

用兄弟稱呼，這說明源義經並沒有忘卻他們，之所以態度冷淡還是職責所在。

這番話確實也讓幾人感受頗深，一個個眼眶含着淚水。尤其是武藏坊牟慶那僧兵模樣，其坦誠與深情的樣子更是讓董卓感受頗深。

「即是義經的兄弟……」

董卓話還沒說完，直接就被打斷。

「繼信！」，源義經怒斥道！

不論是在東瀛還是在大漢，打斷主上或是有地位人的講話都是不對的，同時源義經的怒斥也並非沒有私心。他還是希望董卓能夠不與計較。

董卓搖搖頭，看向四天王之中的佐藤繼信，「無妨，有什麼話，你大可說。」

「尊敬的董使君大人，請原諒我的無禮。雖然我並不想冒犯您，但你的話語實在讓我包括兄長幾人難以忍受！」

「」，腦袋上冒着一條黑線，董卓完全沒有感知到自己那裏冒犯到這傢伙的玻璃心。

「董使君大人，雖然義經大人給我們面子，但我們必須要說。我們只是義經大人的家奴。我們擔待不起兄弟這個稱呼！」

說着，佐藤繼信跪地向董卓叩首一下，以示自己對董卓無意冒犯。

這種呆板的姿態倒是讓董卓愣神，「那你們身為義經的家臣，此次應當也是來尋找他的。

你們之間有什麼話也就直說好了，若是能夠打動洒家，洒家便同意義經跟你們回去！」

「主公，我……」

伸手止住源義經的開口，董卓眼神望着佐藤繼信等人，表示在等待一個答案！

武藏坊牟慶五人相互對視一眼，心中也暗自坐下決定。

五人同時起身跪地，拜向源義經，「懇請義經大人隨我們回去，源氏一國不能沒有大人！」

五人跪地不起，等待着源義經的回答，結果出乎他們意外，本以為可以用情義打動的源義經在這一刻顯得十分鐵石心腸。

「伊勢義盛等人是不是投靠了其他大名源賴朝是不是已經戰死了！」

死死盯着跪地的五人，源義經的詢問直扣人心。

頭朝地，看不清面容，但從那顫抖著的身軀上面可以輕而易舉的感受出這五人的激動乃至於害怕。

董卓這下子明白了，恐怕源義經所問之事都成了事實。

武藏坊牟慶等人來尋找源義經回去，恐怕也是出於一種被逼無奈吧！

「你們從頭說來，詳細的說出一切！」，董卓開口，他看得出源義經在得知事實后雖然很痛苦，但還是帶着一種決然。

在武藏坊牟慶耳中，這簡直就是之音，向著董卓一拜，投去感激的眼神，他原原本本將所有的事實講述出來。

當年，源義經來到大漢，乃是奉豐臣秀吉的命令來此追殺真田幸村，只是追殺時刻兩人間產生了感情。

加上源義經本身就打算脫離那個家族，故而一去不復返。

其實這一切，源義經早早就有了決定，當初臨走前，他就囑咐十二位家臣聽從源賴朝的命令，護衛源氏一國。

只是源賴朝太過廢物，或者說他在織田信長面前就是個廢物。

源義經等源氏一族心中所選中的幕府將軍就是豐臣秀吉，但豐臣秀吉的統帥和織田信長比起啦差的有些遠。

加上織田信長身邊又有德川家康的支持，豐臣秀吉戰敗，源賴朝重傷。

最終幕府將軍之位歸為織田信長，雖說豐臣秀吉認輸，但他心中還是有所不甘。

心中不爽，他開始探尋原因，最終原因還是歸咎在源義經身上，是這一員大將沒有參戰，導致源賴朝指揮的一場重大戰鬥失敗，奠定了豐臣秀吉的失敗。

所以豐臣秀吉帶着一種怨恨，當然，他不會直接表達出來，而是對源賴朝進行放棄。

在沒有人庇佑的情況下，德川家康自然眼紅源氏一國，最終十二位家臣戰敗。

當場戰死三人，包括伊勢義盛在內四人投靠德川家康，源賴朝被斬首，偌大的源氏一國只剩下一座城池。

這還是德川家康顧忌源賴光的實力和地位所以留下的。

當然，上述一切並非都是武藏坊牟慶所說，他只是說了一些有關源氏一國的事情，剩下的都是董卓自己根據一些系統資料腦補出來的。

豐臣秀吉畢竟不是傻子，有些事情他還是處理的乾乾淨淨，起碼明面上，這五個粗人都把豐臣秀吉當成恩人，此次也是想要請源義經回去再戰德川家康，尋回源氏之族的底牌。

聽完一切，源義經眼神複雜，武藏坊牟慶這些粗人不明白事情的經過，他還能不知道嗎？

當初源氏一國駐守力量是很等的強大，就算兵力大損，憑藉那花費重金請安倍晴明刻畫的陣法也不會如此輕易戰敗。

除非十二家臣之中有內鬼！想到這，源義經感覺就算是表面上來到這裏尋找自己的五位忠心家臣，其也不一定真的忠心！

明白這一點，源義經對於豐臣秀吉更沒有好感，甚至對於這五人也是眼神中帶着審視！

「我不會回去的，你們若是願意就留下，若是不願意就離去吧！」

丟下這句話，不多做解釋，源義經向董卓、贏革各行一禮，便轉身離去。

離開屋外時，穿着金甲、手持鳳翅鎏金鏜、如同戰神一樣的宇文成都開口了，「若是心不安，可以去詢問軍師。」

「啊！」，源義經大驚失色，宇文成都怎麼會知道，轉頭看向宇文成都，想要得到一個回答，只是另源義經失望了。

閉上眼睛都宇文成都抱着鳳翅鎏金鏜，再也沒有開口。

源義經那麼想要留在大漢嗎？其實也不一定，東瀛在不好，那也是他的家，源賴朝與他仇恨再多，那也是他的兄長。伊勢義盛那是誰他的親信大將，甚至親信程度比之義經四天王還高，可是這樣的人背叛了！

家破人亡、兄死臣叛！這種巨大的傷感如何使源義經不痛苦，他在大漢吃香喝辣就那麼心安嗎？

渾渾噩噩的從董俷手中接過韁繩，忘記了與大公子行禮，腦海中無意識的回憶著曾經的美好。

他不知在向那裏遊盪，不知該去哪裏。

房間中，看着這近乎於談崩的局面，董卓也是無可奈何。

豐臣秀吉真是恨，簡直就是一石二鳥！

利用了源氏一族，又賣了源氏一國。交好了德川家康，二者聯盟對抗威勢最大的織田信長，卻也使得源義經因源氏一國覆滅恨上仇敵德川家康、織田信長。

一切事情他做的井井有條，把自己完全摘了出去。

似乎他算定了源義經一定會回到東瀛。

其實也是，每一個人放在源義經的位置上，第一個念頭也就是報仇。不然真的良心不安！

既然是要報仇，那也只能回到東瀛，也只能投靠在豐臣秀吉麾下，即便是背後的策劃被識破，估計源義經也只能裝作不知道。畢竟取下源賴朝頭顱的可是德川家康，而帶路黨可是伊勢義盛！

就算源義經不想報仇，心理上那一關過得去、過不去是一回事。但那中放棄報仇的行為則會讓董卓忌憚！

可以說，豐臣秀吉是逼死了源義經。想到這裏，董卓也是面帶苦澀，這源義經當真是悲慘人物。

送走了武田信玄等人，董卓搖搖頭，疲憊的打了一個哈欠。他心中明白，豐臣秀吉的明謀起作用了！自己這次不放人也得放人了！

…………

走着路上，恍惚見源義經一抬頭，正好碰上了護衛在門外的服部半藏。

服部半藏三人畢竟是董卓麾下少有的東瀛一族，數量上比羌族將領還少，平日裏自然抱成一團。之間的交情也不錯。

疑惑的腹部半藏搖搖頭，直接將源義經拉入房間。

喝酒聊天中的董凌一伙人看向源義經，最終董凌嘆了口氣。

「源將軍，到底發生了什麼，使得你這樣頹敗！」

勉強抬眼，源義經沒有行禮，只是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凌公子怎麼也知道我有心事！」

「白日你酣戰凶獸的那股子韌勁已經消失，氣勢低迷，一看就是有大心事之人。不儘快解決，說不定你的武忌就要到了！」

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正是剛剛度過武忌的衛庄，身邊坐着的正是蓋聶。

今日清晨他剛剛蘇醒，最為明白武忌的可怕，差一點他就走不出來！

經歷過這一次武忌，衛庄等人決心投靠董凌，而擔心師弟的蓋聶也顧不得鬼谷縱橫的規矩，暫時以客卿身份入駐錦衣衛。

今日正是董凌麾下的一次小聚，卻不想來了源義經這個不速之客。

「原來是這樣！」，源義經苦笑一聲。怪不得宇文成都也勸阻自己，是那一身低迷的氣勢暴露自己。

正常武人的氣勢是高昂的，就算遇到一些意外也不至於這樣低迷，他們會盡量剋制好自己。

武人沒有文官一樣的虛偽，一般他們氣勢低迷，除了受傷，那就是心態出了問題！

「長宗我部將軍看似有話要說，那還請將軍直言！」

輕描淡寫的話語插入這幾人之間，頓時源義經瞪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