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發現（中）
小竹峰在青雲門弟子數量只能算是中等，但也絕對不是大竹峰那種人丁稀薄能夠比擬的，原著之中，齊昊林驚羽去大竹峰，別說山門的守門弟子，兩人就算是直接落在大竹峰守靜堂前，田不易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因為人實在是太少了，哪怕是大竹峰所有人聚集在守靜堂門前，恐怕連大竹峰的大門也擋不住啊！
這兩個守門弟子似乎都是剛入門不久的年輕弟子，年歲也都是二十來歲，雖然比張欲凡大，但是心機似乎都比較單純，兩人察覺有人落在門前，便跳出來阻攔，那句話丟出去后剛想看看來着何人的時候，見到的，確實一個看起來很帥的十三四歲小男孩！
「呃……」
兩人一時愕然，動作停在當場，互相對視一眼，就開始對同樣停在原地的張欲凡上上下下打量起來。
張欲凡今天所穿的，也是從道玄那裏請專門弟子製作的，雖然不是那件寬大飄逸的長老袍，但也是製作精細的一件雪白的俗家衣物，張欲凡特別吩咐要製作簡樸合身，那製作衣服的弟子倒也了得，量身之後，果真做出了這麼件能做出大量動作的即寬鬆有顯身材的白衣。
不過這衣服本來只有藍色和綠色和灰色，張欲凡不想穿成植物或者灰濛濛的，而藍色又是張欲凡心中唯一即想穿又不想穿的顏色。昔年，飛蓬那一身淡藍色的戰甲，那個時候，身邊還有一位能夠給自己披掛戰甲的夕瑤……
三件白色，三件黑色，張欲凡只要了這些。
今天來到小竹峰，穿的就是其中的一件白色的。本意嘛，張欲凡也是男人，自然是顯得帥氣和隨和，原本還灰心來着，自己雖然是男人，但還是標準的男孩啊，穿這件衣服能凸顯出帥氣么？感覺挺滑稽的。
但張欲凡卻不怎麼了解，自己繼承了自己原本的樣貌，這確實帥氣，但當這份帥氣不是出現在男人而是男孩身上，那就不是帥了，那是可愛！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可愛，而是好可愛！
兩位守門女弟子在張欲凡身上一掃，眼神便又回到了張欲凡的臉上，目光逐漸變得溫柔下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兩女又對視一眼，一起收劍，其中一個綁着馬尾，笑容恬和，身穿紫色羅裙的女孩走上來，在張欲凡面前蹲下，溫柔的道：「原來是一位小弟弟啊，小弟弟，告訴姐姐，你是什麼人？怎麼跑到小竹峰來了？」
另外一個穿着黃色短衫的女孩在旁邊跟着點頭，掩飾了自己的長劍，笑道：「你不用怕，剛才姐姐跟你鬧着玩呢，說說你是什麼人，要是有困難，姐姐們一定會幫你啊！」
「……」
張欲凡一瞬間滿頭黑線，不過想到自己的年齡，立刻滿臉的苦笑。自己還是預料錯誤了啊，這已經根本不是帥與不帥的問題了，而是年齡被錯認的問題了。
這是個很難糾正的問題。
張欲凡淡然的將這件事忽略過去，向這兩位女弟子笑道：「兩位……呃，兩位姐姐，我是來拜見小竹峰的首座水月大師的，要是方便的話，能勞煩通報一聲？」
「求見師伯？！」那黃衣女孩捂嘴驚呼，整個人更是更是往後退了一步，她這一動作，把張欲凡也嚇了一跳。「咋……咋了？」自己有哪裏不對勁么？瞅眼看紫衣女孩，也是一臉的大驚小怪。
「你……」黃衣女孩誤了小嘴半天，才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張欲凡，面色變了幾此，最後一臉惋惜，到張欲凡身邊拍了拍張欲凡的肩膀，「你竟然也知道我們師伯，不過小弟弟，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咱們小竹峰向來是只收女弟子的……」
「我不是來拜師的。是拜見，拜見！」張欲凡大聲用力說道，就差喊出來了。這兩個女孩，真是無聊。
「那就更不可以了啊。咱們小竹峰向來是不允許男人進入的。要是被水月師伯發現，那你可就麻煩了。」黃衣女孩繼續道。
「哎哎，師妹，有些不對啊，這位小弟弟這麼小，還算不上是『男人』，水月師伯只是說過，不許臭男人進小竹峰，小弟弟連男人都不算，而且看起來，也也不臭啊！」紫衫女子打斷黃衣女子的話，笑嘻嘻的辯駁道。還故意的聳聳鼻子，似乎真的在聞味道似地。
黃衣女子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啊，師姐你說的也有道理。我怎麼沒想到啊！」
紫衣女子得意道：「那是自然，誰叫我是你師姐啊！」
張欲凡看着這小姐妹倆，真正的無語了，心裏同時也有一些惱怒，什麼男人啊男孩的，自己還在成長，成長懂么？
「憶繪，思顏，兩位師妹，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在跟誰說話？」
正在張欲凡幾乎想要崩潰的時候，忽然又有一道身影從小竹峰深處傳來，接着一道亮麗的身影一閃，一個女子已經出現在不遠處。
這女子相對成熟穩重，但卻也是個年輕的女子，身上洋溢這一種溫柔和美的感覺，一身衣物樸實端莊，極具大家風範，只第一眼，便給張欲凡一種好感。
這女子也遠遠看到了張欲凡的存在，不由的一愣，便加快了腳步，但動作卻不見一絲慌亂，到紫衣黃衣女子身邊時，已經盈盈一笑，「不知道這位小弟弟，來小竹峰有什麼事？這兩位師妹不懂事，要是有怠慢的地方，還請恕罪。」
終於來一個看起來正常的了，張欲凡擺脫了似地一笑，正要說話，卻見來的這位女子忽然表情一愣，接着臉上出現了一片微顯的紅暈，看着張欲凡，忍不住撲哧的笑了。
張欲凡這回是徹底的囧了，小竹峰的人，都是不正常的！
似乎也發現了張欲凡相當的不快，那女子花了好大的毅力才止住笑，緩緩行了一個禮，道：「讓師叔見怪了，弟子是小竹峰的文敏，拜見執劍長老。」
張欲凡一愣，「你認得我？」文敏？似乎是水月很看重的徒弟，後來和大竹峰的宋大仁相戀，哦不是以後，現在已經和大竹峰相戀了。
旁邊黃衣和紫衣女子也都驚呼了一聲，連忙拜倒行禮，齊聲道：「不知是執劍長老，弟子冒犯了。」
「不需多禮。」張欲凡不耐煩的揮手，這兩個女孩都天真淳樸，修為也甚低，便不由自主的被張欲凡這一揮站了起來。
文敏不以為怪，道：「多謝師叔，家師已經吩咐過師叔的摸樣，弟子也……斗膽猜測。」話雖如此，但文敏看着張欲凡的眼神依舊是怪怪的。
其實張欲凡哪裏知道，當日水月也不曾說過，在水月沒有下令約束小竹峰弟子之前，小竹峰的修為到玉清第四層以上可以御物飛行的女弟子，幾乎都是組團結隊偷窺過張欲凡的呃，這文敏也算是其中資格比較老的團長級別了。這才一眼就認出了張欲凡。
不過文敏可不敢多做解釋，吩咐紫衣女弟子道：「憶繪師妹，來的這位是咱們小竹峰的貴客，你快去稟報首座。」又對張欲凡道：「執劍長老，弟子就斗膽稱呼張師叔，家師早有吩咐，若張師叔來到小竹峰做客，是不能阻攔的。這兩位師妹不認得師叔，讓師叔見笑了。」
紫衣女子連忙應了一聲，快步跑去了。
張欲凡擺擺手，「這個沒什麼。」
文敏點頭，道：「那就請張師叔隨弟子去見家師。」
張欲凡歪歪頭，心裏有些鬆了口氣，這個文敏雖然也有些不正常，但起碼是個能說話的。
不過總算是進了小竹峰了，青雲門唯一的全是女弟子的一脈啊。張欲凡跟着文敏，走了沒一會，就開始欣賞路邊的美景起來。
小竹峰靈巧秀氣，內里也是一樣，在到水月所在的路上，均是一些隱匿與竹林翠色之中的小小竹，有的也是房屋建築，隔不遠便有一些女弟子正在練劍，一一招一式，一板一眼。也有一些無所事事的女弟子，遠遠地看到了張欲凡的存在，好奇的遠遠偷看起來。
張欲凡自然是無視這些女弟子，大步隨着文敏往小竹峰高處走去。
走不多時，便看見一道小小的山澗斜著自山路左邊向右邊山路橫來，將山路斷開一道數丈的裂口，山路自然不會斷開，在那山澗之上，有一座吊起的藤橋，藤橋之上，鋪着精秀製作的竹節當做路面，兩側的扶欄上，生長這幾條長滿淡白色小花的花藤，顯得極為可愛。
文敏指著那小而可愛的弔橋，解釋道：「門下弟子喜愛美麗，便將這橋裝飾了一下，這橋名叫月垢，過了橋便是小竹峰的主殿了。」
張欲凡呵呵一笑，「倒是可愛。」
過了橋，又走了一段，山路分開兩半，一道通往山的跟高處，另一頭卻是通往一處庭院。
文敏指著庭院道：「那裏就是家師居處，這裏另一條道路，是通往小竹峰高處地，望月台的。望月台也是咱們青雲山有名的景色，只可以，唯有在月夜才是最美麗的。」
張欲凡點點頭，看了一樣通往幽深處地小徑，跟着文敏往水月的院子走去。望月台，確實是個好地方，仰望月空，月下舞劍，長劍飄逸，白衣飄然。
不過那舞劍的女孩，卻在水月的院子裏。
張欲凡剛踏進這院子，便看到庭院中的一片空地上，換了一身淡藍色衣服的陸雪琪正握著一把通體雪白的長劍，一套顯得比那些普通弟子精深的多的劍法正在女孩的手中施展出來。
要說真正令張欲凡感興趣的，那真的是只有劍法了。一路看來，陸雪琪的這套劍法才真正的讓他眼前一亮。
劍法張欲凡自然是不認識的，不過天下劍道本為一，到了張欲凡這個級別，雖然能夠感覺到這劍法不錯，但還是一眼便看出來這套劍法的多處破綻！
這倒還沒什麼，但關鍵是，張欲凡驚訝的發現，這些破綻似乎連正在練劍的陸雪琪也知道，她在舞動長劍之時，秀眉緊湊，一次次重複間，這劍法倒有三四處破綻被她修改了過去。不過相對，也有三四處新的破綻因為她修改劍法而展露出來。
現了張欲凡看的出神，文敏也扭頭看去，微微一笑，道：「張師叔，這是小竹峰如今最受家師看重的陸師妹，陸師妹天資卓越，人又勤奮，在修為上一日千里，不出幾年就要趕上我們了。」
張欲凡輕輕點頭，忽然問道：「你們陸師妹，是什麼時候拜在你師父門下的？」
「這……」文敏猶豫了一下，「這個，陸師妹並非自行上山拜師，是師父將她從山下撿來到山上的，那個時候，陸師妹還是個嬰兒。」
這話，有些不真。不過倒也確定了一點，張欲凡心中一定，看着陸雪琪的劍舞，忽然伸手向下一抓，四五片飄落的竹葉立刻被他凌空攝起，張欲凡略微看了看陸雪琪此時劍法的路數，忽然揮手，將約莫六片竹葉打向陸雪琪，竹葉去勢帶起驚人的聲勢。
陸雪琪雖然沉浸劍法之中，但也聽到了竹葉來襲，連忙回身，但那六片竹葉去勢極快，根本來不及反應，匆忙之間，陸雪琪只能揮劍相迎，劍法使出，也僅僅只能打掉兩片！
「咦！」張欲凡目露驚訝，陸雪琪果然給他重重的驚喜！
但剩下的四片竹葉陸雪琪再也難以躲閃，被全部打中在身上劍上胳膊上。
「啊！師叔手下留情！」文敏驚呼一聲，但也來不及阻止，只能雙手猛地捂住嘴，兩隻眼睛全是驚駭，她也沒有料到，張欲凡竟然忽然出手！
但讓她更驚訝的還在後面。卻見那些竹葉雖然擊中陸雪琪，卻並沒讓她受傷，只是給她一股大力，在這四道力量下，陸雪琪竟不能反抗，長劍與身子一轉，連帶着整個劍勢，竟然又舞動出了四招絕妙的劍法！
這劍法之妙，竟然將陸雪琪方才所施展的劍法融匯於中，威力竟然直接提升六倍以上！
張欲凡微微搖頭，若那兩片樹葉還在，這套劍法倒全了。他扭身，也不去看文敏和陸雪琪，徑直往水月居走去。
陸雪琪將那四式劍法施展玩，才站住身體，扭頭看着不遠處離去的背影，一下就認出來那個背影。
「你來了。」水月，原來早已經從屋裏出來多時，方才發生的一幕，完全被她收在眼底。「怎麼樣，雪琪還不錯？」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