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做的不是活人的買賣

她渾身都是水，水滴滴滴答答的，很快掉便把地板打濕了。

可曲悠然明明記得外面並沒有下雨，難道這短短几分鐘，下了這麼大的雨。

女子凝著眸子看了眼曲悠然，抬手抽了口煙，煙槍進了水，不過是習慣性的做做樣子。

「總算是營業了，等了你們足足三百年。」

三百年？曲悠然目瞪口呆。

「沒辦法，掌柜的剛回來。」小男孩說道，坐了個請的姿勢。

女子拖着濕漉漉的雙腳，坐在椅子上，曲悠然注意到她的腳上穿着一雙紅色的繡花鞋。

看花樣是江南一代的手藝，帶着年代久遠的味道。

「比三百年前年輕了不少。」女子收起煙槍，幽暗的目光，宛如死水。

「來說說正事吧，來求何事。」小男孩拽了拽曲悠然的衣角，示意她坐到掌柜的位置上。

曲悠然愣著神，鬼使神差的坐了上去。

「我在陰間徘徊了三百年遲遲不願投胎，就是為了求一件事。」

女子尖銳的聲音陡然一冷，目光陰毒，「我要讓這個男人死。」

她掏出男人的照片，放在櫃枱上，照片已經濕透了，皺巴巴的，輕輕一碰便會破。

這是半張照片，男人穿着一身中山裝，容貌秀氣乾淨。

「你確定要殺了這個人嗎？」小男孩沉默了許久，忽然說話。

「確定，他背着我沾染了其他女人，害的我落水喪命，我就算魂飛魄散，也絕不放過他。」

女子長尖的指尖，划著櫃枱，發出滋滋的聲響。

曲悠然這才注意到這女子根本沒有影子，猝然間後背一陣惡寒，毛骨悚然。

愣了半晌，狠狠的捏了下自己的大腿，差點叫出聲來，確定真的不是夢。

她是真的遇到鬼了。

往常雖然怪事遇的多，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鬼，可是第一次見到。

曲悠然吞了口口水，想跑，雙腿發軟。

「索命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小男孩嘆了口氣，聲音拉了很長。

「我知道，不是就是要我的魂魄嗎，事成之後把我所有的魂魄拿去便是。」

「哎，」小男孩猶豫了下，轉身看向曲悠然，「掌柜，這活我們是接還是不接。」

接活，不就意味着幫惡鬼殺人嗎，這種事怎麼能做。

好不容易穩住氣息，沉着聲道，「殺人是犯法的，這事做不得。」

一瞬間的悵然失所，悄然無聲的從女子的臉上一掃而過。

她站起身來，扭著身子轉身離開，「比起三百年的你，可真的差遠了。」

話剛落，便沒了蹤影。

曲悠然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用完了一般，身子一軟，癱在了座椅上。

良久她歪著頭，苦着臉道，「這事我干不得，你這掌柜還是另找人吧。」說完起身就要走。

「若掌柜不是你，這典當行又要關門了。」

走到門前的曲悠然忽然停住了腳步，「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444號典當行只認一個主人，只能是你。」

曲悠然回憶過去平淡的生活，搖搖頭，「我想你們可能是認錯人了。」

抬手推門，一陣風刮過，恍然間她似乎看到了慕白，突然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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