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隱秘

「嗚嗚……」

彷彿孩童嚎啼般的聲音再次響起，名為「厭戰者」的枯骨折斷了一截肋骨，鬆開五指，看著這節骨頭被極北的寒風捲起，然後在他身後的宮牆上撞了個粉碎。

「咯咯……」

厭戰者全身的骨頭都鳴叫了起來，形成一串類似於笑聲的響動。

每年極地的寒風光臨這裡，他都會把自己長好的骨頭這麼丟出去一次，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提醒宮殿里的女惡魔，她，又被囚禁了一年，而且還是被她的父親。

只是今年似乎與往年不同，這縷寒風並未像枯骨一樣消散，反而沿著宮牆一路向上，吹開了窗帘，第一次深入了這座宮殿。

帷幕的縫隙之間，不小心深處的一抹雪白似乎是感受到了寒風的觸碰，豆蔻般的五趾突然蜷縮了起來。

在幽綠色的火光照耀下，這隻露出被子的小腳顯得格外迷離，由於五趾的蜷縮，不堪一握的腳面鼓成了一個驚艷的弧度，精緻的腳踝卻還躲在被子里，像是黑夜中的貓兒，若隱若現。

喬維不自覺的吞著口水，他自忖自己也算是見過美女了，可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一隻小腳似乎傳遞出了一種難言的誘惑，一種其他女孩永遠都不會擁有的致命誘惑。

喬維已經無暇顧及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他鬼使神差的來到床邊，小心翼翼的將帷幕又拉開了一些。

黑色的長發散在白色的枕頭上，宛如一朵黑色的曼陀羅花，而在這花瓣中間，卻是女子秀美絕俗的臉。

喬維下意識想要拉上帷幕，生怕驚醒了這位海棠春睡的美人，可貪婪的雙眼卻根本不願意將視線移開，反而一個勁的催促著大腦，「快把帘子拉開一點」、「快把帘子再拉開一點」。

就在喬維天人交戰的時候，美人的睫毛微微顫動，一雙宛如綠寶石雕成的眼睛出現在喬維眼前。

喬維微微一怔，還沒明白自己是怎麼把人家驚醒的，那隻柔若無骨的小腳便輕輕點在了他的胸口。

一股無可抵禦的力量從那隻小腳上傳來，喬維後退了幾步，一陣幽綠色的神力波動猛地從帷幕中擴散開來，接著便是一個婀娜輕盈的身影。

美人穿著墨色的緊身戰衣，披著厚重的墨綠色斗篷，順著床邊的階梯緩緩走下，氣場迫人，猶如女王降臨一般。

「歡迎你，被死亡垂青的人，我是海拉，我想，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才對。」

喬維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雖然沒有看到那個誇張的頭飾和奇怪的煙熏妝，可美漫中喜歡穿墨綠色斗篷的大佬可不多，剛才他就想過這種可能，只是沒想到會成真而已。

「我怎麼會在這裡，我死了嗎？」

「死亡？不不不，親愛的，你大可放心，在完成使命之前，你一定會遇到許多事，但死亡可不是其中之一。」

海拉發出一陣輕笑，右手輕輕的在喬維胸前一點，喬維身體里的那些零零碎碎——替身與石鬼面一下子便從他的身體里漂浮了出來，可其中還混著這一股力量，一股冰冷的死亡之力。

「石鬼面，這可真有趣，我有好多年沒有見到這個東西了。」

海拉捧起石鬼面，輕輕撫摸著上面的紋路，突然開口問道：「你試過嗎，你試過將無限寶石鑲嵌在這裡嗎？」

「沒有，我只是有過類似的想法而已。」喬維搖了搖頭，注意力還放在那團死亡之力上面，他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里還有這種東西。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你像卡茲那個白痴一樣，魯莽的將鑲嵌著無限之石的石鬼面戴在臉上，你要知道，你所能駕馭的只有靈魂之石，當然，你這幾個有趣的靈魂分身倒是可以試試無限之石的味道。」

海拉警告道，然後將這一切重新塞回喬維的身體里，她坐回到那張名為「憂愁」的大床上，「來吧，說說我們的事吧。」

「我們？你想讓我幹什麼？」

喬維苦笑一聲，海拉現在可還處於奧丁的封印之中呢，想必將他從人間弄到這裡，即便是死亡女神海拉也會付出不少代價才對，要是她沒什麼要求才怪呢。

「我讓你做的很簡單，親愛的。」

海拉嫣然一笑，整個人突然消失，然後又突然出現在了喬維身後。這位死亡女神輕輕環上喬維的脖子，整個人依偎在他的懷裡，用一種情人間呢喃的語調說道，「我需要你解開我的封印，在奧丁死亡之前。」

「這不可能，我做不到！」

喬維果斷的拒絕道，按照電影中的設定，海拉的封印是和奧丁的生命直接掛鉤的，讓他做這種事，還不如讓他去直面滅霸呢。

「放心，親愛的，你會得到機會的。」

海拉笑了笑，整個人突然飄到一邊，「聽，宙斯的女兒在呼喚你了。」

「喬維，醒醒，你沒事吧？」

伴隨著黛安娜的呼喚，喬維的形體突然炸裂開來，消失的無影無蹤，偌大的宮殿之中一時間就只剩下了海拉一人。

不，也許不止她一個人。

海拉脫下自己的斗篷，身體的右側還保持著絕色佳人的形象，可她的左側，卻只剩下了死亡與腐爛。

「所以你放棄你的泰坦星人了，無數個平行宇宙中，你選擇的都是薩諾斯，我還以為這次也不例外呢，死亡。」

海拉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是從她那半完好的身體之中傳出來的，聲音也不像是剛才那麼嫵媚，反而浸透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

「你知道的，小海拉，這個世界出了點意外，我兄弟中的某一個——當然也有可能是全部，瘋了。」海拉腐爛的那半邊身體說道，她的聲音充滿了一種難言的誘惑，可旁人卻只能從中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

「有人趕在我前頭找到了薩諾斯，並且賦予一個使命給他。」死亡的概念本身不屑的笑了笑，「想想看吧，無差別的摧毀宇宙間的一半生命，這或許確實能取悅我，但我要這些生命有什麼用呢？」

「生命總有死亡的一天，而我只需要慢慢等待就夠了。對我來說，與這樣的毀滅相比，還是看著兩個神明級的泰坦人互毆更為有趣。」

「那這一切的受益者是誰？」

「你說呢，小海拉，」死亡輕笑著，「如果宇宙還能擴張的話，這一切的受益者自然只有這個宇宙本身。」

海拉沒有說話，她知道死亡的話有一定道理。

伴隨著半數生命的消逝，大量宇宙資源將會閑置下來，這片宇宙本身可以藉助這些資源繼續擴張，直到將周邊的單體宇宙完全吞噬為止，就像他之前做的一樣。

據海拉所知，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就只有死亡的好兄弟。

「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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