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命運的奴隸

尼克斯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移開了腳，下意識退了幾步。與此同時，石像抖動了幾下，立了起來，發出一連串砂石滑落的聲響。

撲撲！

石像的面目崩裂開來，碎石與灰塵順著石像的臉頰抖落。

喬維眼神凝重，這可是宙斯的石像，按照常理推斷，此時活過來的難道不該是那位早已身隕的神王嗎，可眼前這個奇怪的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

希臘式的衣袍，深紅色的發須，渾身肌膚都是閃爍著雷電光華的藍色，沒有一點自然造物的感覺，反而有種被某人刻意塑造的味道。

或許是習慣被人注視了，藍色怪人並沒有表現出不自在的感覺。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微微活動了一下，這才不解的詢問道：「這……不該是我的命運，尼克斯，輪子的轉動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你這時應該死了才對！」

「死了？」尼克斯露出了一抹慘笑，「你就這麼恨我嗎，宙斯？」

宙斯？這傢伙居然真的是宙斯？

喬維驚愕的睜大了眼睛，而他體內的死亡也是類似的表情，誰能想到，眼前這個彷彿是灌鑄而成的男人，竟然是黛安娜的親生父親。

面對尼克斯的質問，宙斯搖了搖頭，語氣誠懇的說道：「不，我不恨你，尼克斯，雖然我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可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那個可愛的黑夜女士。」

尼克斯的心臟猛地抽搐了一下，多少年了，她從未想過自己居然還能從宙斯那裡聽到這個愛稱。

只是，他們已經回不到那個時候了。在喬維看來，宙斯顯然是預料到了尼克斯的反應，就在她恍神的一瞬間，這位神王已然抬起了右臂，伸出的食指與中指裹挾著萬丈雷光，直指尼克斯的心臟。

嗤嗤！

尼克斯的黑夜瞬間被這雷霆之光一分為二，而她本人卻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回過神來。夜空般的左手后發先至，一把捏住了宙斯的手指，嘎嘣一聲將其折斷。

與此同時，尼克斯的右手也沒閑著。就在宙斯手指折斷的剎那，巨大的手掌已然從夜空中按下，最後卻在宙斯的頭頂上停了下來。

迅猛的掌風吹散了兩人的髮絲，而旁觀的喬維卻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宙斯眼圈發紅，表情悲切，但他這幅樣子可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眼前的尼克斯。

「宙斯，你還想騙我？」

面對尼克斯的質問，宙斯只是搖頭，「不，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尼克斯，錯的明明是你，你就不能在深淵裡多呆幾年嗎？輪子的轉動不能出現任何變故，是你逼我動手的！」

宙斯的身體崩裂開來，無窮無盡的雷霆之力一分為四，奔涌而出，最後在尼克斯四周形成了好像是來自於不同年齡段的四位宙斯。

年少壯志的青年戰士、意氣奮發的諸神之王，宙斯這兩個時代的特徵極為明顯，可最後那兩個中年模樣，卻都帶著一種落寞的神情，看上去根本沒什麼差別。

「不對，喬維，用替身世界的視角去看，這個傢伙……這個傢伙，永恆那混蛋把我們都騙了！」

死亡的聲音驚愕至極，就連喬維這不知道這位創世神明到底看到了什麼東西。好奇的他下意識打開了世界的視角，不自覺的，竟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位宙斯，他從一開始，就經歷過兩段中年時期，換言之，他現在還保有著，永恆重啟時間線之前的記憶！

「不，這不可能，你絕對不是宙斯，你到底是誰？」喬維能看出來的東西，此時的尼克斯自然也看得出來，可看出來是一回事，能不能理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作為地獄議會的成員，尼克斯被封印時雖然受到了永恆重啟時間的影響，但或多或少還是能察覺到到時間線的變動的，可即便如此，她也無法保留重啟前的記憶。

而宙斯呢，他憑什麼可以保留自己的記憶，除了他就是永恆的以外，就沒有別的解釋了！

「是了，是了，怪說不得你會接近我，你已經經歷過一次了，所以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會像傻子一樣跟著你了，對不對？」尼克斯的神情癲狂至極，她可以接受宙斯移情別戀，也可以接受宙斯最終拋棄了自己，但她無法接受，自己和宙斯的愛，從一開始，就沒有存在過！

四個宙斯看著痛苦的尼克斯，神情一起黯淡了起來，最終，一個中年的宙斯搖了搖頭，「不，我愛你，尼克斯，我可以以宙斯之名向你發誓，這份愛至今都沒有消減過。」

「別想騙我了，宙斯！」尼克斯咆哮著，黑夜也隨著她暴走的情緒侵襲而來。青年宙斯被瞬間吞沒，但其他三個卻沒有掙扎的意思。

「我沒有騙過你，赫拉、希波呂忒……這一次，我沒有騙過你們任何一人！」

宙斯嘴裡零零總總的爆出了上百個名字，而付出的代價，卻是黑夜又吞沒了一位中年宙斯。

「這一次，這一次是什麼意思，告訴我，宙斯，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尼克斯扼住了剩下兩位宙斯的名字，「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給我把一切都說清楚，別逼我再殺你一次！」

宙斯沒有理會尼克斯的威脅，剛才提到的希波呂忒顯然讓他想起了一件事，「喬維，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在天堂島與德古拉戰鬥呢，對了，黛安娜怎麼樣了？」

「黛安娜？還行吧。」喬維愣了一下，沒搞懂宙斯的意思，這位神王陛下該不會是在用黛安娜來嘲諷尼克斯吧？

「是嗎，那就好。」

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喬維不同，宙斯顯然很滿意喬維的回答，他轉過頭，端詳著尼克斯的臉，突然笑了，「抱歉，你知道的，我就是這樣的性格，黛安娜是我唯一一個沒有刻在輪子上的孩子，我總是有點擔心。」

尼克斯眉頭緊鎖，宙斯已經多次提過這個東西了，她不可能注意不到。只是現在的她已經掌握了OAA的許可權，最起碼是在這個房間之內的許可權。對尼克斯來說，想要什麼東西，已經不需要物品所有者的許可了。

「輪子是嗎，給我出來！」

空間劇烈的扭曲了起來，虛空中最終滑落出了一個又三道圓環組成的半圓。

喬維和死亡一開始還在疑惑，可等他們看清圓環上雕刻的東西以後，立馬就明白眼前的半圓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了。

「第一個圓環是年月日，中間的是各種事件，而內環上又是時分秒，死亡，這該不會是什麼命運之輪之類的玩意吧？」

「我不知道。」死亡咬著牙，「喬維，我們的命運只掌握在OAA的手裡，他絕對不會弄出命運之輪這類東西來的，可是，這個傢伙的製作者，在我，不，在生命法庭之上！」

「在生命法庭之上？不可能，生命法庭上面應該就只有……」喬維的呼吸猛然一滯，在這一瞬間，他確實想到了某個或許會在生命法庭之上的存在。

對了，死亡之前也說過了，瓦坎達……不，不可能！

與此同時，尼克斯也看到了這個半圓，等她看到圓環上那條「尼克斯破除封印」的預言之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所以你是放任我破封而出的，那死在我手上的神明又怎麼說，宙斯，你算什麼神王！」

「我從一開始就不是神王，尼克斯，我只是個……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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